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熏缭绕的地方，池郁靠坐在潮湿的下水道，对面稀稀拉拉坐着几个人。

池郁只穿着一条短裤，身上又添了几道伤，四肢紧紧缠绕着的绷带浸透了暗黑色的血液，不是别人，而是他的。

池郁百般无聊地琢磨他的手，旧伤又添新伤，如此往复，他的手也丑到一种境地。

“哎，鱼你打表演赛有多少钱？这么卖命地打，看得我有点心动啊。”

“有没有上万一场？”

对面一个矮小的麻子脸走过来问池郁。

池郁冷冷地看着他：“几千。”

池郁没骗人，池郁十几岁的时候就被贼眉鼠眼忽悠签了。大多数钱都被他吞了。

不过几千对池郁足够了。

“我去，才几千啊，那算了，我还以为这种又被虐，又毁声誉的，能拿天价呢……”

麻子脸“呸”出一口口水，也不在意自己是否贬低到池郁，继续坐回去休憩。

名誉。

池郁闭上眼睛。

自己一场都没赢过的也会在乎名誉吗。

“嘟。”

是裤袋里的手机，池郁睁开眼。

手指放在小小的屏幕上没有动，池郁的眼睛紧紧盯着上面。

宋江阳发了一条短信：你下好微信了吗？

看到这条信息，池郁似乎看到宋江阳温柔地说话。

池郁动了动僵硬的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几下，点击发送。

不过手指太脏了，看到被血液弄脏的屏幕，又在裤子上擦了擦。

池郁：好了

池郁：(σ≧?▽?≦?)σ。

池郁这才看到自己误触发出去的符号，愣了一下，然后淡然处之，一个符号而已。

池郁握住手机等待，对面的宋江阳过了几分钟发了一条信息。

宋江阳：你真可爱。

池郁彻底愣住，宋江阳觉得自己可爱吗，自己和可爱根本就不沾边，他大概发错了吧，池郁没有回他，胸腔里的心跳却快了。

对面没收到回信，过了会又发：可以叫你小郁吗？

小郁，亲昵的称呼。

池郁呼吸一紧，阴暗的下水道里池郁的眼睛格外亮，捉着手机的手有些颤抖。

不过又想到宋江阳身边的女孩，也许只是对朋友的称呼，朋友，池郁抿唇。

朋友这个关系也是以前的他不可奢望的吧，他的眼神黯淡下去。

池郁：好

宋江阳：小郁。

宋江阳：我想见你一面。

池郁盯着发光的屏幕看了几秒，像被烫到了一般，将手机倒扣在胸口，静静想了一会。

再见一面吧，就一面，再看看宋江阳真实的模样，自己就再也不会打扰他的现实生活了。

最后一面。

算是将自己说服。

池郁动动手指：好

看着宋江阳发过来开心的笑脸，池郁唾弃一把自己的贪得无厌，起身飞快地离开。

“哐当哐当”，积水的地面因为池郁奔跑而溅起一阵水花。

若大的动静惊醒了对面的麻子脸。

麻子脸睁眼震惊地看着池郁的背影，不是，这就走了，不还有他的比赛吗……

池郁冲回家迅速洗了个头和澡，简单包扎了身上的伤口，最后将自己压箱底的外套找出来洗了一遍。

遮掩下自己身上新鲜的伤痕。

里屋的阿公突然开口：“小郁，今天小彪又来了，送来了一些水果，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就匆匆走了。”

池郁这才抬头看到桌子上的桃子，自己回来的太慌忙掠过了。

阿公：“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送些我们的鸡蛋过去吧。”

“总不能一直收东西。”

“好。”池郁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