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冲昏头脑的他,已难以抑制内心那恐怖的冲动。
Angel 却毫不退缩,坚定地站在春千夜身前,目光温柔而坚定地看着 Mikey,轻声说道:“Mikey,春千夜是你的朋友不是么,他现在很痛苦,住手吧。”
“痛苦么?”
Mikey 像是听不懂这个词汇一般,脑袋缓缓地歪向一边,脸上露出一丝迷茫的神情。
随后,他突然瞪大双眼,对着 Angel 身后那个若隐若现的身影大声呵斥道:“给我笑!——”
春千夜被这声怒吼吓得浑身一颤,恐惧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在极度的恐惧之下,他下意识地服从着 Mikey 的指令,缓缓地将捂着下半张脸的手移开。
他的嘴角还挂着鲜血,却机械般地咧开嘴,发出一阵病态又猖狂的 “哈哈哈” 笑声。
那笑声在庭院里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千咒被哥哥这副恐怖的模样吓得脸色惨白,双腿发软,她紧紧地抓住 Angel 的衣角,再次躲到了 Angel 的身后,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无助,更不敢说出事情的真相了。
Angel 轻轻抚摸着千咒的头,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生疏与冷漠,让千咒真切地感受到了姐姐的愤怒。
千咒心中懊悔不已,她不想让姐姐讨厌自己,于是鼓足勇气,挣脱 Angel 的怀抱,朝着 Mikey 大声喊道:“对不起!——”
“是我撒了谎!—— 对不起!——”
然而,她的泪水终究敌不过心底的压力和恐惧,瞬间夺眶而出。
她一边哭着,一边踉跄地跑到春千夜身边,紧紧地拥抱着他。
即便春千夜脸上的鲜血染到了自己的脸颊,她也毫不在意,只是紧紧地抱着他,一边哭泣一边不停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
她此刻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愧疚与悔恨,只求遭受这般暴力的哥哥能够给自己一点正常痛苦的反应,而不是如行尸走肉般恐怖的神情。
Mikey 的眼底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原本空洞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Angel 见状,试探着朝着他靠近。
在一股无形的强大压力下,Angel 每前进一步都仿佛顶着千斤重担,但她没有退缩。
她走到 Mikey 身边,轻轻地伸出双手,将他拥入怀中,就像抱着一个受伤的孩子。
她用手轻轻地抚摸着 Mikey 的发丝。
声音轻柔而舒缓:“和我当然有关系,Mikey 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而且我答应过 Mikey 的,只要你想见我,我就会来。今天是 Mikey 的生日,Mikey 是不想见到我么?”
这一句反问,仿佛一道温暖的光,瞬间穿透了 Mikey 心中那片黑暗的迷雾。
Mikey 只感觉心中原本那股牵引着自己肆虐行使暴力的邪恶力量,在 Angel 的温柔安抚下渐渐消散。
他的眼神逐渐恢复了些许清明,闻着 Angel 发丝间好闻的气味,他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安心感。
他的身体开始放松下来,最后眼中的光芒渐渐黯淡,整个人靠在 Angel 的怀中,合上了双眼,仿佛一个疲惫至极的孩子,沉沉地倒了下去。
Angel 稳稳地扶住他,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虽然不知Mikey突然泄了力般的昏厥是因为什么原因,但还是庆幸着这场风波暂时平息了。
此次的生日聚会就这样草草结束,谁也难以预料事件的突发性和危险性——
真一郎满脸疲惫,眼神中透着担忧与无奈,他小心翼翼地将受伤的春千夜抱上车,紧急送往医院治疗。
场地圭介则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眼神呆滞,仿佛还没有从刚才那恐怖的场景中回过神来,脚步虚浮地回了家。
Angel 和艾玛两人合力将 Mikey 安置在床上,Angel 看着熟睡中的 Mikey,心中五味杂陈。
她留下艾玛照顾 Mikey,自己则决定前去医院看看春千夜的情况。
黑崎君龙给的零用钱很多,Angel在丢失手机后没有第一时间同他说起这件事,为了避免麻烦,她用着零用钱购买了一部新手机,与她之前的相比虽然算不上同价好物,但也没有逊色多少。
相比起来,这才是学生该用的那个价位的手机。
只是可惜,那部丢失的手机背面还贴着她和赤音的大头照贴纸。
翻了翻崭新的通讯录,Angel有些忧愁地叹了口气,只能凭着记忆拨打去了电话——
电话那边,真一郎同样深深地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与无奈,说道:“诶,是 Angel啊,居然换号了呢?……啊,春千夜他没什么事,只是他现在,不想见到任何人……”
“嗯,我能理解……”
Angel 的声音有些恍惚,她的脑海中浮现出春千夜那痛苦又无助的模样,心中满是酸楚。
“Angel,今天谢谢你,那孩子固执起来谁也拦不住,今天多亏了你,看来他很喜欢你。” 真一郎接着说,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激与信任。
随后,他用一种不容拒绝的礼貌态度,说出了以下令人匪夷所思的话 ——
“Angel,有件事情要拜托你 ——”
“如果我以后有什么事的话,万次郎就拜托你了。”
真一郎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在做一个重大的决定。
电话那头的他,眼神中充满了对弟弟的担忧,同时也饱含着对 Angel 的信任。
似乎在他心中,Angel是唯一能管好弟弟的人 。
Angel听着真一郎成熟沉稳略带些沧桑的语气,总感觉与前几日所见过的他有所不同,具体是哪里不一样,她也道明不出,只是觉得有股朦胧的怪异。
从晌午见到自己的时候不是‘好久不见’而是‘能够再次见到你真是太好了’这种奇妙的转变,就好像他同自己久别重逢,久到以年为单位那般,似乎未曾相遇过自己。
今日的Mikey也是,让她感到一股毛骨悚然的惧意。
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直觉告诉着Angel应下了真一郎这句似嘱托又似请求的话语。
“嗯。”
她只是发出了一声鼻音,微弱但诚恳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