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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花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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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昨晚睡在家里,你哥在吗,有没有给过你什么能入口的东西?”孟垣直接切入了更深的主题。

捧着水杯刚喝下一口,心脏突然不规律地跳动,高高架起的心理防御机制全员溃败,路悠悠毛骨悚然,不得不接受这个猜测。

水杯拿在手里,恍惚间记忆中她的手里也握着一只水杯,水色浓稠,嘴里微微发苦。路悠悠捂住自己的心口,她的心怎么会跳得这么快…快到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他在。”

但这是路鸣,是她哥。

有些话点到为止,孟垣相信路悠悠已经明白了他要表达的意思,并且,他停下还有一个原因,现在的路悠悠看起来很痛苦,由心而生的痛苦。

“我让你难受了是吗?”孟垣选择蹲下来,饱含愧疚地仰视着路悠悠,借此安抚她。

“是因为你吗?”路悠悠哭笑不得,“是因为我吗?孟垣,我们谁都不要过度自省。有件事,一开始我只是怀疑,后来加深了怀疑,现在你的提醒让我醍醐灌顶。我只是,不愿相信,不是我们俩谁的错。”

这一夜,辗转难眠。

她想了很久都想不明白路鸣为什么要这样做,她无法真的把路鸣当作一个坏人来对待,她更无法接受路鸣对她有异样的举动,这让她觉得痛苦难当,无法消解。

正如路悠悠说得那样,她本以为今后的人生都会很平静,但事与愿违。而所有对路鸣的推测,都被她压抑到了脑海中的角落里,不再提起。

没等到路悠悠和何花去亲自拜访秦一博的母亲的想法实施,对方就直接拒绝了,并且表示绝不会再让他再做出跟踪尾随和出言威胁这种事。

据何花说,这是因为:

前几天秦一博受到多人公开举报,总结来讲就是说他这个职位来得名不正,言不顺,陷入了负面舆论和职场危机当中。

情场有没有失意另说,职场基本上是快要在网民的“讨伐声”中告别了。何女士去找秦一博的妈妈谈过了,对方自知理亏,明确地跟她表示,绝对管住自家的孩子,不会再去纠缠路悠悠。

这是好事,路悠悠看着逐渐熟悉的这间房子,这段时间,也不算久,满打满算才一周时间,她只要下了班就往这边赶,开始习惯了,现在没理由再待在这,她跟孟垣提了会离开,还是会舍不得。

手上的伤还没长好,足以证明在这间房子里,他们之间发生过很多事,但伤口长好了,关系也要像之前一样复原如初了吗?

周日下午,路悠悠正穿着拖鞋看着电视,门铃响了。

孟垣走过去开门,门外的人直接毫不客气地推开人就往里走,某位“传说”轻车熟路地换上拖鞋,“看我给你发的消息了吗?明天去拍室外的宣传照。我今天特意过来提醒你,给你做做思想工作,顺便就在你这住下了。”

然后视线一转,看到了穿着家居服坐在沙发上的路悠悠路老板,也就是明天的拍摄工作里才会见到的人。

“路总?!”向天歌发出了一声疑似问句的惊叹。

“你…你们…”这个人的眼珠在另外两个人上转来转去,看来是想发现点什么。

“我们?”路悠悠好笑地看着他。

这位话都说不利索了,但大脑应该在飞速地“旋转”,转完了,说了一句,“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啊。”

戳破他脑子那点奇思妙想,路悠悠表示并非如此,“不,你来得正好。今天晚上吃火锅,有兴趣吗?”

今晚这一顿饭应该叫不算散伙的“散伙饭”了,因为路悠悠明天就要回别墅去,这里的记忆存在,这里的人存在,但她却不能再这样不清不楚地长住下去了。

不明确的关系界定,人与人之间的联结也摇摇欲坠。向天歌的加入,让路悠悠心里的那点不舍的感伤,被冲淡了些许。

因为这个人的思维真的很跳脱。

“路总,你们俩什么时候联系上的,还是上次我给的微信吧。哈哈哈…以后结婚了给我包个大红包呗。”

“可是我们现在还没在一起。”

“早晚的事。我跟你说啊路总,他这个人吧,说好听点是洁身自好,说不好听点就是有点无趣,他都能让你在家里住了,而且不止一天了吧,我看卫生间的牙刷都是成双成对的,外面的杆子上晾着你的衣服。我以前哪有这种待遇,用过的牙刷,一走没两天就让他扔了,下次拿新的用。”

向天歌致力于揭开孟垣的老底,所以各种他的日常习惯都往外说,比如强迫症一样的整理习惯,一卡文就忍不住出去在公园里转圈,写文写上瘾了熬夜也要把剧情捋出来…诸如此类。

孟垣被说的脸一会红一会白,这个双簧看得特有意思,路悠悠忍俊不禁。

“这吃火锅不喝酒怎么行,你买酒了吗?”向天歌的习惯一向比较糙,跟孟垣算是南极对北极,抽烟喝酒样样不落。

不喝酒的人家里当然没酒,孟垣摇头。

“那去我车上搬一箱,你跟我走。”摆明了是想把孟垣叫走,想聊上两句。

哪知道回来的时候,酒没搬来,孟垣的身上却挂了彩,小腿上蜿蜒着流下鲜红的血。

向天歌更是惊魂未定,“他大爷的!楼上不知道哪个缺德的往下扔花盆啊。老大一个,我靠,要不是他踹了我一脚,我就死在下面了。”

孟垣的脸色很白,双唇哆嗦,他应该在极力地忍痛。

“你怎么样?”路悠悠紧张地看着他,他下楼前穿黑色的裤子,现在已经割成布片,被土弄脏,蹭上了泥灰色。血掺进去了红色,但是因为黑色会融合其他的颜色,所以肉眼看不明显。

等不得了,路悠悠蹲下,掀开他的裤脚,他的小腿被横着划出了一道狰狞的口子,血流如注。她去卫生间找来一块干净的毛巾,包住孟垣的伤口止血。

“你来报警,我带他去医院。”

不由分说,路悠悠像孟垣之前出门一样,锁上卧室门,安置好呦呦的猫粮和水,关掉了家里的所有电器,带上钥匙,钱包和手机。

在报警后,她和向天歌一起搀扶着他走出了大厅,一楼电梯间里出没的人影一闪而过,谁都没发现。

不是福大命大,而是孟垣躲闪得及时才只是被楼上坠落的破掉的花盆划到了肉里。

做完X光确认里面的骨头没出问题,路悠悠才松了一口气。不过皮肉伤得很深,肌腱受损。

向天歌去配合警察接受调查了,在孟垣接受伤口修复手术前,路悠悠在医生的讲解下,需要孟垣本人签下一份医院责任声明,医生再三说明,做这种手术不是大问题,只是不能百分百保证,恢复到以前理想的状态。

孟垣始终坚持,处在清醒的痛苦状态。路悠悠拿着纸笔给他签字的时候,他的手抖个不停,路悠悠心里很难受,悲痛交加。

看到他受伤的时候,人还算冷静,一路开车到医院里来,她也很冷静,陪他做完检查,医生讲解如何手术,她也始终没让自己松懈。

但现在看着孟垣发抖的手,泪夺眶而出,路悠悠捂着嘴不让自己泄出哭腔,眼泪却不争气般濡湿手心。

伤口进行了止血处理,现在腿上被绑得严严实实的坐在轮椅上的人还故作轻松,“幸好伤到的不是手,我还能写字。”

路悠悠一下子哭得更伤心了。

孟垣伸手,想摸一摸路悠悠哭得皱在一起的眉眼,“我好笨啊,哄不好你了。你告诉我…怎么才能让你不哭。”

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路悠悠俯下身去,“你快点好起来,我就不哭了。”

孟垣扯出了一个笑,是他日常的温柔模样,此刻因伤口失血,而显得病态样的苍白,“那应该很容易…别哭了。”

签好字,还不能立即手术,需要进行伤口清创和手术前观察,路悠悠给孟垣办了住院,交好费用,这才让孟垣可以躺下休息。

安置好他,路悠悠提前给曲项打了电话,作家受伤了,让她明天跟出版社那边沟通好,室外的拍摄工作向后推迟。

警察来了解情况,路悠悠从孟垣和向天歌的口中得知:

事发时,他们两人均站在楼的东侧,原本向天歌把孟垣带出去就并不只是单纯地想要搬一箱酒上来,而是打听他和路悠悠之间的事。

所以在楼底下面对面站着,正聊着天,是孟垣最先反应过来,抬脚给向天歌踹到一边去,花盆正落到两人中间,孟垣的腿因为花盆刮擦过去而受了伤。

这个花盆里面其实已经没有植物了,只是一些干瘪的花茎,但花盆本身不是完整的,而是缺了一块,上面有不规则的缺口。

实际上,他们也无法判断这个花盆到底是从哪一层落下来,又是怎么来的。它在高空坠落,自由落体下落到哪个位置也不保证。

警察做完调查,全都离开了,他们会去调取监控和走访,争取获得更多的证据。

打着点滴,孟垣昏睡了一夜,路悠悠守着他,直到护士给他拔了针,也开始半梦半醒。耳边不时响起呼叫铃的声音,直到后半夜才少了。

向天歌和路悠悠轮流值夜,轮到向天歌的时候,路悠悠才得以去陪护的床上躺着睡下。

这一夜睡得很不踏实,路悠悠做了噩梦又醒,醒了又睡,直到医生和护士把孟垣推进手术室时还精神不济。

“好端端的花盆怎么会掉下来。”

路悠悠百思不得其解,住在高层建筑里,人们都懂得生存法则,就是高空抛物会导致难以预料的恶性后果。但也难保有个“天降横祸”掉下来,不过落到孟垣的身上仍然让她后怕。

“说的就是,让我知道是哪个滚蛋,我非收拾他不可。”

说着,电话就来了,对面的意思言简意赅,说是肇事者刚才已经自首了。

向天歌腾得一下就站起来了,恨恨地说:“抓着了!我先过去,路总您在这等着他出来没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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