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死人不会说话可以尽情污蔑,植物人也是
李叔看着来电显示并不感到意外,电话那头赵澜的声音听着有些沙哑,“李叔,安旭最近还好吧?”
“嗯。”
赵澜知道李叔撒谎了,换做以前他会把安旭去过哪里做了什么都和他说,但是最近他并没有汇报,而且还隐瞒了当唐浅司机这件事。
大老板最忌讳手下人接私活,好在他不是大老板,至于其他他也不便多问,他骨子里还是尊敬李叔的。
毕竟他的第一家酒吧就是李叔转让给他的,连投资人都是李叔推荐的,现在想来李叔和唐浅比他们相识还早。
聪明人和聪明人通话总是不用费太多口舌,“小赵,你李叔怕是有点开不动车了,想回疗养院去静养了,李叔没有什么志向,不想插手大人物之间的争斗,但你不同,你年轻,有的是机会,你要学会借势……”
漆黑的室内,赵澜随意抓着被挂断的电话,思绪回到他初来S市那年。
四处奔忙,租不起房子,徘徊在网吧帮人代打装备,好不容易凑够启动资金去跑外卖,结果车被人偷了……后来渐渐了解了S市的一些招聘规则,找到了一个包吃包住的服务员工作,以为可以安定存点小钱做做梦,但事与愿违,他被“好心”的老板送到了大老板的床上,说来搞笑当时真该感谢孟良“喜欢”他,那个大老板被孟良的保镖打个半死。
他的这份包吃包住的工作还是跑外卖的好兄弟给他介绍的,自此他本打算不再相信任何人。
可李叔出现了,带他做酒吧生意,给了他一个安生立脚的地方,白天拽着他去附近的大学城蹭课,拉他进兼职群。
他才知道原来有些兼职找工作的信息贴需要花钱,中介垄断赚差价。
之后李叔转让酒吧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他急于求成投资了另一家酒吧,结果对方卷钱跑路,正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李叔拽他的耳朵让他想办法拿下“唐浅”的投资,他也确实拿下了,李叔又悄无声息回到他的身边,只是成为了他的司机。
找到经营的窍门,酒吧一直不温不火地开着,直到遇到了一个冤大头——何初延。
想到何初延被自己骗的时候,他就觉得好笑——
“笑什么?看你病的分不清早晚,我给你带了点吃的……”
何初延放好外卖,打开电视示意赵澜边吃边看。
电视上,正播放着徐女士因为故意杀人被判无期徒刑的新闻,一群记者窝蜂上前,只为抢到个独家报道。
镜头里,一个记者犀利提问:“对于你老公开车蓄意谋杀慈善家唐浅女士的消息,徐小姐是否需要为你丈夫争辩,或者这与你当街捅自己丈夫26刀是否有关?”
此刻的徐小姐早已没有了往日的优雅精致,但她还是整理了额前的碎发,微笑回应:“在此我替我的丈夫向唐浅小姐道歉,也想向千千万万个受到救助的留守儿童道歉,也向背负骂名死去的姚氏夫妇道歉。”
话到此处,周围的人不由露出疑惑的表情,怎么说着说着就牵扯到三年前了?
“多年前我的丈夫借姚氏基金会的名义发起了一份筹款,名义上说是救助山区的留守儿童,但这笔钱被他私吞用于企业的启动资金,前不久被唐浅小姐发现,他气急想要杀了唐浅小姐,我得知事情来龙去脉联合唐浅小姐要揭发他,但被他囚禁在家还多次遭遇暴力对待,相信前不久大家也看到一些我的求救视频,在此我谢谢小愤青赵澜愿意向我神来援助之手。”
徐小姐在镜头前深深鞠了一躬,调整好情绪继续说。
“当我得知他要撞死姚氏夫妇的养女唐浅小姐伪装成意外事故后,又回想起他做的那些丧尽天良的事后,怒不可遏当街捅了他,给社会造成恐慌,在此我郑重道歉。”
眼见徐小姐要被送走,一个记者挤上前发问:“作为一个母亲,你为什么要掐死自己的孩子呢?”
这时已经被押解上车的徐女士回头落泪,“那你告诉我,一个母亲要怎样才能让一个5岁的孩子不活在他父亲暴虐的阴影里,你告诉我一个5岁的孩子要怎么在无父无母的情况下健康成长?你告诉我标准的母亲是什么样的?标准的父亲是什么样的?”
电视里插播着多年前姚氏夫妇挪用善款畏罪自杀的消息,赵澜只是一个劲扒着饭,他在S市混了很多年也知道姚氏夫妇死亡的事,可笑的是当年姚氏夫妇“挪用善款”的事被爆出后,哪里都来掺一脚,连一些被资助过的人也出来模棱两可地说他们这些年接受的资助远没有那么多,什么平不了的烂账都算在姚氏身上。
钱是10万,层层盘剥到手到底多少只有那些贪了的人知道。
赵澜忽然想起在学校大家吐槽的一个话题:校长说早上八点开会,教导主任说七点半务必全体到齐,班主任又提前半小时,最后遭罪的就是那些要早起的学生。
每次天还没亮学生站的整整齐齐,领导姗姗来迟。
何初延看着电视上的报道,从冰箱拿了一瓶酒,“这一套发言说没有漏铜又漏洞百出,把这阵子所有的重大舆论都连了起来,有头有尾,你说人都死这么多年了,澄清有什么用,再者说了谁又在乎?”
赵澜示意何初延给自己拿一瓶酒,见对方毫无反应自己起身去拿。
“傻叉!你还生病呢?你喝死了没关系但至少等我们完成我们的宏图大业啊!喝死在庆功宴上多气派呀!”
赵澜才不管,打开闷了一口继续他上一个话题。
“其实我倒希望多点这种有头有尾的新闻,流量为王的时代,热度可以保人不死,也可以杀人无形。”
何初延在外人面前很少谈及这些深奥的话题,在外的人设就是那种敢拼敢干的愣头青形象,心情不好就是干,心情好也是干。
在赵澜面前就不这样了,他会打开这些东西提醒赵澜去看,不看他就主动递过来,看了以后再说一些引导性的话让赵澜去揣测,不过每次赵澜都缄口不言,任谁都猜不透。
酒过三巡,何初延踢了踢旁边的人,闷闷地问:“庆功宴还要多久啊?打爆他们!我输了不要紧,大不了跑回家继承我爹我爷爷的家业,但你……”
踹了一旁的人已经睡死过去,话说的含含糊糊,鬼才听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