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离登时反应过来,他刚刚一直盯着小三看,根本没留意项链。但他记得夏远山那天是戴了项链,因为那是他亲手给夏远山戴的。
那前台见江离离不回应,也知道他是被那黄毛仔搅得心神不宁,便说:“您的……那位女士确实戴了一个银色项链,可能就是你要找的。”
她本想说“您的妻子”,但又怕这词会刺激到江离离便硬生生地改了口。
那沉默不语的小年轻翻白眼,暗忖:你老婆戴着对你俩来说意义重大的项链去找小三,这项链的意义确实重大。
他一边想,一边把监控调好,无意间发现那妻子的车在今天也进了地下车库,还以为那妻子是再会小三,而丈夫又刚好在监控室看到她以前的罪证,想到其间的劲爆处,忍不住失声飙了句国粹。
小年轻哪里知道江离离开的就是夏远山的车,今天的停车记录也是江离离的。
江离离不知道小年轻的误解,也不在乎前台的好意提示,鬼使神差中,他又请求到:“可以给我看一下他们离开时的监控记录吗?”
他的要求莫名其妙,并且在已经知道那项链戴在妻子脖子上之后还要求看监控,已经不合适了。
可原本不乐意给外人看客户隐私的小年轻被这苦情男给雷得外焦里嫩,此时见江离离还要看妻子和小三的奸情,也只得满怀怜悯地应允。
然后江离离就看到他的爱人拉着那小三急匆匆地走进画面。
两人显然是从睡梦中仓皇爬起,因为夏远山没穿外套,上衫的纽扣也没扣完,只是象征地扣了几个防止走光。
那黄毛仔更夸张,顶着鸡窝头,眼睛都没睁开,被夏远山拉着而走得踉踉跄跄,身上只裹了一件睡袍,绳子也没绑上,风一吹,连老底都露出来了。
夏远山把黄毛仔塞进后座,将一包衣服杂物丢进去,随后迅速启动车辆冲出画面。
江离离能想象到两人睡意正酣时,夏远山的电话突然响起,将夏远山摇回公司去救火。而那黄毛仔则神志不清地被夏远山拖走。
想到那黄毛仔和自己一样被夏远山的事业心搞得扫兴,江离离就一阵愉悦,不由得笑出声。
小年轻和前台被江离离诡异的笑吓得打了个寒颤,不约而同地想这人应该是气极反笑,看到自己老婆半夜和小三衣衫不整地私奔,要是再不气那可能真是傻子了。
然而江离离没生气,他只是有点悲哀。
因为他好像知道夏远山为何不要他而去找那个黄毛仔了。
江离离这人最大的优点是他的可塑性很高,即使早过了学生时期,只要他想,他就能学出个名堂来。
所以他能从一个小气猥琐的小主播变成一个大方贵气的大明星,这中的脱胎换骨不单单得益于环境的胁迫以及夏远山的调教,更有他本人的天赋与意志在支持。
他可以学,夏远山喜欢什么样的人,他就去学。
都可以学的,他能把自己打扮得痞里痞气,他能摆出桀骜不驯的傲气,他能青涩,能风流……可他再怎么学,也学不出那种天然的年少。
或许,夏远山要的就是年少吧。
今天夏远山与那黄毛仔厮混,或许就像当初,夏远山着迷于那个一无是处却年少风流的江小离一样。
夏远山喜欢的就是江小离的“色”,而他也甘之如饴地“以色侍人”,那么色衰而爱驰,本就是江离离命中注定的归宿。
江离离好像想开了,想开了之后就是眉开眼笑。
与此同时,他又想到好些日子前夏远山的承诺,夏远山说她永远不会和自己分手。
意即,即使他江离离不被爱了,他还是可以侍候夏远山。
思及此,江离离笑得更灿烂了。
可江离离越是笑,那前台和小年轻就越是毛骨悚然。
前台有些受不住江离离浑身上下散发出的阴冷气,便说:“先生,请问您还有事吗?”
江离离眉眼弯弯,虽然自己已经达成了目的,但演戏还是得演完全套。
说到:“还请女士您把我送到电梯那,我现在就回家告诉我妻子那项链的信息。”
小年轻和前台一听,直觉这话等同于:我回去就要把给我织绿帽的妻子分尸藏冰箱里。
前台干巴巴地笑了笑,沉默地引江离离前往电梯间。
在电梯门口,江离离从衣服内袋拿出一笺素色卡纸递给前台,道:“水东街的一五八七号早茶店不错,推荐你们去试一下。”
前台接过那笺纸,有些不解其意。
她看江离离面上风轻云淡,心知其是大悲无语。很想宽慰一下,思来想去便说:“先生,关于您妻子的事……说不定,那人是她的亲戚呢?”
江离离颔首,道:“非常感谢你们的帮助,那我们有缘再见。”
前台看着电梯门合并,直到电梯到了地下车库才离开。
她一边走,一边展开那笺纸,只见里面整整齐齐地叠着五张红钞。
前台这才理解江离离说那个早茶店是要请他们几个助人者喝早茶,而这几张红钞就是他的招待费。
一时间五味杂陈,心想如此优秀的一个人怎么摊上了那样一个老婆。
她摇着头,打算回去就把这事发到朋友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