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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苍蓝无尽夏.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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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没有来过奥赫玛,紧紧跟在缇宝身后,走进这座宣称“绝对安全”的圣城——第一次听见如此评价时,我心里咯噔一声。

我认为如此评价言过其实,但想想其余已然沦陷的城邦,奥赫玛带给人类的安全感确实无可比拟。

缇宝走在最前方,向我们介绍奥赫玛的历史。或许顾及听众只是两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她的讲述富有童心,其间穿插着对奥赫玛大街小巷店铺美食与文化的概括。

白厄听得津津有味。他本来已经从“我们能进城啦”的兴奋中缓过来,但大概是乐观使然,他不觉得自己要面临沉重的命运。

此时此刻,这个男孩很认真地扮演着听众,沉浸到初入圣城的眼花缭乱之中去了。

我没怎么听,下意识观察着环境,争取一次性把进出城的所有路线记牢。

奥赫玛的历史……我对此不太感兴趣,甚至隐约觉得缇宝口中的翁法罗斯历史和我的记忆很有些出入。

我既没有向缇宝提出疑问,也没有惊醒身旁的男孩。

——与迈德漠斯告别时,他态度坦率,只是告诉我,他期待与我重逢的那一天。

乱世之中,重逢是件只能想想的事情。

何况悬锋城与奥赫玛的战事越发焦灼,下次再见,我们还不知道彼此是什么立场。

即便短暂分离,我们终将相遇……这样吗?其实这说法还挺文艺、挺自由的,符合我对迈德漠斯的印象。

如此想着,我们竟然已经穿过刻法勒广场与云石市集,站在雅努斯密道之前了——

密道算是门径之神雅努斯的神迹之一,即使是名不见经传的边陲小城也能找到它们的身影。

要说最了解雅努斯神迹的人,必然是领路的缇宝——接过雅努斯神权的门径半神。

我尚且没有见过这位半神的本领,心中存了几分好奇。

但在对方笑意吟吟、带着鼓励意味的目光中,我没有任何提出想法的打算,即便她看起来很期待我发问。

“别走神啦……我们要穿过密道,去云石天宫。”白厄低声提醒我。

我目光一转,望向建立在更高空的云石天宫。

这名字听起来恢宏气派,建筑外表也颇为典雅——正因此,听见缇宝说,云石天宫是浴场时,我和白厄同时露出了“怎么会是这样?”、“欸?真的吗?”的困惑表情。

“是真的哦。奥赫玛的洗浴文化也是一种特色,等你们安顿下来以后,就可以经常来云石天宫啦。”缇宝说。

洗个澡还出门,吃灰吗?我在内心默默反对,想象着云石天宫内部是一副何其混乱的景象,随后狠狠打了个寒颤。

白厄却是很兴奋的样子:他大概是想到了玩水,打水仗、在雨天踩水坑,都是从前常有的活动。

我不想踏足那地方,看见一些不太得体的穿着……但初来乍到,什么安排都还未曾落实,我不应该如此不知礼数。

“你不想去吗?”穿过密道后,白厄偷看一眼走在前面的缇宝,确认对方没有回头的征兆,才偏过头来悄悄问我。

我有点别扭,觉得这理由说出口有些不合常理、也有点丢脸,捏着他的手,“嗯”了一声,就算是回答过了。

“嗯……那是你害怕吗?”他又问。

“你就当是吧。”我说。

“哦。那你闭上眼睛,看不见就不用害怕了,我牵着你走,就像小时候玩游戏那样。很熟悉了吧?相信我就好!”

“……我没有害怕。”

“可是,我们要进去了哦?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唉,走吧。”我看一眼白厄笑意明朗的脸,知道他是又在故意逗我了。

这几天,他心情好了很多,不是从前那副游魂似的模样了,可能是因为生活有了盼头,也可能是因为拿到了武器、心中更有想法与底气了。

但不论如何,这是个好兆头。我不想扫兴。

“好。我们走吧。”

两个人赶紧追上缇宝的步伐。

我对接下来的道路不期待,冥冥之中,我感觉自己踏足过更加富丽堂皇的宫殿。云石天宫与之相比,没有那么值得赞叹。

但明面上,我和白厄都是乡下来的土包子。

我目光游移,白厄向着哪里张望,我便随之投去视线:热气腾腾的喷泉,浴池边、摆放在白瓷盘上的精致甜点,新鲜漂亮的花朵与振翅飞翔的浴场精灵——倒也新奇。

白厄其实是一只不安分的白毛小狗,东闻闻西嗅嗅,像试图记住陌生地盘的气味一样,“谨慎”地把一路上的细节全摸清楚了。

男孩伸手戳我的手臂,他眼神示意我看向高一台阶的浴池中心。

那里没有人……只有一群飘在水面的金黄色的塑胶鸭,可能捏一下会嘎嘎叫吧。劣质一点的话,甚至会整个瘪掉、内部进水。

我还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发现,原来是一堆浴场商家售卖的小玩具。

哀丽秘榭村确实没有这东西,玩具基本是手工制作的,没有搓出塑胶制品的条件。否则,我们也不会一门心思研究冒险计划。

——那时候反而是昔涟爱捉弄人一些,白厄次之。我一直是块反应不多的木头,主动捉弄人的时候很少。相比之下,我是最老实的人。

“怎么了?”我问。

“你喜欢吗?”白厄反问。

我面色古怪,看看身旁的男孩,又看看浴池中心无言飘过的一群鸭。

“我觉得你喜欢一点。你可以直说,不用拐弯抹角。我不会嘲笑你的爱好。”我说。

他好像因为这句话噎到了,有点郁闷地扭回头去。

我不再看他,而是看向笑眯眯地注视着我们的缇宝。

她脾气很好,偶尔有一会儿被两个小朋友忽视了也没有出声打扰,而是一副“你们很可爱,接下来会说些什么呢”的样子。

虽然外表只是五六岁的小女孩,但她内心的包容、仁慈与善意远超躯体的年纪。

“缇宝大人,我们到了么?”我问。

“是的,已经到了哦。”缇宝说,“但是,小秋,上面是黄金裔浴池,通常来讲其他人是不可以进入的。抱歉……”

我立刻接上话:“我理解,不必道歉。”

缇宝笑了一下:“*我们*在下面陪你。”

“您不上去一同商议事务吗?”

“这件事交给阿雅就好啦。小秋第一次来奥赫玛,*我们*不能随便把你一个孩子丢在这里。”

“……谢谢。”

我目光游移,没有直视缇宝的双眼。我并不是什么货真价实的小孩,我明白我的过去迟早会追上我,而这一切都应当在过去的我谋算之中。我并不抗拒。

但我同样不抗拒他人的善意,因此没有推辞。

得知要与我分开,单独面见阿格莱雅,即使事先有过心理准备,白厄仍然有一些紧张。他的表现包括但不限于:深深吸气、呼气,目光四处打转、环顾整个开放的公共浴场,有些弄脏了的衣袖攥进手心又放开、这样的动作反复数次。

淳朴的农村小伙第一次进城,紧张是正常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好想笑——跪在地上哈哈哈,一会儿捶地一会儿指他——就这样指名道姓地笑,笑得满城皆知。

忽的,我们两个人对上视线。

我心虚极了。

白厄觉得我的表情似曾相识。

白厄恍然大悟。

他假意凶恶地瞪了我一眼,冷哼一声,一点犹豫都没有,便向缇宝打过招呼,登上前往黄金裔浴池的电梯,迅速离开了。

“哎呀,小白是闹脾气了吗?”缇宝笑着问。

我镇定回话:“请见谅,缇宝大人,他是跟我闹着玩的,并没有真的生气。”

“你很了解他哦。”

虽然不知道传闻中的“金织”阿格莱雅女士会和白厄说些什么,但想来身为领袖,她不会容忍无法信任、来路不明的人在奥赫玛来去自如。

与其欺瞒,不如彼此都坦诚些。

我笑了一下:“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有意逗他,他便摆出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样子;你好心放过,他又变得很来劲——表面累死累活,实际内心狂笑,只是想讨骂吧。”

“小白……原来这么调皮吗?”

“小时候让他帮我打汤,他帮我打了一碗生姜。至于汤,已经多得可以喝一口了。”

我面不改色地说出过去白厄干的好事。

白厄和昔涟组成一队,我是唯一指定受害人。

这大概是因为他们发现:不论做任何形式的恶作剧,我都不太会生气,也没有过激的反应,保持在刚刚好的程度——刚刚好指的是,刚好让大家都开心。

我觉得这无伤大雅。

让他们捉弄一下就很好,不然人生太无趣了。他们开心的话,我也会觉得很快乐。

“那汤好喝吗?”缇宝笑眯眯地问。

“很好喝。姜味比平常重一些,但没到辛辣的程度……我还挺喜欢的。”我说。

“那看来结果很不错哦。”

“有时候阴差阳错也能带来好结果吧。”

“有想过来奥赫玛之后做什么吗?”

实话说,并没有想过。

如果在哀丽秘榭的话,我可能会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睡到几乎醒不来,拉上窗帘,把昔涟挂在我床头装死的兔子玩偶取下来、抱在怀里,继续睡下去。其余的事交给魔法代劳就好了。家务魔法是伟大的发明。

“没有想过。”我如实相告,“来不及思考这些,能顺利活下来已经很不错了。”

缇宝说:“别担心……以后不用再过流浪的生活了。”

确实如此。

白厄回来以后,把阿格莱雅告诉他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我:他接受了黄金裔的身份,很快就要在奥赫玛接受教育,授课老师同样是黄金裔。

或许正因白厄的顺从,接下来的生活顺利得过分:阿格莱雅资助了我们,为我们解决了衣食住行上的难题,甚至帮我办理手续、让我在奥赫玛学堂顺利入学了。

我只需要安心完成学业,而白厄的任务繁重得多。我们仍然住在一栋房子里——我因此顺利注意到了他早出晚归的事实。

黄金裔的课业比我想象中繁重得多。练习剑术,和我一样学习各种各样的科目,甚至还要同圣城守卫一起出任务,维护治安、讨伐纷争泰坦的眷属。

好处是,当黄金裔有工资拿。

坏处是,白厄回家总倒头就睡。

难得有一次清醒,他是在赶作业。

我刚放学回来,看他坐在饭桌前埋头苦干,手边一叠没碰过的白试卷,便问他需不需要帮忙。

唯一一次。

就这唯一一次,白厄灵机一动,让我帮他写一下历史作业——

我们就被缇宝抓包了。

缇宝甚至亲自上门来讨伐两个乱写作业的人。她拿着白厄的历史作业,微笑,却不乏危险的意味。

“小秋,你的历史成绩也很需要努力哦。不可以和小白一样乱写作业的。”

我看看自己写的作业:死亡泰坦和祂的双生姐妹。

我看看白厄写的作业:尼卡多利堕落的真正原因其实是失恋。

我觉得我的历史好多了。

但缇宝不接受这样的脱罪理由。

最终,白厄被罚去打扫浴场。

我心怀愧疚地用魔法帮忙。

白厄:“好耶!”

缇宝和阿格莱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件事才终于过去。

虽然在大多数人眼中,白厄是给阿格莱雅提鞋的穷小子,我是个一般路过阴沉女学生,总之,就是两个连奥赫玛自己人都算不上的外来者——

但我们两个人全然不放在心上。

谁会和好日子过不去?

而这样的好日子,我们过到了十八岁:神悟树庭七大学派再次招生,我和白厄两个人面临升学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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