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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无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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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放学

两人从门口走出去的时候,走廊柱子边跑过来一个人,“等等我!” 听到声音后,舒添觉得有些别扭,但此时如果不回话的话就更奇怪,“你今天不要训练?” 虽然是冷冷的语气,但好在对方还是接了话。

“教练说给我们放个假,让我们回家好好休息,这样才会有比赛的精力嘛,再说了训练这么久,是个人都受不了吧!我可是待在那一周了。” 说完,周哲就意识到了什么,这意味着,自己已经一周没有找对方了。

旁边走着的两人沉默着,都有些心照不宣。“我们是下周一下午去比赛,你们要不要一起去看?” 周哲打破安谧,侧身看向两人。

“这次不是不能去观赛吗?” 阮时玖思索着开口,“旁人自然是不能,但你们有我自然就不一样。” 周哲拍着胸脯自信地开口,好像和往常没什么不一样。

阮时玖看向旁边低着头的人,似乎在等对方回答,“出版社已经把签纸寄过来了,有点忙。” 舒添缓缓开口,没有注意到对方的表情。

“我们俩还有个数学竞赛,正好是周日周一,赶不过来。” 阮时玖摇了摇头,看向有些失落的对方。

其实本来是只安排了周日一天,周日和周一是分学校考试,昨天晚上翟老师才告诉他们,他们有两场考试,第二天还有个复赛,而学校其他报名的人就只用参加第一天的考试。按理来说,如果舒添想去,是能赶去的,可对方却拒绝了。

“也没事,不过就是你们不能亲眼看见我拿奖了。” 周哲也没丧气,开玩笑地说道。“要是没拿奖,你就等着被打脸吧!” 舒添缓和了下语气,抬头看向对方。“那怎么可能,别的不说,体育我还是拿手的。” 见气氛没有再绷着,周哲心里也松了口气。

“等一下玖儿,我的笔袋好像忘记拿了,这周末要开始签了。” 舒添想到了什么,顿了顿脚步,刚准备往回走。“我跑得快,我去帮你拿。” 丢下这句话,身旁的男孩就跑了过去。舒添的目光停留在他脚踝,创可贴被掩藏于裤腿之下。

周哲再次回来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将笔袋还给对方后就没再开口。

“我走啦,后天我们一起去。” 阮时玖朝对方摇了摇手机,示意对方给她发信息,舒添点了点头,朝反方向走去。

舒添再次打破了沉默,令男孩有些惊讶,“你的脚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周哲思考了片刻才意识到对方的意思,“哦,训练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没什么担心的。” 周哲随意地开口,又忽然想到,对方或许只是随口一问,自己怎么就确定对方会担心自己。不能说,也不敢问。

“对不起,我这些天有些忙。” 他们或许只能止步于此了,还是说清吧,周哲心道。

舒添微微侧头,移开视线,“嗯。” 玖儿一直陪着我,可你呢?她不敢问,他们已经生疏成这样了吗。

微风料峭,掠起层层迭迭,陈叶与嫩芽交织绵绵,淡淡的黄昏隐没在天际。

萧萧情丝断了线。

是春风太慢,还是秋雨太寒。

……

男孩跑进班级,走到那个曾无数次偏向的桌椅。轻轻地拉开摆放整齐的椅子,俯下身去往抽屉里找着笔袋。

黑白网格笔袋带出了角落里的一个袋子,险些掉出来,还好被周哲接住了。袋子里的东西又被原封不动地放进去,只是不见包装盒被拆开的痕迹。而抽屉里躺着另外一个挂件,一片新绿色的小树叶,他当然知道。

周哲心猛地一紧,说不出滋味。你就这么,这么喜欢他。

没有动女孩的东西,又静静地将椅子推了回去,像是从来没有来过。

……

“外婆,我回来了。” 阮时玖将书包丢在沙发上,朝里边喊了喊,却没得到回应。往前瞥去,倒是桌上留了张字条。

“啾啾,外婆出去有事,周日才回来,你记得要吃饭。” 从笔触来看,对方应该是刻意写得很缓慢,却也掩盖不了急促。

阮时玖不知道外婆为什么要出去,但莫名心情有些不太好,没打算吃东西就下了楼。

“今天晚上也有演出?” 阮时玖来到熟悉的门店前,看向门口摆放的展示架。

“周五周六晚,不见不散。”

进去时已经有些拥挤,或许是房子有些小,抑或是像她一样心情不好的人很多,音乐能治愈一切。

舞台上还是黑着没有光,陆陆续续上去几个人摆好了乐器。当第一声敲击开场,台下的絮絮叨叨瞬间消失,只剩下了音乐糅杂充斥。

全场暗灯,鼓手用军鼓滚奏渐强,随后加入底鼓和镲片形成密集节奏。

吉他手切入标志性riff,贝斯和键盘逐步叠加。

女孩闭上眼,静静地坐在角落里,是一首没听过的歌,渐渐强烈的情绪涌动,又脱离意识主体消散,慢慢被磨蚀殆尽。

曲终

黯淡无光中,架着吉他的男孩撑着舞台从后面跳下,褪去舞台上的恣意,捡起桌边随意丢弃的手机,屏幕上一直亮着闪着,振动的声音惹得人心烦。

伸手挂断后没几秒再次拨来,男孩只好起身走到房间外,“于哥,我出去接个电话。” “记得快些回来。” 另外一边,于顺正在调着一个架子,边回着话,“于利,你去储物间拿我上次新买的那个话筒,刚刚之云那个音有些低。”

间场休息时,阮时玖从角落边慢慢走出来。看向外面房间的布置,墙上挂了好些专辑海报,还有些复古式暗盒,指腹细细摩挲着轮廓。

“我都说了,我今天有事去不了,你们自己安排的自己想办法,而且我并不喜欢,为什么一定要让我按照你们的方式来。” 凌之云冷着语调开口,与刚刚那份炽热完全不同。

对面似乎是沉默了一会儿,没出声。“钢琴是你们从小让我学的,主持演讲是,课外竞赛也是,你们有没有想过,有没有问过我到底喜不喜欢,别人眼里的天之骄子,到头来只是面子吧。”

凌之云顿了顿,又继续开口道,“你们溯回是挺厉害的,那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研发一个完美机器人,它能百分百服从,百分百优秀,就不会是现在一样。”

从通话界面退出,点开了另外一个头像,聊天框中缓缓输入了四个字。

凌之云几乎没有跟父母吵过架,大多数时间都会顺应对方的安排。以至于在他说那些话时,江语贤愣了好久,原来自己的儿子,自己一点都不了解。

“你吃饭了吗?” 江语贤岔开话题,并不想对方挂断电话。“到时候我会自己去道歉,如果我没答应,下次就别安排了。” 凌之云还是不能够冲着自己最亲近的人发脾气,他当然知道,什么都知道。

“先这样了。” 凌之云挂断电话,从台阶上站起来,正好对上了女孩看过来的目光。黄昏还未完全殆尽,透过云层的光辉聚焦,成了某种联系物。

不知是刻板印象还是怎么,她总觉得像凌之云这种人永远和自己不是一类人,就算在某一瞬间同行,也只是片刻须臾。

身披光明,心燃炽热,行途散温暖,自为破暗灯。

外在被光芒笼罩,内心燃烧热忱,行走时播撒温暖,自身即为刺破黑暗的灯火。

这大概就是最好的对白了。那一瞬,四目相对的无情与期望,矛盾与犹豫化作灰烬,成为被湮灭的宇宙。

“你也来听音乐?” 凌之云将屏幕已熄的手机塞回口袋,又变回原来的样子。

“嗯。” 阮时玖沿着台阶走过来,靠在旁边的墙壁上,“心情不好?” 朝对方挑了挑眉。

“为什么?” 凌之云猜到对方刚刚应该是听到了些,但似乎没有想继续打听,“为什么会觉得我心情不好?”

阮时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心情不好就听会音乐。” 又转过头来朝里边望了望。

“你也是吗?” 凌之云低头看着路上滚动的沙砾。阮时玖以为他问的是,如果她心情不好也经常听歌吗?“音乐确实能治愈。” 那些短暂的悲伤,却无法磨平记忆里的疼痛,女孩没有说完剩下的半段话。

“我是问,你也不开心吗?” 凌之云平复好心绪侧脸看过来,深邃的眼眸似乎和某一刻相似相溶,有种错落感。

这个人怎么这么奇怪,明明自己心里交杂着矛盾的冰雪,开口却总是想用炽热的火焰去拥抱他人。

“我记得,你之前问我是不是喜欢吉他。” 微风将女孩侧耳散落的碎发别在耳后。

“指尖拨动的,不只是琴弦,是旷野的风与无垠的蓝。”

“就好比是撕裂沉寂的湖面,让灵魂潜游在黑暗尽头的海,每个音符泛起涟漪,像是梦中永不止息的蓝色千纸鹤。”

“若是不想被定义,那就去反抗,去探险。” 阮时玖又浅浅勾起嘴角,“哦,当然不要像我那样。”

你该是发光的,是自由翱翔的千纸鹤。

凌之云慢慢转过身来,高出的大半个头微微下垂,碎发也糅合进眼里的星星,“你比我勇敢,至少那是我触摸不到的。”

阮时玖笑了笑没说话,哪有人天生固执,天生会反抗。

“从来没有人,从出生以来就能勇敢地面对,强烈地反击,不是吗?” 一辆公交车从凌之云右耳边呼啸而过,带起杂乱的尘埃共振,垂下眸子闭着眼,而左耳留下的是对方模糊的音色。

你不一样。

从来没有人这样问过她,就连自己也总是弄不清那糟糕的情绪。她会伪装,将自己包裹埋葬起来,藏在厚重的雪里,再无情地推开对方。

这或许是一个厉害的伪装者惯用的技俩,到头来连自己都骗过。

那你呢?

“我记得,著名的心理学家欧文·亚隆曾说过一句话,‘直面死亡并不会让生命毫无意义,反而让生命更鲜活 ’,你就很像是这样的人。” 凌之云再次睁开眼睛,闪动的光芒,是独属于樱花的烂漫。

他曾经想过,她或许是丹尼尔·戈尔曼笔下的明智,“情绪上的坚强,不是压抑感受,而是明智地管理他们。” 可并不是。

直面死亡的勇敢永远牵动着他。

阮时玖,你明明活得比谁都要炽热。

风带走无声的告白,挂在摇曳不止的树梢,失去重力,漫上无际的云。

“你知道刚刚那首是什么歌吗?” 凌之云将思绪从天空中抽回,回到现实。“什么?” 女孩微侧着身,眉眼间舒缓。

“《Take Me Out》” 语音刚落,男孩伸手拉过身侧掩在背后的右手,跨过台阶,奔向深渊处的舞台。

义无反顾的少年总是最让人心动。

两人奔跑在过道中,廊中的画记录下青春。穿过拥挤的人群,迈上黯淡的舞台。

此刻,阮时玖终于知晓黑暗的秘密,“拿着,没有光,看不见。” 身侧的男孩拿来两把吉他,递给她,自己则是往旁边挪了挪。

她知道他的意思,没有光,请肆意生长,这是属于所有人的舞台。

她偏头看向侧边,尽管是一切黑暗。

凌之云,你吉他声里有光。

舞台上的其他人仍然在自顾自地弹奏着,音乐是最好的疗效,是每个人心中看不见的自己。

后来,凌之云也忘却了,自己当时给于顺发的信息是“不用等我” ,还是“等我回来” 。

……

“小云,不吃晚饭再走吗?” 因为经常有演出安排,每次几人都是等结束才吃饭。“不用了,谢谢于哥。” “行,那快去吧。” 于顺朝对方挥了挥手。

“还没吃饭?” 凌之云跟他们说完就跑了出来,看向正盯着树叶出神的女孩,刚想说自己已经吃过了,而对方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跟我来。”

很久之后,阮时玖再回想起来,也不知自己当时为何要跟上他,大概是人不能同时拥有青春和对青春的感受吧。

“这边,我经常在这家吃煎饼。” 凌之云侧脸望向女孩,刚想伸出手却又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又缩了回来,示意阮时玖先再那边坐下。

“小云今天带同学来了。” 店阿姨笑眯眯地看着对方,凌之云往门口瞥了瞥,“嗯,好朋友。阿姨,还是跟平常一样的,要两个,一个加辣,一个不加。”

凌之云拎着两个袋子走过来,将左手的那份递了过去,“试试,还不错。” 等对方接过之后,又坐在了对面,身子转向门外。

“忘了问你的考场号。” 凌之云轻声道。“东楼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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