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伊叛逃三个月后,次年的1月8日。
伊达航迈出两步,回过头,不出所料,看见了一只站在便利店门口假装打电话的同期。
“这样紧密盯梢,到底我是便衣,还是你们是便衣啊。”他咬咬嘴里的牙签,头疼不已。
年轻的高木涉一身便装,站在伊达航身边,回头也不是,不回头也不是,只能挺直身子听着两位前辈斗嘴。
“要不是班长你嫌自己还不够忙,去接了隔壁特殊犯罪搜查课的绑架案,我们也不至于这么担心。”
假装打电话的萩原研二对着手机吐槽。
“算算你通宵几天了,你不是还计划后天去见娜塔莉小姐的家长吗,带着黑眼圈去?”
“其实见父母的具体时间还没定,肯定是在这周内。”
伊达航拍了拍外套,回的轻描淡写:“没办法,这个案子就发生在我租的房子附近,以后娜塔莉要来,不解决掉我也不安心。”
“已经锁定嫌疑人了,很快。”他朝着旁边的小平楼努努嘴,保证。
萩原研二咳嗽一声,背过身,把一个正在和女朋友通话的醉酒男性演得活灵活现,视线却落在便利店反光的玻璃上。
约莫三个小时过去,难得穿了一身时髦小裙子的你走了过来,及膝的毛线袜保暖很好地遮住了你腿上那道长长的疤痕,就是整个人走起来有点同手同脚,扭扭捏捏,像是不太适应这样的打扮。
萩原研二目露惊喜,伸出双臂迎上来,看似是热情拥抱,实则手臂只是虚浮在旁边,在你耳边低声打趣:“这套衣服是泷挑的吧,全新的风格诶,很适合你。”
“有吗?”你拘谨地往下拽裙摆,“感觉好怪。”
“不习惯?x酱一直是パンツ派嘛,”萩原研二隔着袖子牵起你的手腕,拉着你往巷子口走去,“也只有在安全屋里有几件裙子。超短百褶裙是最近才流行起来的,上次联谊的时候,不少交通课的女警很喜欢哦。”
“还配了厚底松糕鞋……这个外套颜色选的也很好……泷到底是去进修了什么,搭配水平超一流,研二酱感受到了威胁!”
“算是摄影师必备的技能?”
“唔,有道理……这就是真正的专业人士吗。”
你们两个如同一对普通情侣一般走进了巷子的阴影里,伊达航拍了身边目瞪口呆的高木涉一巴掌:“蹲点的时候可不能三心二意。”
“是!十分抱歉!伊达先生,”高木涉打了个激灵,扭过头,嘴里还小心翼翼地问,“萩原警官和x警官是……交往吗?”
“连你都能误会,看来那俩家伙的演技不错啊,”伊达航咬了咬牙签,说话的时候眼睛也一刻没有离开盯梢范围,“伪装能力还是得再练练,高木。”
“竟然是伪装……是!”高木涉把这点八卦的小心思收回,专注地看着小平楼。
街头重归深夜的寂静。
终于,小平楼内传来动静。
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穿着毛领外套,鬼鬼祟祟地走到小平楼前的公共电话亭里。他东张西望了一番,确定四周无人,才伸手拿起电话。
有情况!
伊达航和高木涉立刻精神一振,目不转睛地盯着嫌疑人的动作。只见他拨通号码,说了几句,又掏出纸笔,记录着些什么。
就在此时,一个醉醺醺的男人从便利店走出,手里还握着两瓶酒,摇摇晃晃,和东京街头最常见的深夜酗酒者没有什么两样。
蹲守的警官们心思全在嫌疑人身上,紧张地关注过路车辆的你和萩原研二,也没有注意。
这通电话聊了大约十分钟,嫌疑人才挂断,似乎是觉得赎金即将到手,露出一点自得的笑容,一把拉开了电话亭的门。
醉醺醺的男人正巧走到了这里,他对着嫌疑人摇头晃脑,指指点点,说出的话也是吐字不清的胡话:“你,嗝……打,打电话……浪费,嗝,太长……”
嫌疑人面露嫌恶,一肩膀推搡开这个挡路的醉汉,径直走向小平楼,明天还要干大事,他可没时间跟——
“砰!”
后脑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酒瓶狠狠砸在他光滑的头顶,玻璃碎裂,锋利的碎片割破头皮,血珠迅速渗出,嫌疑人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闷哼,就直挺挺地向前扑倒。
那路人暴起的过于突然,就连最近的伊达航都一时间愣住,直到醉汉脑子不甚清醒,打算举起手里另一瓶酒的时候,他才猛扑上去,压制住了这个突发情况。
“高木!快!”
高木涉赶紧帮忙上前压制,萩原研二也快步冲过来,蹲下身子,检查嫌疑人的情况。
嫌疑人脑后已经鼓起了一小块血包,他不敢按压,只能试了试呼吸……呼吸有些微弱,醉汉无法控制力度,怕是直接下了死手。
情况不乐观……
萩原研二掏出手机,直接联系了医院。
救护车赶来的时候,高木涉才发现被控制在旁边的酒鬼已经彻底睡死过去。
“这混蛋喝了多少啊!”伊达航伸脚踢了踢,对方毫无反应,睡得口水都流出来了,看得他有点烦躁,“见鬼,蹲了一个通宵就是这个结果?”
随着他的动作,地上的一片玻璃震了震,露出一张压在下面的纸片。
“嗯?”
他掏出手帕,小心地捏出了那张纸条。
协助医护人员将重伤的嫌疑人抬上担架,萩原研二过来查看一下酒鬼情况,刚好看见伊达航手中的纸条。
“发现了线索?”
“萩原,你看这个。”
萩原研二连着手帕一起接过来,伊达航则腾出手,掏出随身带着的手账本快速做了一连串的笔记。
“行,我到时候交给鉴识课,”萩原研二扫了一眼内容,了解他的意思,顺便提议:“把这人也送上救护车吧,本来也要做酒精检测,喝成这样,万一酒精中毒了会很麻烦。”
两个挺着大肚子的男人都被送上救护车,由于需要有警员陪同,萩原研二没有强留,直接跨上车厢。上去前,他回头看了眼巷子里的你。
你冲他比了个大拇指。
他回了个大拇指,眼睛却从一旁始终营业的便利店掠过。
车厢门合上,救护车呜呜哇哇远去。
伊达航揉了揉眼睛,疲惫地招呼高木涉:“结束了。”
两人一前一后步行着,接连打着困倦的哈欠,几乎连步伐都带着倦意。
经过巷子时,他喊了你一声:“走了x,我们回警视厅,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
你无法给出肯定答复。
伊达航的剧情是穿插在一个小案件中提及的,这起案件你已经记不清了,之前那位绑匪被砸头的时候你都没有反应过来,就对这起案件堪称离谱的结局有点印象:另一个绑匪没撕票也没逃跑,好吃好喝养着孩子,然后每周日都会带着这个孩子前往交易地点,足足坚持了整整一年,直到柯南他们注意到……
信积拉奈。
具体伊达航是什么时候遇到车祸,在原本的案件叙事中以回叙的模式被拆的七零八落,你只记得是深夜,回去路上,掉落笔记本,车祸。
是现在吗?
你不确定,于是选择坠在他们身后,反正下午已经补过觉,你的精神状态比这两个人好太多了。
见你跟着,伊达航误以为你要跟他们一起回警视厅,放下心来。大半夜,街边的店铺都拉上了卷帘门,唯有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仍旧亮着温暖的灯光。
你们路过便利店的玻璃橱窗,倒映出三道身影,朝着警视厅的方向走去。
监视结束得虎头蛇尾,想到被绑架的孩子,高木涉有些心事重重,伊达航见他情绪不佳,一边走一边掏出怀里的手账本,翻到做了笔记的那页:“别丧气,高木,给你看个好东西……”
“什么……啊呀。”高木涉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不过伊达航更快一步踏出,去捡不小心滑落的记账本。
就在他弯下腰的一刹那,一辆踩着油门的轿车闯过红灯,直直地撞了过来!
长时间的通宵让伊达航反应速度变慢,沉重的四肢根本来不及做出躲避的动作,他甚至连屏住呼吸的时间都不够,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明晃晃的车灯朝自己逼近——
一股大力突然从身前传来!
原本跟在两个人身后的你,早在记账本掉落的一瞬间就警惕起来,那辆车来的太快了,即便你及时做出了反应,也只是把身材高大又壮实的伊达航撞得后退两步,根本不足以避开车子的范围,就连你都陷入危险之中。
下一秒,一只大手紧紧抓住你的肩膀,几乎是用蛮力顺着你的力度将你和伊达航一起拉向人行道!
“砰!”
你们两人被狠狠扑倒在地,手臂和膝盖重重擦过粗糙的地面。而那辆轿车猛地一打转,失控般冲向路旁,最终狠狠撞上店铺间的水泥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