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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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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晴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可她哪还顾得上这些,强撑着身子,顺着米承所指的方向急切望去。只见前方的海域之上,一个小山般庞大的物体正缓缓游来,所过之处,掀起层层惊涛骇浪。

昭然眉头微微一蹙,目光紧紧锁住那庞然大物,嘴里喃喃自语道:“那上面……好像立了个人。”

芷晴听闻,赶忙凝神细看。那铁鱼模样怪异,半只眼睛竟已归位,脸肿得老高,左右严重不对称,伤痕交错纵横,面目狰狞得好似来自地狱的恶鬼,正气势汹汹地朝着他们的小船猛冲过来。在那铁鱼背上,果真稳稳地立着一个人。

昭然见状,不假思索地将芷晴护在身后,身姿挺拔如松,目光如炬般死死盯着铁鱼逼近的方向。

就在这时,一声巨吼,如利刃般划破了海面的宁静:“伤了我的爱宠,就想这么一走了之?”

一个戴着古怪面具的男人,如一尊巍峨的雕塑,直直地站立在铁鱼背上。那铁鱼好似通了人性,在距离芷晴他们一丈远的地方,稳稳地停了下来。

米承怒目圆睁,朝着那人大声吼道:“你就是这恶兽的主人?昨夜它伤了我们三十几个兄弟,你还想怎样?”

男子冷笑一声,声音中满是轻蔑:“灵珠岛,本就不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该来的地方。贪财之人,死有余辜。”

芷晴杏眼圆睁,质问道:“以前从未听说灵珠岛有铁鱼出没。你到底是何人?”

话音未落,只见那男子伸手轻轻一抓,一股无形的吸力瞬间将芷晴吸到了铁鱼背上。他一只手紧紧的卡住芷晴的脖子,另一只手缓缓抬起,捏了捏芷晴的脸,语调轻佻:“我是何人并不重要,倒是你这般娇嫩,应该很好吃吧。”

昭然见芷晴被抓走,双眼瞬间布满血丝,不顾一切地就要冲上去拼命。然而,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铁鱼、那男人,还有芷晴便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再次睁开眼睛时,芷晴发现自己被包裹在一个巨大的气泡之中。四周是一根根洁白如玉的石柱,七彩斑斓的珊瑚点缀其中,为这座大殿增添了几分生机与灵动,倒也不显得那么阴森可怖。

由远及近,芷晴清晰地听到一声低沉的鸣叫,那声音仿佛来自远古的洪荒,极有威严又充满了力量。她从未听过这种声音,心中不免有些忐忑不安,一种莫名的恐惧在心底悄然蔓延。

虽然摸不清状况,但芷晴有一点却十分确定,就是自己身上应该有那人想要的东西。在那人没有达到目的之前,应该不会轻易杀了自己。

“我确实不想杀你。”男子的声音忽然响起,仿佛能读懂芷晴的心声一般。他从柱子后面缓缓走出,眉眼低垂,嘴角却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得意。

“为什么抓我?”芷晴强装镇定,大声质问道。

“昨夜若不是你横插一脚,我本可以取五十双眼睛,那可是活人的眼珠,上等的美味。你非要捣乱,扫了我雅兴。你说你该不该抓?”男子抬眼看向芷晴,面具遮掩下,虽看不到表情,但那双半透明的绿色眼睛,美得如同深海中的宝石,且透着一股邪异。

“邪门歪道,害人精!”芷晴怒目而视,毫不畏惧地骂道。

“仙母贝乃天地间的灵物,难道他们就该死?!取珠之人皆是贪财之徒,我给他们机会,早登极乐,下辈子做个好人。这是他们的福报。”男子伸出手指,轻轻做了个转动的手势,气泡便开始慢慢旋转起来。他目不转睛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子,目光中带着一丝探究。

“你身上有他的味道。”男子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芷晴不解地答道。

“我一个失散了千年的故友。”男子轻叹一声,一只手轻轻放在了芷晴所在的气泡之上。停顿了几息,随后眼中闪过一丝暗喜,继续说道:“你们俩竟然结了血契。那他定会来寻你了。”

话音刚落,男子的手心开始变红,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涌入气泡之中。芷晴只觉得心头一紧,仿佛被一块巨石狠狠压住,周身的关节传来钻心的疼痛,仿佛每一根骨头都要被碾碎。她痛得撕心裂肺,在最后快要晕厥的时候,下意识地喊了一句:“救我。”

男子见芷晴晕倒,便住了手,接着冷笑一声,扬长而去。

幽烨正准备继续按照线索追查,好不容易得到的线索被芷晴他们给打断了。幽烨将自己这些天的收获好好理了理,觉得应该去一趟无崖镇。

原来,鲛人一族曾有一件上古秘宝在千年前丢失,据说那是神族的信物。因为时隔千年,没有人真的见过那宝贝,但大家都口口相传,说它可使鲛人起死回生,永生不死。几个月前,忽然有人散播传言,说秘宝出现在无崖镇。

于是便有胆大者,偷跑出来寻宝,结果前前后后,接连失踪了好几个。后来便出现了鲛人霍乱涯水的传言,自诩为名门正道大统的天渊阁,也派出了最有实力的弟子下山查看。

前天跟踪的那两个渔民装扮的人,是南海一带有名的混混。幽烨打听到,二人五日前曾抓过一个鲛人,后来卖到了无崖镇,得了大笔的金银。但二人好赌成性,仅三日便输了精光,所以才决定回到遇到鲛人的那片海滩碰碰运气。恰巧就看见了循着气味来找同伴的幽烨。

二人大喜过望,直接便要对幽烨动粗。幽烨故做柔弱,将二人一点点地引向深海。正当准备动手反击之时,一道天雷就直直地劈在了心口。

回想起这些,幽烨只觉可笑至极。一是笑自己愚蠢,听信了天渊阁弟子皆有通天之能,才选择假死托生;二是笑那名为芷晴的女子,明明初涉世事,却装成一副大义凛然的老成模样,竟也真的把自己糊弄住了。

想起芷晴那装模做样的神态,幽烨忍不住嘴角上扬,心里涌起一股暖流。眼看还有半日便可回到冰泫,幽烨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是芷晴在呼救。

他十分惊讶,好不容易长回来的心麟,忽然热得发烫不说,还痛的钻心。幽烨捂着胸口,静神凝思。脑海中清晰地出现了芷晴被囚禁的画面。

那里一片洁白,野生的七彩珊瑚肆意生长。幽烨思来想去,猛然想起那是废弃的龙宫。一刻也不敢耽误,幽烨转身便朝着龙宫奔去。

看到芷晴还在昏迷不醒,男子缓缓摘下镶嵌了龙纹图腾的面具,对着水晶石上映出的倒影,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颊,眼神中充满了怨恨:“一千年了,你为了她毁我容颜,让我如罗刹般丑陋,这笔账也该了结了。”

“主上,殿外发现鲛人行踪。”门外陡然传来一声急切通报。

“鲛人?难不成青冥转世成了鲛人?”男子心中刹那间涌起层层疑虑,但不过片刻,他便回过神来,双眸中寒芒骤现。只见他一把扯上面具,那动作干脆而果决,带起一阵细微的气流,随即快步如飞地来到气泡之前。

芷晴只觉天灵盖处好似被一枚利钉狠狠扎入,剧痛霎那间布满每一寸肌肤,疼得她几近崩溃。她艰难地睁开眼,目光中满是幽怨,直直地看向眼前的男人,从牙缝中艰难地挤出一句:“你又要干嘛?”

“说,和你结血契的是不是鲛人?”男子此刻早已没了方才的气定神闲,气急败坏地质问着芷晴,声音中隐隐带着一丝紧张与急切。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芷晴冷笑一声,缓缓闭上了眼睛。

玉面罗刹见此,心中已然肯定了自己的答案,随即大声吼道:“不许伤他,我要活的。”

芷晴再次转醒时,眼前映入幽烨的身影。只见他大喝一声,正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朝着玉面罗刹扑去。手中弯刀闪烁着寒光,直直地刺向对方的胸口。

玉面罗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那笑容好似一把冰冷的匕首,透着无尽的轻蔑。他不紧不慢地侧身一闪,轻易地避开了幽烨的攻击。

他伸出一只手,快如闪电,瞬间抓住幽烨的手臂,用力一甩。幽烨只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袭来,身体不受控制地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一根石柱上,那撞击声在寂静的大殿中格外刺耳。

“没想到你现在这么弱?”玉面罗刹冷笑一声,声音中充满了轻蔑。

幽烨咬了咬牙,强忍着身上的剧痛,硬撑着站起来。他紧紧地握住弯刀,准备再次发起攻击。

玉面罗刹眼神中满是戏谑,轻轻一抬手,便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朝着幽烨冲去,那力量好似一头凶猛的野兽,逼得幽烨不得不暂时后退躲避。

随后,玉面罗刹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瞬间,周围的海水变得汹涌澎湃,无数烁着寒光的水刺如利箭般朝着幽烨射去。

幽烨连忙防御,手中弯刀挥舞如飞,将水刺一一挡开,但仍有几滴水刺划破了他的鱼尾。

看到幽烨被伤,芷晴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受,前日自己还一心想要这鲛人死,今日看到他受伤竟这般难受,那心疼的感觉是从未有过的。

她深知幽烨不是玉面罗刹的对手,这样下去,迟早会体力不支。而玉面罗刹显然并没有用尽全力,那游刃有余的姿态更让芷晴感到绝望。

“不要管我,快走。”芷晴的声音在海水中微弱地响起,带着一丝决绝与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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