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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二十七、那我们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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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要牺牲自己,复活我。”

五条悟从回忆中抽离,难以置信又斩钉截铁地说。“是不是?回溯世界的时间会让你直接死亡,尤其是复活一个死人这样僭越自然规则的事情。你打算自己去死,然后换我活着,是不是?“

“……”

五条悟心里难得升起一把难以言喻的愤怒,表现出来时却更像悲伤。“你回答我。也别想着要回溯我的记忆了,这对我一点都不公平。”

八月被他压在身下,仿佛所有的心思和计谋都无处可逃,在他永恒的生命中编织善意的谎言是他为数不多的长处,此时此刻信手拈来的谎话却卡在了喉咙,看着眼前这张脸,这样的眼神,他居然什么都说不出来。

“是。”良久,他平静地说。“是啊,我就是打算那样做。我要让你活着,要你幸福快乐,要你没了我也高高兴兴的长命百岁。”

五条悟本以为自己会气得想揍人。沒錯,他自從十年前就承諾不會再和八月打架了,但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让他的怒气消散。

一种更加百感交集的情感占据了他。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自己一个活着快乐不快乐?”

八月默然不语。

“你觉得你死了我能高高兴兴地长命百岁吗?”

八月仍然保持缄默——

“还是你觉得我不如你喜欢我那样喜欢你?!”

直到这时,八月才有了点反应。他有些愕然地望着五条悟,像是从未预料到这样的话会这从个人口中说出。

“我——”

一股腥甜突然从喉咙处翻涌上来。不详的预感瞬间降临,八月一把推开了五条悟,如惊弓之鸟一般坐起,一只手及时履上了嘴,把撕声裂肺的咳嗽声蒙上一层薄膜。

“喂,”五条悟震惊之后便迅速反应过来,从床尾爬回了八月身侧。“怎么了?”

后知后觉的失重感包裹住大脑,胸腔中的心脏跳动得飞快而又毫无规律,像被一张巨大而锋利的蛛网突发收窄……无数无形的刀片本安分地在体内肆虐,却好像再难以忍受而被身体强制以咳嗽的方式甩出。铁腥味划过喉咙,毫不留情地从指缝间滑落,滴在雪白的床单上。

“喂,喂!”五条悟甚至不需要确认那是什么液体,就已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这甚至比几个月前在稚内的那次“发作”更加的骇人。“我给硝子打个电话让她过来,好不好?你撑得住吗?”

八月其实没听到他在说什么。耳鸣笼罩了一切的思想,把他的存在淹没在痛苦之下,剥皮剔筋之苦也莫过于此——这种情况他再熟悉不过,平常熬一熬也就过去了,只是不知为何这一次来得特别猛烈,还刚巧挑在五条悟在场的时候来。

但五条悟没听到回应,正打算去抓床头柜上的电话时,八月下意识地以为他这是要走了。身体先于他的灵魂作出反应,伸手就攥紧了五条悟的衣摆。

连这样的情况下,八月还能想到用没沾到血的手去碰他。

别走。

五条悟也愣了一下,急忙说道:“我不是要走,我不走,我就在这……”八月整个人都卷缩了起来,头支在弓起的膝盖上,五条悟把他拥入怀中,一只手按在被冷汗浸湿的后脑勺上,一遍又一遍地轻抚着,却看到手指之间的那些暗紫色一点一点地扩散,仿佛是风吹走了银白色的伪装,暴露死亡的常在。

“没事的,没事的……”

不知道只是单纯的安慰,还是一次又一次说服自己的拙劣尝试。

只知道怀中这几个月来越发虚弱的人哪怕手指尖叫嚣着剧烈的疼痛,他却还是能一声不吭,只有难以掩盖的呼吸略微颤抖着,才揭露一丝身体的主人正在经受的非人能想象到的折磨。

过了很久、很久,又或者只是短短几分钟,八月的声息平复了下来,却靠着五条悟的拥抱,一动不动。他的手指攥着五条悟身上的衣服,攥得指尖发白,他也不敢去看自己或五条悟的模样,不敢去探究这一次反常的发作预兆着的结局,要是故事在这一帧结束,那该多好。痛苦后是温暖的拥抱,美好的事物永远留在最后一刹,永远长存……他也不必再陷入下一次的轮回,不必再在【什么都没有的地狱】中等待一千零七十四年。

这要是真的,该有多好啊……

“喂,听得到吗?“

“听不到,聋了。”

“……别开玩笑。”

八月顿了顿,在轻描淡写敷衍过去和认真对待事情的两个选项中选择了后者。他逃避得已经够多了。

“找一下硝子吧。”他最终妥协。“什么时间了,她睡了没有?“

五条悟终于够到了电话,一按开,看见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两点五十分。

“……”八月马上开始退缩:“要不明天……”

五条悟十分坚决:“不行,她睡了也要先起来。”

结果一通电话打过去,硝子的语气仍然十分精神饱满。“怎么了,睡不着要安眠药吗?“

差点忘了她才是高专反转术式的“鼻祖”,熬夜抽烟酗酒一样不落。

“不是。“五条悟握着电话的手紧了些。“小八好像快死了。”

八月:“……”

您别诅咒我了好吗。

硝子:“……”

“……”

“……”

“……”

“我马上过来。”

家入硝子觉得,这辈子摊上这三位朋友,是她人生中最幸福也最抽象的事情没有之一。例如说他们之中有两个掌握了反转术式,可以说是杀不死的小强,这样还算可以。就是剩下的两个,一个比一个会作死,一个埋在土里然后被挖出来诈尸了,一个在凌晨三点打电话过来说快死了。

月光之下,存活而尚未被夺舍的这三人坐在五条悟房间的沙发上,硝子的神色从未如此严峻。

“怎样,还能救吗?”

八月在一连串的把脉听诊后施施然地问。

硝子定睛看着他,眼神中写满了难以置信。

“你……你怎么还活着??”

五条悟:……

八月:……

五条悟:“到底是怎样?”

硝子欲言又止。“你的身体就像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是医生不是法医,当然这也算是我的副业,只是……我从未见过这样奇怪的事情,你的内脏……他们大部分都衰坏了,我觉得像是被咒力从内部攻击了那样。然后你的心脏,这件事听上去很不可思议,但我从濒死的心脏病病人身上都没有听到过这样的心跳声,好像不是它自己在跳,而是有什么揪着它……”

八月面色如常。“原来是这样。”

硝子仍然不能解释这堪称医学奇迹的现象。“可是我说不清……我确实不知道是怎么形成的。我刚试过用反转术式进行治疗,但术式作用不到你的身体上。对不起,我会再试试有没有别的方法……”

八月看着这位旧日同窗、相识十几年的友人。也许是因为自己第一次这么直观地感觉到自己快死了,有种临近失去才懂得珍惜的真实感,他决定坦诚相待。

“其实。“他缓缓开口。“我想你也猜到了,我的术式并不是修复,而是时间控制。”

硝子讶异地瞪大了眼,并不是因为术式的真面目,而是惊讶于八月总算说了出来。

五条悟沉默地坐在一旁。

“大部分时间使用这个术式都没有什么代价,除非我干涉的不是物件的时间,而是宏观世界的整体时间流逝,或者说我要操控的时间纬度过长,大概超过一年左右,就会燃烧我的寿命,我们姑且称这个叫【开眼】吧。”八月不太敢去看五条悟的表情,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这是开眼后的排异反应,说简单点就是开眼会让普通人的身躯无法承受,从而使身体内的咒力自动对自身发动无差别的攻击,试图将这样毁灭性的力量从体内剔除。放在医学层面上,类似于白血球失控。”

“那开眼的次数还有多少?”五条悟总算开口,八月摸不太准他此刻的状态,感觉阴晴不定,十分危险。

八月估算了一个数字。“乐观点的话,两次吧。”

剩余的两人都沉默了。

本来这一辈子不应该只有这么少的使用次数的。可是和三跪天的那一战,他不但开了眼,还把三跪天附着的人类血肉时间拨到了几百年后瞬间风化腐烂,最后还为了不波及无辜,把整个地区的时间都暂停了大约五分钟。

可是这都是值得的。

每一次的开眼都经过了细思熟虑,是他知道最后一定还能剩至少一次,留下来复活五条悟,回溯整个世界线……改变这个世界的命运。

三人之间的气氛从未如此紧绷过,大部分的时间内硝子都不太参与他们之间的矛盾纠纷,除了这样严重而迫切的生死关头。

硝子虽然不知道前情,还是苦口婆心地劝说:“这么危险的能力,从现在开始就别用了。”

“不行。”八月毫不犹豫就否决。“别的先不说,裂蚁还在世,现在羂索肯定已经知道我们要和他们开战了,他手下最强的咒灵就是裂蚁、这鬼东西杀人于无形,放任它不管整个日本——不,整个亚洲大陆乃至世界都会因此没了,我做不到袖手旁观。”

硝子蹙眉。“然后呢?你一点也不怕死么?“

怎么会不怕呢?生与死对他而言都是轮回的一部分而已,但活着的时候无论如何至少有其他的活人相伴,可是死后呢?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生的过程。

可是死亡才是他生命的常态,生——反倒只是一场又一场未断的梦。早死晚死都是一样的,反正时间上了千百年后就失去了长度,好像从不存在似的。

所以他怕死吗?

那是当然的,他惧怕孤独行走在虚无中,那种感觉每一次都把他逼疯,然后又在漫长的岁月中寻回神智,然后再次崩溃,如此往复……

但他最后还是得面对他的命。身体消散,灵魂长存,走过千山,渡过汪洋,抛下枫叶与繁星,回到属于他的【家】,回到那片什么也没有的地狱里去。

他想活着吗?他想死吗?说到底“他”到底是谁,自我又是什么,是被命操纵的傀儡还是拥有自我意志的蜉蝣?他只是想终结这永恒的诅咒,他只是累了,既不想再死,也不想再活,仅此而已。

長久的沉默之中,硝子最终放弃说服这个倔强的病人。

“你们谈吧,要打一架也好。”她打开了电话,监控中医疗室内的伏黑惠醒了,她得去看看。“我还有工作,先走了。”

八月在心里暗想,改变后的世界线,他得让硝子的工作压力减少,像他这样麻烦的病人,也不必出现了,大概硝子是会开心很多的。

“硝子姐,谢谢。”他把硝子送到门前,乖巧地说着。

硝子临走时回头,神情复杂地留下一句:“试试活下去吧。我不是很想留在一个只有我和五条的世界里。”

五条悟:……?

“不是,我哪里得罪你了?”

“这个居然还要说明吗???”硝子没好气地关上了门,高跟鞋咔哒咔哒地踩着地板离开了。

只剩下被命运捆绑的两人。

八月正想着这简直是一个绝佳的机会逃离未完的对话,却听到五条悟的脚步声向他走来。

“你回答我一个问题。”五条悟从背后轻轻环抱住他,像以往安抚从噩梦惊醒的孩童那样。八月比他略矮了一些,五条悟低头刚巧可以把下巴抵在对方的肩上。“你回答我是或不是就好。”

八月沉吟片刻,最终叹着气同意了。“问吧。”

“菅原觉是二十八岁死的,年时憬也是二十八岁死的。”五条悟感受着拥抱着的那具身体逐渐紧绷起来,就知道自己的猜测与真相相去无几。

“这也是我的命吗?”

“……”

八月抿着唇。

“命是凡人不可言说的。”

五条悟接受得很平静。“那就是真的了。”

“……”

“真神奇啊,这世上居然还有能杀了我的东西吗?会是你以前说的全盛时期的宿傩吗?还是羂索呢?”五条悟喃喃道,探讨着自己近在咫尺的死亡,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八月皱着眉。“你别这样诅咒自己。”

五条悟笑了。“这不叫诅咒,我只是在想,这样就刚好。”

“……什么?”

“既然我们都时日无多,那我们就一起死。下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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