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你的！”
周子显骂骂咧咧：“又不是你拿双杀了。”
“你不是说有玩得好的，你就喊爹吗？”
“现在才刚开局，OK？”
“宋哥，周子显说你一会儿就玩得差了！”
“赵成则，你有毛病！”
……
游戏那端吵得不可开交，宋作意默默地瞄江开屿一眼，轻声解释：“我对面两个人太弱了。”
“那两个人经济不差，是你厉害。”江开屿说，“这个英雄才上线不久，我没玩过。我听人说，这个英雄操作很难……你可以教教我吗？”
宋作意脱口而出：“行啊。”
而后他稍稍顿了下，想通。
谁说打游戏就不是乖巧学生了？
况且他们现在绝大部分时间都在学习，共同话题绝大部分也就是学习，平时学久了，适当放松一下又不是不可以。这样他以后打游戏、做视频甚至可以不用躲着江开屿了。
越想越合理，越打越顺手，当他的战绩成11-0的时候，赵成则叫嚷周子显赶紧喊爹，周子显不理赵成则，反而问：“宋哥，你有兴趣当游戏陪玩吗？”
江开屿：“……”
宋作意打开语音：“没。”
“宋哥，你当陪玩吧，你这种水平真够够的了！”周子显劝道，“我听人说，当陪玩可挣钱了。”
“别听他的。”谢阳开口，“宋哥，你直接当游戏主播，就露脸的那种，你的技术和颜值都有了，肯定能大赚。”
周子显：“对，当主播名气大了，当陪玩赚的更多了。”
赵成则：“你傻了，主播名气大，还去当陪玩？”
周子显反驳：“我说的是稍微大一点的名气。”
……
宋作意当游戏主播有点流量时，当过一次陪玩，他游戏技术虽然好，但他几乎不怎么说话，搞得他第一个雇主说很没劲。
后来，他再没干过陪玩。
也不能这么说，他跟江开屿玩游戏的时候，总会自称陪玩，冲江开屿哥哥、老板的喊着。
江开屿一开始适应不了，既害羞又高兴，喝酒都不上脸的人，能被他羞红耳根。后来逐渐适应，偶尔还能一本正经的调笑他两句。
啧。
宋作意听着他们叫嚷，关上麦，瞧了眼江开屿，心里发痒，像是真的很疑惑地问：“当陪玩赚的多吗？”
江开屿听见，点的闪现瞬间反了方向。
他直接进了塔，残血死了。
“不好意思，我给你报仇。”宋作意看见击杀通报，语速飞快地说。
一连杀了一个后，宋作意注意到江开屿看他：“怎么了？”
江开屿：“你是想当陪玩吗？”
宋作意忍不住逗弄，正色道：“得看挣不挣钱了。如果一个小时能挣上二十的话，我觉得可以尝试尝试。”
江开屿：“二十是不是有点少？”
宋作意一副单纯模样：“少吗？我觉得还行啊。”
江开屿若有所思。
宋作意见有人来送人头，他迅速应战。
“你要不要给我当陪玩？”
二技能放空了。
“……”
宋作意控制英雄转身就跑，随手钻进一个草丛，他转过头，看向江开屿：“啊？”
“我问你，你要不要给我当陪玩？”江开屿语速平常，“我打游戏一般，你也看到了。如果你想当陪玩的话，可以用我先试试水。我不给你钱，房租你也别给我了。”
华都里是学校在这片综合条件最好的小区，江家家大业大，买一套这样的房子跟撒撒水没什么区别。
宋作意自认他现在跟十八岁的江开屿关系没好在那个地步，更何况他手里攒着钱，视频收益也不错，完全够他日常生活、租房了。
于是他委婉拒绝：“你玩游戏次数又不多。”
“那你可以把费用增高些。”
宋作意弯了弯唇：“这样不好吧。”
江开屿：“没什么不好的。”
嘴角压不下去，宋作意只得把头低得更低：“可是我们之间……谈钱是不是挺伤感情的？”
旁边没了声音。
江开屿操纵的英雄刚刚复活。
宋作意抽不出时间去看江开屿，中路已经开始团战。
因为有宋作意一路带飞，他们的经济比敌方高不少，宋作意连大招都没放，他们几个就将敌方杀了个片甲不留。
江开屿赶到时，谢阳等人拐了个弯，去推塔推水晶，一边推着，他们一边盛赞宋作意。
宋作意调低音量，耳边响起一道声音。
“那你别给我房租了。”
宋作意眉毛微挑，眼底一丝狡黠，就连嘴角的弧度都一时间压不住了。
好歹能暂时性的压制喉间的笑意，他偏了偏头，装作害羞，不去看江开屿。
“那个，”宋作意补充道，“我刚才说当陪玩是说着玩的，我每天都在学习，根本没有时间。”
江开屿：“这样。”
游戏页面出现了“Victory”的标志，宋作意退出游戏，跟谢阳、周子显发了个“睡觉去了”。
他刚转过头，就听见江开屿说：“我出来，本来是想热杯牛奶的，你喝吗？”
江开屿睡前有喝牛奶的习惯，二十岁的江开屿很少会明目张胆跟他示好，睡前给他送牛奶，便也成了个习惯。
宋作意已经有八九天没喝了，闻言立即点头：“喝。”
江开屿起身：“那你等我一会儿。”
宋作意重重点头：“好。”
江开屿从厨房出来时，宋作意已经歪着头睡着了。
江开屿扫了眼挂钟，时针刚好指向了一，他目光下敛，看向宋作意。
眼前的少年阖着眼，暖光光线将他的睫毛打下一小片阴影，宋作意长得张扬，具有些微的攻击性，现在睡着，竟显得真的有几分乖来。
江开屿还要看多久？
他怎么装自然地睁开眼？从而不让他和十八岁的江开屿都尴尬。
宋作意手指微蜷，其实江开屿一出来他就听到了，他以往也会装睡逗江开屿，刚才一时不察，把十八岁江开屿认成了二十七岁江开屿。
“宋作意。”
听到声音，宋作意顺势眯了眯酸涩的眼睛，睁开眼：“我是睡着了？”
“嗯。”江开屿递给他牛奶。
“谢谢。”宋作意坐直，接过牛奶，低下头慢吞吞地喝起来。
“今晚熬到很晚了，明天早自习，要不我们就不去上了？”江开屿提议道。
宋作意瞟了眼表：“可以。那我们几点去啊？”
“七点半怎么样？”
宋作意向来讲究劳逸结合，点头：“好。”
*
宋作意是被敲门声吵醒的，他睁开眼，拿过手机。
这才看到江开屿七点二十七给他发了消息，问他醒了吗。
现在刚好七点半。
门外又传来两声敲门声，宋作意赶紧起来，趿拉着拖鞋，打开了房门。
瞧见江开屿一身板正的校服，宋作意赶紧捂住额头，低下头来。
“不好意思，你先去学校，我洗漱洗漱。”
“嗯。
宋作意穿衣洗漱很快，五六分钟结束，再次打开房门时，江开屿正站在对面的墙壁前，闻声抬起了头。
“洗漱完了？”
“嗯。”
“小笼包和豆浆。”江开屿递过手里的早点。
宋作意愣了愣，接过来：“谢谢。”
“没事。”
华都里离学校不远，宋作意在路上走得不快，吃得很慢，到教室也还有十分钟才上课。
高庆常已经来了，他站在最后面，沉着脸看着教室，教室几乎落针可闻。
宋作意自认昨日做错了事，尽量降低存在感，回到了位。
七点五十五分，数学老师来到教室，高庆常这才离开了教室。
等到下课，宋作意还没找到睡觉的最佳姿势，谢阳转过身来，问：“宋哥，学委，你们现在有时间吗？咱们要不要现在就去办公室？”
宋作意想起来，昨晚高庆常说让他们来办公室一趟。
“我现在有时间。”江开屿说。
“我也有。”
“那咱们几个现在去吧！我怕现在不去，班主任可能会占体育课来训我们。”
宋作意突然想起高庆常之前让他上体育课来找他的事，看来谢阳深深地了解高庆常的做派。
到了办公室。
高庆常照常拿着那张成绩单怼到他们脸上，他对江开屿怼无可怼，只得嘴转了个弯，看向宋作意：“你跟我下个‘军令状’，说这次半月考你能考多少？”
“年级前十。”
“好。”高庆常抽过一张A4打印纸，“写上‘年级前十，宋作意’”
“好。”
“谢阳，你也得写。你想考多少？”
谢阳咽下口水：“年级前八十。”
高庆常：“不行，往前。”
“年级前七十。”
没等到回应，谢阳又道：“年级前六十五。”
“年级前五十。”高庆常自顾自拿出一张纸，“写吧，年纪前五十，谢阳。”
谢阳：“……”
待宋作意和谢阳写完后，高庆常收起来，顿了顿，他又看向江开屿，又拿出了张：“江开屿，年级第一，拉开第二名五分以上。没问题吧？”
宋作意和谢阳沉默。
“没问题。”江开屿说。
“写吧。”
江开屿一脸淡定地接过纸笔，垂着眸光写了下来。
高庆常哼哼地将他们手里的纸收回来，打开了抽屉。
“达不成要求，一人擦一周黑板。”走之前。高庆常又道。
这对于谢阳来说，是无妄之灾。
宋作意过意不去，上体育课前，他去超市买了一大袋零食，打算给谢阳赔罪。
临走付账，他瞧见什么，一并拿走付账。
他买完东西，再放到教室，最后去了操场。
体育老师鲁青钢正在指挥另一个班，宋作意趁他不注意，回到了班里的队伍里。
宋作意个高，站在最后一排，江开屿比他高点，站在他旁边。
但宋作意没瞧见江开屿，边上的周子显瞧见他的神色，说：“学委被数学老师叫走了，好像是商量竞赛的事。”
“哦哦。”
体育老师在旁边那个班说完后，来到他们前面。他照常查了查人数，收上几张请假条后，让他们围着操场跑上两圈，跑完后解散。
今年五月天热，宋作意昨晚上左手和胳膊上的纱布刚拆，跑完后隐隐发痒，他耐不住，跑完后他回了教室。
还没进教室，他听见谢阳嚷道：“落子无悔，你给我放回去！”
“放放水，就这一次。”
宋作意进来，谢阳瞧见，被吓了一跳。
“宋哥，你也逃课啊？”周子显转过身来，惊讶道。
宋作意嗯了声，回到位上，将包里的零食递到谢阳身前：“抱歉，让你跟你受罚了。”
谢阳瞧着那一大袋塑料袋，为难道：“宋哥，我拿一小袋吧，不用给我这么多。”
“没事。”
“害，阳儿，宋哥给你的你就都拿了呗！”周子显兴奋道，“将军！”
“卧槽？！不可能。”
输了的谢阳垂头丧气地拆开塑料袋，将里面零食分给周子显和宋作意。
“班上就你们两个人？”
周子显以为宋作意问他们怎么两个人，接道：“高迟他去物理老师那儿问题去了，赵成则他女朋友这节也是体育课，他就去约会了。”
说到约会，周子显看向谢阳：“阳儿，我告诉你，宋哥说我给他出的主意特有用。”
“你什么出的？”
“昨晚上。”
谢阳：“宋哥，你这么快……”
周子显迅速搭话：“男人不能说快！”
宋作意：“……”
谢阳倏地拐下周子显，示意他别说了。
宋作意似有所感，同进屋的江开屿对上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