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黎明起了个早,要去上班,还是扑了个空,人已经走了,但早餐温热的,仍在桌上。
她开始沉默,感觉事态发展不太对,她打开了次卧的门,无人的冷意让她叹气,怎么结了婚突然感情不顺了呢?
次卧的床旁有一张小书桌,上面有一封信,黎明并不是什么喜欢探寻他人隐私的人,但信封外写着:黎明,打开看看。
信中有一张纸,有一枚戒指,是枚素戒,没有任何装饰,和求婚时的粉钻根本没有可比性。
素戒安稳放在桌上,黎明坐下,展开信封里的信。
黎明,
展信佳。
现在是晚1:53。夜间广播正巧,在播黎明的《今夜你会不会来》。
你来了,我在笑。
或许你在疑惑我在笑什么,因为我想你爱我。
不需要先去肯定或是否定这个答案,只是我想你爱我。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在赶往c市的路上了,我要去趟英国,当初给予我帮助的教授突然生病,我想去见一见他,原谅我未能来得及跟你说一声。
我怕会因为这件事打扰到你新婚的喜悦,只希望信件能被展阅。
当初你曾问我,英国是不是有一位对我很重要的人,我想是的,但她不在英国,而在我的身边。
对于当初的我,你不记得,正是我所理解的,那个牛乳糖,甜吗,黎明。
甜,很甜。
那晚的雨太小了,我更想让雨大一点,然后你能多停留一会,无论你的双眼是关注雨势还是牛乳糖的种类,只要让我的心再多窥视一点,无论什么,都是好的。
在奇怪吗?为什么把这件事突然告诉你,为什么给你写这封信,然后无厘头地说这些话。
因为我等不及了,黎明。
有时候我总想,无论你爱不爱我,我想把你困住,把你藏在我的身后,让所有人都无法接近你,让你独属于我。
害怕吗?我是这么一个恶心的人。
但我看到了你的专访,你说你叫Coco,因为可可是只猫。
我转念想,还是算了,要是对猫太坏,是困不住的。
然后我去做了个戒指,猫都是要有家牌的。
再后来,我认识到,你不是只猫,你是黎明,我应该记住的,你与猫的差别,不是一个家牌就能锁住的。
我常常想,你爱我吗?要是你是只猫就好了,心思都写在脸上。
我不经一遍又一遍试探。每次的答案都意外得好,可我还是想,如果你哪天不爱我了,怎么办?
或许,我能用自我的伤痛扼住你的脚步。
但,在别人的身上,我看到了方法的不可取。
我嘴上说你可以随时爱上别人,但只有我自己知道,这根本不行,我会死的,黎明。
我时常想和他人区别与你的关系,证明自己的独特,可你对每个人都一样,我讨厌这样,但又屈服于你本性的好。
真想让你变得和我一样。
文字的冗长繁赘还是无法诉说真正的思绪。
只是,爱爱我,好吗,黎明。
祝爱我。
你的挚爱于七月五日执笔
看完后的黎明放下手中的的信,拿起那枚素戒摩挲在指尖,戴在右手的无名指上,窗户外的光打进来,正好照在戒指上,反射得光显现出外圈细微的文字:The Dawn of Love。
并没有用Coco。
因为他说,你不是只猫,你是黎明,我应该记住的。
很少有人会把文字印在外圈,因为看起来不美观,但宁君义做得这枚戒指却恰恰不同,他把四个字母分在四个位置,没有其他的装饰,恰好对称,也恰好看着舒服。
黎明调整了戒指,把“Dawn”放在指背展示,而下面正好是"Love",握在手心。
之前频频出现在梦中的形象,与宁君义突然自然而然地相印。
嘴角微微翘起的边,让黎明的目光变得清晰明媚,仿佛这一刻,黎明才得以天光大亮。
她去上班,最近的生意谈得异常顺利,几乎是一顿饭都能解决,总像有人在推波助澜。
心中的猜想剥开雾色,“最近都好顺利,你在帮我吗?宁君义。”
这是时隔两人多日分别的第一句话,在手机。
宁君义:我没有帮你,还要过些日子才能回去,这段日子照顾好自己。
距离那封信,已经过了两个星期,甚至外出旅游的陈丽媛在明天就要归来,宁君义还是没回来,似乎又变得忙起来,亦如两人刚结婚的日子,互相的生活里没有对方。
宁君义:不要逃走,黎明,等着我,好吗?
心中隐隐的想法被戳穿,黎明抿起了嘴。
家有可可:不会的。
不是宁君义的帮助,还能有谁呢?
宁君义:问问魏总吧。
恍然大悟的黎明给魏成莱发了个消息。
果然与宁君义说得那般,魏成莱确实帮了她一个个打了招呼,她不停地感谢,但结束了对话后,她总感觉到有哪里存着奇怪,宁君义又怎么知道是魏成莱帮得忙呢?
陈丽媛回来时,黎明去飞机场接了她。
她道,“这不是我忙得不见人的女儿吗?怎么来接我了?”
“我不是提早就说了来接你吗?”黎明笑。
回了家,陈丽媛问,“今天住哪啊?”
“去他那儿。”她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叹了口气。
“没准备要的话,就注意措施。”陈丽媛突然站在她的身后。
她侧头,“人都不在,还说什么准备。”
“小宁不在?”
“去英国了。”
“那你不回来住?”
“不回来,这边住离公司远一点,那边能多睡一会儿。”她并没有说宁君义的要求。
“行呗,那饭呢?吃不吃了?”陈丽媛的脚步声远离,但声音不减。
“吃!”黎明跟上,傻笑。
“说到吃就来劲。”
吃了饭,再次回到宁君义和黎明的公寓时,可可踏上来,但她还是有些落寞,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果然是太孤单了。
突然想起一件事,宁君义给她买得那个loft。
她就去过一次,宁君义带她看装修,当时她忙着升职,所以说全权交给宁君义,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样的。
她驱车赶往。
房密码她还记得,是他们俩结婚的日子。
开门是一阵香,门口的内嵌式的台子上放着新鲜的玫瑰,看来,即使她不住,也有人打扫。
鞋柜里打开,满满的鞋放着,有些震惊黎明,都是新鞋,什么样的都有。
她拿了一双拖鞋,换上,往里进,侧边是卫生间,再往前有一个开放式厨房和吧台,再前面是客厅,暖黄色的懒人沙发,嫩粉色的地毯,整个房间呈现出一种暖色调,温馨安适,角落的空地还有绿植装饰。
她想,可可应该住不了,不然一跳,绿植全都要倒了。
上了楼,米白色的床上有着一个巨大的玩偶,她准备躺下来,拿下玩偶,听见,“祝贺黎明乔迁之喜。”
是玩偶里的声音,她记得装修完得那天,宁君义发消息跟她说过,但她忙着,没过来看过。
躺下的一瞬间,困意来袭,她就安安静静地睡着。
朦朦胧胧醒来时,夜幕早已降临,房内一片漆黑,手机打不开,导致黎明不知道已经睡了多久。
没电了。
她明明记得睡着前还有快二十格电。
充上电,看到了无数的红消息,几乎被宁君义霸屏。
已经很晚了,但念着英国的时差,她打电话过去,发现电话拨不通,她也没有管,反而回了趟家,把可可带去了loft,顺便带了洗漱用品和换洗衣服。
第二天照常去上班,只是她刚到公司就接到宁君义的电话,说他回来了。
“之前不是说还要几天吗?”黎明动身,准备去机场接他。
那边的嗓音不大对劲,十分干涩,“提前回来了,你怎么没在家?黎明,去上班了吗?”
“你在家吗?嗯,我在上班。”
“可可呢?”宁君义只感觉自己的心在不断抽痛。
“在loft,我当时以为你最近不回来,我就想着搬得离公司更近一……”
话音未落,“还回来吗?黎明。”
“回去的,我现在就回去。”黎明答。
那头一瞬间不再说话,甚至连呼吸都停滞下来,但黎明没有注意这么多就挂断了电话。
“黎总,早上的会议要汇报上一季度的反馈情况和……”助理敲门后进来。
黎明拿起包,“把会议推迟一个小时。”
雷厉风行的命令,干净利落的动作,助理立刻去吩咐。
仅仅两个月,黎明的威严竖下来让人正襟,她从不优弱寡断,在工作上毫不逊色,相较于魏成莱的处事圆滑,各方面笑里藏刀,而黎明有一说一,从不想着特意处理好这方面的关系,在工作,上下级永远是上下级,而在平常,她却能和大家玩一起,这也导致她很容易在同事里形成一种正视工作的形象。
像今天这种情况很少见。
出门遇到袁炯,“炯哥,是不是迟到了?”她说笑。
“哪有啊,黎总,我可是按时签到的。”袁炯嬉皮笑脸,“这么早,就有大生意谈啊?”
“家里有事。”黎明不多说,只是赶紧去了停车场,想着快点回家。
宁君义回到家只是赶忙去了主卧查看情况,又看了可可,发现都不在的一瞬间的脑海一片空白,但也马上发消息问了情况,知道不走后才去了次卧,准备补一觉。
看到了当时放在桌上的信还完完整整地放在那,以为没有动过,只得苦笑,拿起信,准备放进抽屉,以后再写一封就好了。
但不太对劲,里面的戒指不见了。
信封里突兀的戒指不可能变平,他打开信件,准备仔细看看,发现信纸并不是同一张,展开看。
宁君义,
展信别哭。
先说好了,不可以哭。
我爱你。不用想,不用猜,我爱你。
或许,我很少显露爱意让你感到患得患失,但我爱你,是毋庸置疑的既定事实。
不用为未能跟我说行程而抱歉,不然抱歉更多的人应该是我,我总不会和你交代这些。
不用为总是猜忌我的心思而觉得自己卑劣,我之前也是这般卑劣地想要你不那么优秀的。
不用为可可还是Coco而感伤,因为可可就是我,而Coco也是我,Coco中译过来不就是可可吗?
不用为我想要离开而担忧,我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我想你是最好的,无人可抵。
我挚爱的爱人,不必再陷入无尽的渴慕中,因为我也同时心属于你。
牛乳糖很甜,谢谢你,我的爱人,一生一世的伴侣。
祝别掉小珍珠。
宁君义的爱妻于七月五日写。
说了不掉眼泪,宁君义还是忍不住,泪水从眼角滑落。
开门声响起,他出房门,突然被一阵馨香抱了个满怀。
耳边响起,“我爱你!宁君义。”
他的哭泣声突然变得大声,从来没有过得大声。
本来拥抱脊背的双手轻拍着肩,低声安慰,“不是说了看完不准哭吗?”
“我爱你。”
“嗯,别哭了,我也爱你。”
两人分开。
黎明抬手抹掉他眼角的泪,笑着对他说,“所以你愿意做我一生一世的伴侣吗?”手里举起一枚素戒,和宁君义送她的那一枚很像,只是没有装饰,甚至外圈也没有任何字母和文字,而内圈是“Love at the Coco”。
他红着的眼尾再次落下泪来,伸出手,她为他把戒指带上,再次为他抹掉眼泪,“我也去做了一个,爱哭的孩子就不会被别人拐跑了。”
他贴向她,低下头,落在额角一吻,又轻轻落在鼻尖一吻,再最后落在那颗樱桃,像是在亲吻世间珍宝。
原本只想轻触,但黎明来势汹汹,似有将人推倒的架势。
反而把宁君义撩起火来,她自己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