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台子上停着几只小小的麻雀,叽叽喳喳的吵着,好像在争执台上的谷子是谁的。
平静的夏日。
之前的夏日游好像真的变成了悠远的回忆。
池郁坐在床头,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简约的装着水的玻璃瓶,瓶里插着一束桔梗花,花瓣的边缘已经有些焦黄。
池郁轻轻地抚摸着损坏的部分,然后将它们撕掉。
池郁已经有一个周没去学校了。
以后也不再去学校了,带着和宋江阳亲近的记忆就这样吧,不再制造联系,远远的注视他。
不再落入欲望的深渊。
池郁眼眸低垂,将撕掉的花瓣放进水里。
阿公:“小郁,去买个打火机。”
池郁了然站起身,出门买打火机,他和爷爷一直用的柴火灶,火机消耗太快。
镇上的小卖部出售了新的南瓜冰糕,门前围了一拳南瓜头小孩,熙熙攘攘舔着冰糕,跪在地上玩卡牌。
池郁正想着怎么绕过去,门口的小孩像见了鬼似的一哄而散,走时还大叫着:“青龙帮老大来了!”
池郁坦然走进去,拿了一个打火机,将钱放在前台。
“真巧啊,池郁……”
身后的男人咧着嘴角,然后对老板说:“给我拿几张创可贴!”
池郁知道是彪哥,但转头时还是顿了下。
彪哥的嘴角一边拉开一道口子,像电视里的小丑。
彪哥拿到创可贴,注意到池郁探究的眼神,他把池郁拉到外面,将一边嘴角面向池郁,说:“看到没,就是毒蝎弄的。”
彪哥:“一说到那个阴比,我就鬼火冒,老子吃面吃得好好的,冲过来来就是一脚。”
“再怂也得干他啊,结果你知道的,被他抓到划了一刀,还笑嘻嘻的,妈的,变态一样!”
彪哥越说越气,看到池郁波澜不惊深不见底的眼睛,又冷静下来:“池郁,我知道你厉害,我相信你……”
“给我打爆他,不止宋江阳的秘密,以后你就是我亲哥。”
池郁:“你多少岁?”
“20岁,咋了。”
“我18。”
“这是辈份!辈分,只要你打败他,你就是我哥!”
“好啊。”,池郁说。
反正他也想打。
送别彪哥,池郁握着打火机返回。
骄阳似火,整个镇好像一个巨大的蒸笼,池郁一身白色短袖,清爽的与周围格格不入。
路过熟悉的小巷,看到熟悉的白色衣角一闪而过。
池郁脚步微顿,最终还是跟随内心跟了上去……好久没看到他了。
池郁放轻脚步,放缓步伐,熟练地依着巷子中遮挡物,跟在少年修长挺拔的身影后面。
宋江阳的侧脸的轮廓若隐若现。
池郁眉头微皱,总觉得宋江阳神色很疲惫。
“宋江阳。”有人叫宋江阳。
原来不知不觉中已经到家了,无路可走,池郁顺势躲在墙角后面。
柳成殷站在大门口,楼上的阴影打在身上,她说出的话语气显得有些冰冷:“你还知道回来啊。”
宋江阳站着没说话。
柳成殷稍长的指甲突然抓住宋江阳的双肩,声音尖锐:“说!你去哪了?”
宋江阳的声音冷清:“学校。”
女人的表情变的柔和,声音也软下来:“乖,不要骗我,你到底去哪了?”
“……”,回应她的是宋江阳的沉默。
柳成殷温雅的脸色骤变,神色疯狂:“你敢骗我,你敢骗我!”
“你得知道骗我的代价!”
说着,女人的右手带着风朝宋江阳扇去。
不过还没接触到脸,被截胡了。
池郁紧紧捏着女人的手腕,柳成殷眼里闪过惊诧,试着挣脱,但池郁牢牢束缚着,甚至加重了力气,非人的疼痛从手腕传来,好像下一秒就会被捏碎。
“妈!”宋江阳叫她。
“这是我同学。”
女人没了挣扎,脸上又恢复温雅的样子,但眼里还是残留着刚刚的扭曲。
池郁见柳成殷没有继续打的意图,缓缓松开她的手:“对不起,阿姨,但用打教育人是不对的。”
柳成殷挤出一抹笑:“小同学说的是,阿姨记住了。”
“江阳,你和同学聊吧,妈妈先上去了。”
留下这句话,女人神色晦暗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