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郁带着宋江阳一起回了他家,他想让阿公看看他。
“池……郁。”
熟悉的门口站着彪哥,他不可置信地盯着池郁,“你回来了?”
“对。”,池郁第一次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他迟疑了会儿问:“彪哥,你……告诉我公了吗?”
彪哥神色莫测地摇了摇头,他说:“我收到你的遗书了,但我一直不敢相信,也没有告诉爷爷,只是告诉他你出省打工去了。”
池郁抿唇,他也没想到时间超过了他的预期,所以他写的信已经寄出去了。
“你……”
“彪哥,谢谢你。”
“好。”
彪哥也不是矫情的人,恢复以往的神态,他看向池郁身边的宋江阳,笑着说:“这是宋江阳吗?看来你们已经是朋友了啊。”
他下意识想拍拍池郁的肩膀,又顿住,顺手拍在宋江阳身上:“不错嘛,池郁。”
宋江阳点头微笑,跟着池郁的叫法叫了声:“彪哥。”
池郁木着脸,绯红却爬上耳朵。
宋江阳问彪哥:“彪哥,冒昧问一下那个遗书是什么?”
池郁脸色微妙,宋江阳一直照顾他,应该没有收到信。
他看向宋江阳,宋江阳依旧是那个温和的表情,仿佛那只是个平常的疑问。
池郁焦虑地抠弄手指。
“哦,就是……”,彪哥看了眼池郁。
莫名拥有读心术的他突然顿住,答非所问道:“哈哈,没什么……那个我去找爷爷了,今天闹热做个大餐!”
说完飞奔进屋,好像这里多不能忍耐般。
等留下他们两个,宋江阳却变了一副样子,他轻轻说:
“小郁,对不起。”
池郁还未反应过来,就感受到自己的双手被他拥住,听到他说:
“对不起,让你一个人面对一切,一切恐惧,一切未知。”
“如果可以,请依靠我好吗?”
池郁身体放松下来,他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好。”
宋江阳激动地紧紧抱住他,好像要把他揉进身体。
……
“我跟你说,隔壁那个陈惠啥来着……”
“陈惠秀。”爷爷说。
“哦,对对对,就是她!她不是和赖大有三个儿子吗。”
“是啊。”
“你猜怎么着,那三个儿子没一个是赖大的,不仅如此,那三个儿不是相貌各不相同嘛,其实就是有三个爹!”
“古有龙生九子各不相同,今有陈生三子各不相同,哈哈。”
彪哥被自己的文采笑住。
“啊?太荒谬了。”爷爷转头对池郁说:“小郁,你听到了吗,我们可不能做这种人啊。”
“嗯。”池郁说,桌子下他的手被宋江阳紧紧牵着。
爷爷继续说:“小彪,还有吗?”
爷爷没想到一把年纪喜欢上了听些八卦,比他那收音机有趣多了。
“当然有啊。”
“就在身边都有。”,彪哥眨眼示意宋江阳。
宋江阳笑着点点头。
“那个,就是宋江阳啊。”
“小阳吗?”
“对啊,宋江阳他不仅学习好,而且他还有一个秘密,那就是他还是首富的儿子……”
“小阳这么厉害吗?”
……
沉寂许久的老房子,迎来久违的热闹。
彪哥和阿公聊得起劲。
池郁悄悄对宋江阳说:“你累了吗,可以去我房间歇一会。”
“好。”
宋江阳跟着池郁进了他卧室。
他看到池郁简陋的房间时神情没有一点变化,但视线扫到床头的干枯的桔梗花,眼神有了动容。
不复之前的鲜艳靓丽,但还是好好挺在水瓶里。
宋江眼角低垂,抚摸褐色的花瓣突然说:“小郁,你知道桔梗的花语是什么吗?”
池郁没想到他会说这个,摇了摇头,“不知道。”
“是沉默的爱。”
池郁望着他,心口似密密麻麻的暖流涌出。
其实他一直想知道为什么宋江阳会喜欢自己,明明自己并不讨喜。
“你……为什么爱上了我,爱上,这样的我。”
宋江阳温柔地笑了,和以往浮在表面的笑不一样,是发自内心的笑容,他说:“因为正是你笨拙而炙热的爱意温暖了我最黑暗的少年时期。”
“所以我爱你,无法遏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