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赵澜驱车回S市已经是10月4号的中午了。

刘晓瑞打电话说安旭情绪不对劲的时候，那家伙已经已经走了。

跑高速的期间，他一遍遍提醒自己要保持冷静，但路况真的非常不好。

好不容易到安旭的破出租屋，人还不在。

他就停车在旁边等着，等到天边的白线一点一点被黑暗吞噬，等到理清的丝线又缠在一起，等到理智全无，安旭才杵着双拐回来。

几乎像看到猎物的豹子，赵澜冲上去将人拖到阴暗处，“为什么一声不吭就走了！知不知道大家很担心！”

安旭胡乱地推搡但赵澜的一只手紧紧抓住安旭的手机任由对方胡乱挣扎也不松手。

“说话，为什么突然自己走掉，你不知道那是许霁和魏繁的订婚宴吗？”

安旭就像只发狂的兔子，手脚并用的挣扎乱动，“放开我，我要回家！”

赵澜拽着他就往家里走，大有人贩子拖孩子的架势。

“你要干什么！”

赵澜回过头，单手扛起人走，“你不是要回家，送你回家！”

“我的家就在这里。”

“你租的房子，我已经帮你退掉了，这里没有你的家，跟我回家。”

原本慌乱的心在听到房子被退掉的时候彻底爆发，“你凭什么退掉我租的房子！你是我的什么人啊！凭什么！”

赵澜一步不停将人塞到车里，默默留出空间给安旭，自己靠着车门默默抽烟。

越抽越烦，索性抓起安旭吻了下去。

咳咳——

安旭吃了几口烟，实在适应不了那股烟味。

赵澜见安旭被呛到，刚想起身，安旭按住他的头再次吻上，激烈的交缠下，黑色的羽翼渐渐剥离……

天光大亮。

赵澜感受着怀里人传来的热度，自知不妙。

赵澜带着突发高热的安旭回了家。

……

安旭醒来只觉得脖子干疼，脑海里浮现在车上自己缠着赵澜的模样，脸上却再翻不起一丝红晕，整个人麻木异常，他环顾四周确认只是赵澜郊区别墅的卧室。

刚想起身，脚裸处传来一阵寒意——脚链。

安旭拽了拽确认脚链非常牢靠且长度也很长，至于能走到哪他不知道。

直到下楼脚链仍有盈余，延楼梯而下墙上装订有的“无尽夏”干花装饰已经消失不见，原是上次闯进来的“匪徒”砸了个干净，取而代之的是一幅幅安旭画的风景画。

阿姨看着安旭下来，立刻把吃食安排好。

“您醒了，让我看看你还发热不？小澜出去应酬，如果你想见他，可能需要等几天。还有小澜让你不要随便乱跑。”

收到阿姨消息的赵澜，处理完当天事务立马回了家。

开门的瞬间，昏黄的灯光慢慢侵占在黑夜里的赵澜，隐匿于夜色里的影子慢慢成型。

客厅沙发上，安旭蜷着身体，像一只冬日困倦的小猫，昏黄的灯光洒在他的脸庞，明暗交织就像一张早就上好底色的暖阳画。

赵澜放下外套，轻轻抱起安旭向楼上走去。

不知是地面上窸窸窣窣的脚链声吵醒了熟睡的人，还是胸膛里那颗胡乱跳动的心。

“我送你上去睡。脚还没好就不要下楼，阿姨会按时送饭上去，以后你和我睡，房间虽然小但五脏俱全，你下楼容易上楼难，下次……”

赵澜还想交代几句，安旭一句“好吵”，他便闭口不言了。

“安旭，你对待感情这么随便吗？随便一个人扑上来索吻你就迎上去。不是不喜欢我吗！”

“负责”一词听来真是可贵又可怜，安旭不接受却也不退后。

怀里的小猫不自觉往温暖的地方靠去。

第二天，安旭发现自己的房门被反锁了。直到饭点，房门才被阿姨打开。

“小澜也是为了你好，他这几天出差，他怕你无聊。这是小澜给你买的手机，你可以联系任何人。但你得乖乖呆在房间里。”

另一边的A市。

赵澜缓缓吐出一口烟圈，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怎么了？”

“为什么要锁我？”

“怕你跑出去，我找不到。”

赵澜永远都不会告诉安旭，他看着被砸的乱七八糟的房子，安旭打开门安全站在他面前的那刻，破窗窜进来的风都暖了几分，而从A市赶回来那天，他看着空落落的房子，他的心也跟着空落落的，他一点也不了解安旭，不知道该去哪找，所以他只能赌，赌他会回出租屋，他看着出租屋里进进出出的人，看着灯亮了又黑，看着牵狗散步的情侣，看着买菜回家的夫妻，似乎每一个幸福的瞬间都在告诉他——只要等下去就会等到。

安旭的出现就像洪水猛兽，冲毁了他所有理智，哪怕他越过了自己，他也要拽回来，哪怕撕掉面具也要拽回来。

“还要问什么吗？”

“你要囚禁我吗？”

“不是”

“我是你养的情人吗？”

“不是。”

“那放我离开。”

“不行……等你脚好之后，我带你出去玩，你别想着跳楼，三楼跳下去死不了，说不定脚伤会更严重这样只会让我关你更久。”

这话一出，电话那头再次传来东西破碎的声音。

“你为什么反感住在我家？”

从刘晓瑞让安旭住进去那天起，安旭无时无刻不在想借口离开，要不是房子被砸，他抽不出空照顾安旭，也不会放安旭回出租屋。

清脆的银铃声伴随嘭的一声，对话到此结束。

房间里，阿姨处理着碎掉的杯子，捡起坏掉的手机，看着盘腿坐在窗前的安旭于心不忍。

安旭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淡淡开口，“不用给我留门，该锁的门还是锁吧！”

隔天给安旭开门的人变成了赵澜。

抱安旭下楼的时候，赵澜能明显感受到他的体重又变轻了。

出差的那天，赵澜连夜从A市赶回S市的那晚，恰巧遇到了刘晓瑞。

“别这么惊讶，回A市的时候是你送的我，这次我送送你。”

坐在候机场，两人久久无言。

赵澜这次回A市是因为制作葡萄酒的原材料出了点问题，他也顺道看看未来的准嫂子。

“听说你把安旭关起来了，好歹是朋友，你继续这样下去，以后很难收场。你现在做的事真的很奇怪，站在安旭的立场，你们只是朋友，即使有过暧昧的夜晚，但从始至终他都和你保持恰当的距离，你现在毫无缘由的关着他，到底是为什么！你喜欢他？”

“看不出来吗？”

听到赵澜的回答，刘晓瑞不由扶额苦笑。

“你TM装了这么多年！大家都认定你喜欢我！现在好了，你等着收自己的报应吧！”

刘晓瑞原本想告诉赵澜安旭那晚和自己的对话内容，但看着赵澜这种表现他决定不告诉赵澜安旭喜欢他的事，谁知道眼前这个人会用这个“把柄”怎么欺负安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