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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裴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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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君义说得不是个问句,是不可置喙的陈述句,他也想见黎明。

黎明停下抠手指的动作,身子有些抖,颤颤巍巍地问,心情激动,嘴里的话都洋溢着欣喜,“现在吗?去哪?”

“怕胖吗?带你吃个夜宵。”

晚上的街边人烟稀少,路灯昏暗却也点亮整条街道,冬日总是寒冷的,风呼啸地刮过,让人不禁唏嘘,到底是严寒,即便是穿得再厚却依旧挡不住从衣缝窜入的冷冽。

“今年怎么这么冷?”

黎明站在小区门口,望着路边稀少穿过的车辆,双手插进厚厚的衣服口袋里,脖子一缩再缩,只是为了能够封住衣缝,不让冷风有一丝可趁之机。

宁君义本来说让黎明在家里等着,他去楼下接,可是黎明按耐不住自己的性子,匆匆就赶到小区门口等宁君义的到来。

远处一辆深蓝色的宝马开过,稳稳停在黎明身侧。

车窗放下,是一个熟悉的身影,裴之惜。

“阿黎。”裴之惜嗓子沙哑,感觉似是生了病。

黎明一下子不知道往哪看,她不愿和裴之惜对视。路就这么大,裴之惜的车占了大半,黎明往路边一退再退。

路灯照在黎明的身上,车内的裴之惜伸出手,递了只杯子。

“这么晚,还在外面待着干嘛。冷不冷,热水拿着,回家去。”

裴之惜眼睛扫过黎明上下,眉头慢慢紧皱,伸出去的水并没有被黎明接住,手渐渐被冷风吹红。车内的温度很足,让寒风越发侵占,覆盖住温暖。

就像此时的裴之惜与黎明。

黎明低眸看了一眼杯子,眼神冷淡,又往后退一步,“多谢裴先生的好意了。”

黎明恨不得与裴之惜划得越清越好。

裴之惜见黎明动作,干脆收回水杯,语气变得更柔和,“回家去,阿黎。”

黎明眯了眯眼,心里早骂了千百遍,这裴之惜脑子是不是不正常啊。

“黎明。”

对面一辆黑色迈巴赫停住,车内的人喊了一声,不知道他看了多久,听到了多少。

黎明快步小跑过去,拉开车门坐在副驾,搓了搓冻红的手,还哈了口气,“太冷了。”

“怎么不在家里等着。”

黎明手上被邻座驾驶位上的宁君义塞了一个暖手宝,又是粉色,粉嫩嫩的,没有什么特别的图案,就是单纯的拿在手心的那种。

“想你了。”

“嗯?”

宁君义挑眉,侧眼看了座位旁那个还在低头研究暖手宝的女孩,今天这样的直白是平时里都没有的。

“今天怎么了?”

“没怎么啊。”

“那,想我了?”

“说想你了还不好,那以后不说了。”

宁君义嗤笑了一声,真是的。

黎明听得出宁君义心里想说什么,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说罢,嘴里还嘟囔着,“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车内静悄悄,连摆件的摇摆声都一清二楚,黎明的嘟囔也猝不及防地进了宁君义的耳朵里。

宁君义听后竟放声笑了起来,这小姑娘一开始见我还如同老鼠见了猫一样胆小,现在倒是天不怕地不怕了。

宁君义喜欢这样的黎明,真实,真诚,炙热,这也是开始变得对自己信任的表现吧。

黎明心里紧绷,手也不自主开始抠起来,她不知道刚才的事有没有被宁君义看见,只是宁君义不提,她自然也不愿意被别人坏了心情,但如果看到了呢。

纠结,不安,紧张,渐渐蔓延在黎明的身上,从头到尾。

抠手指的力道并不算小,声音也在车内渐渐清晰。

宁君义瞥了一眼,伸出一只手抚上黎明的手,似是安抚一样的摩挲着,随即又收回手放回方向盘上。

“别抠了,疼不疼?”

黎明习惯了,根本不在意这些,就算疼,最疼的一次也不过是手指缝里,皮肉掀起,鲜血渗出,但过一阵子,等指甲长好,黎明就像不长记性般,又开始。

不知过了多少年,亦是如此。

黎明低头摇了摇,看着那双本是娇嫩却布满坑洼的手,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她也忘了,没有人注意过这种小事,就连陈丽媛也一样。

“我看见了。”

别扭的声音突兀地响在本就安静的车内。

黎明瞳孔一下子变大,又收回,她低着头,宁君义并没有看到这一瞬的变化。

“他……”

“不想说就不说了。”

宁君义打断黎明的话,他想听又不想听,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想了解黎明却又不想听见黎明说别的男人的事。

淅淅沥沥的小雨渐落,街边的路灯映照在车窗上,渐渐透过人的影子,黎明抬头,望向窗外,看着透在窗户上的自己,脑子里的记忆渐渐清晰。

裴之惜,黎明的高中同学,或说,黎明的高中男朋友。

“阿黎,你陪我去游乐园吧。”

“阿黎,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做了什么?”

“阿黎,你知道吗?我买了束花。”

“送给谁?能送给谁?你猜猜呢,小阿黎。”

情窦初开的少年少女,总是有着懵懂的。

“黎明,你为什么叫黎明?”

“裴之惜,给人家让位置。”

裴之惜坐在黎明的对面,也不顾原座位的人,就这样一到下课就霸占着。

裴之惜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本来就是少年恣意,为所欲为,可是黎明有些生气了,她看得出别人对他们两个人的指指点点,也看得出很多人对裴之惜的行为嗤之以鼻。

黎明曾听说过,“那个裴之惜也不过如此啊,看上个美女,就上去舔。”

“美女?没看出来,装倒是挺装的,不知道裴之惜这样对她,她多开心,还每天装成无所谓。”

诸如此类,一场无形的校园霸凌降落在黎明身上。

黎明最在意的并不是校园霸凌,相反她更庆幸这场无人理睬的霸凌到来。那段时间,黎明要忙着调节父母之间的关系,要忙着学业,还要忙着不能冷落裴之惜,不然这大少爷脾气又要上来。

高中的时候,黎明挺喜欢裴之惜。裴之惜看起来像一个玩世不恭的大少爷,其实接触起来却像一个小太阳。

裴之惜的家世很好,如果说宁君义是那种拿得出三百万给黎明买房子的人,那裴之惜就是随随便便就能给黎明买上千万的别墅。

所以在这一段感情中,黎明的自卑在钱财的差距上疯狂增长。

裴之惜动不动就会送礼物给黎明,他也能看出来黎明不愿意收,只能每次都说买多了,别人送的,诸如此类的谎话。

黎明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所以无论裴之惜多大少爷脾气,她也每次都是好言相劝。

便像是坐座位这样的小事。

“坐一下又没事。”

裴之惜嘴上这样说,身子还是起来了,但随即坐在了黎明身边的座位。

黎明手上还在写着作业,窗外的蝉鸣聒噪得不行,身边还有一个人叽叽喳喳得像只鸟一样吵。

“裴之惜,周舟马上要回来了,你快走,而且不要打扰我写作业了。”

“你嫌弃我了吗?”

黎明停下笔,侧身盯着那个靠在桌子上,手臂支撑着脑袋,手扶在脸颊上,即便是脸颊的肉被手挤了挤,也不难看出面前这个男生身上的桀骜英气。

裴之惜听到黎明的话,嘟着嘴,皱着眉,朝黎明撒娇。

黎明也靠着桌子,学着裴之惜用手扶头,“嫌弃啊,那你能不能回自己的座位了呢?”

裴之惜嘴唇微勾,大胆道,“女朋友都发话了,我怎么敢不从呢。”

看裴之惜嘴上这么说,身子却不动,黎明便不理他,又转过去,“敬酒不吃吃罚酒。”

裴之惜听见了话,黎明就是故意说给他听的,随后裴之惜便起身,手放在黎明的头上,揉了一把,头发本就没扎得很紧,这样一摸更松松垮垮,裴之惜收了手,转身坐回自己的座位,可是眼睛还时不时瞥向黎明,坐到座位上更是,一眨不眨地盯着黎明。

……

“黎明,想什么呢?到地方了。”

宁君义侧头看着朝窗外发呆的黎明。

黎明回过神,窗外还在下雨,雾蒙蒙的细雨洗刷着这个污秽的世界。

“嗯。”

黎明回过头对着宁君义一笑,眼睛里亮晶晶的,但眉头微皱,“下雨了怎么办?”

“有伞的,走吧。”

宁君义拉开车门,小步跑到后备箱,拿了把伞,又绕到黎明的车门前,帮黎明拉开车门,为黎明撑伞。

“都湿了。”

黎明盯着宁君义已经被淅淅沥沥淋湿的衣服,扯了扯宁君义的衣角,似是责怪地嗔怪。

宁君义拉下那只扯着他衣角的手,用手理了理黎明的头发,之后握住黎明的手,紧紧牵牢。

“没事。带你吃好吃的。”

黎明的手是冷的,宁君义覆上,一下子感受到温热,冷热交替,让黎明感觉舒服极了,只是不知道宁君义怎么想,这么冷的手贴上也会一颤吧。

黎明又想,然后微微缩了缩手,可宁君义只是低低瞧了一眼黎明,随即放手又重新握紧,“别动,给你暖暖。”

宁君义又抬起头,面向前方,“车里开着暖气,也不知道为什么手这么冷。”

宁君义说得稀松平常,可让黎明一怔,她心里藏着事,还无法从刚才的回忆里挣脱。

黎明偷偷瞥着宁君义,发现雨伞都向自己靠,宁君义的一边肩已经湿透了,黎明不说话,只是低眸想着一些事。

“到了。”

整点烧烤。

黎明站在店门前,眼睛眨了又眨,转头看向宁君义。

宁君义似乎知道黎明的想法,解释道,“名字就叫整点。老板有点强迫症吧,只在整点开店门,在整点关店门,今天运气好,还没关门。”

黎明拉着宁君义往店里走,她还记着宁君义一肩被淋湿,宁君义一边走一边说,还看着黎明拉着他的背影。

雨在踏入门的一瞬间变大,如同震天响的雷,却又不曾有雷降落,烧烤店招牌的灯不和别家一样亮,像雨一样朦胧,年久失修般闪着几个灯泡,细看有几个灯还是不亮的。店内倒是焕然一新,干净透亮的桌子,五彩叠放的塑料椅,还吱呀响着搬动的声音,烧烤的烟还微微从厨房里飘出,香味扑面而来,人不是很多,但看起来每一位都和老板熟热。

“点叔,点姨怎么不在?”

“呦,君义来了。店没什么人,你阿姨回家了。”

宁君义热络地打着招呼,看起来和烧烤店老板是熟人。

黎明进了店门就和宁君义换了位置,变成宁君义拉着她往里面找座位。

宁君义把黎明安置好,又问黎明想吃点什么。

黎明思考起来,说了一堆。

宁君义转身又跟店老板复述一遍。

黎明听见自己的菜却没听到宁君义想吃的,“你怎么不点?”

“有点多,怕浪费。”

黎明心里疑惑,但脸上不显,只是迟疑地点头。

烧烤上来后,黎明才发现自己点了多少,可是自己说得时候没感觉有这么多的。

“这么多?”

“嗯。还有。”

“怎么不跟我说一声,这家烧烤店量这么足啊。”

“嗤”得一声笑从宁君义嘴里传出。

“怕什么,你想吃,那就吃一遍。”

“可是,这不,浪费了,吗?”

黎明看着一桌子烧烤,一字一句顿着说,感觉有点难以启齿。

“还有我呢。”宁君义安抚道。

黎明咬了咬唇,默不作声。

宁君义现在差不多摸清黎明的动作了,黎明总喜欢纠结在一件事上,就像此刻,黎明也不知道在纠结什么,但宁君义还是哄着。

“放心,我晚上谈事情,没怎么吃,能吃下的。吃不下也不会叫你出来吃宵夜了。”

黎明“嗯”了一声,开始吃起来。

冬天的烧烤和夏天的烧烤有不同的风味,冬日的烧烤少了夏日的爽辣,却多了一份温热,暖着人。

烤香蕉外裹着一层糖浆,本是淡黄的色彩却因糖浆的浇淋而泛着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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