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父皇，这样一直打仗下去，受苦的一直都是黎民百姓。”南阳舒道。
南阳神色严肃道：“我国人口和土地本来就没有西辽人口多，经过上次和这次的战争，人口数量也比之前少了很多。”
“而且两国交往，还可以学习对方优秀的东西。”
“比如上次孩儿去了西辽发现你，他们的纸张跟我们的完全不一样，他们的更加柔和一点，写的字迹干的速度也很快。”
“再比如说他们织的布既精美又好看。”
“还有……”他的话没有说完，皇帝抬手打断道：“好了！”
他眼神犀利的看着他道：“你一直在说西辽有多么的好，是嫌弃柔然了？”
南阳舒摇头道：“不是！父皇我不是这个意思？”
皇帝眼神在他身上打量道：“你突然有了想开放国门，让西辽的人进来，是因为那个女人吧。”
南阳舒垂眸道：“其实这是孩儿去了西辽之后的想法。”
“虽然我们开放，会有负面影响，但是也会好的一面，比如我们的丹药，还有草药。”
“这些东西都是我们柔然独有的，在西辽他们的这些远远没有我们多。”
“我们可以利用这些东西，去换取他们的真金白银。”
皇帝沉思，良久道：“你先回去，这件事朕好好考虑一番。”
“有时间暗地里找朝中大臣商量商量。”
南阳舒面色一喜，父皇的内心动摇了。
四个月之后，顾无霜的肚子已经很大，连走路都需要人来扶着她。
顾无霜最近睡觉睡得特别的多，南阳舒从外面进来，看着她夕阳下的脸庞，柔和一笑。
他将手放在她肚子上，他感觉里面的小家伙踢了他一脚。
他面色有些激动，抬眼看向顾无霜。
发现她已经醒来，眼睛看着自己，他收回手道：“你醒了。”
“嗯！”她淡淡应了一声。
“扶我起来。”她道。
南阳舒弯腰将她扶起来，“大夫跟我说，你这几日将要临产。”
“要注意好好休息，不要到处乱走动。”
“嗯，我知道了。”她应答着，问道：“那件事有结果了吗？”
南阳舒垂眸，面色纠结，该不该跟她说，可是如果不跟她说，她以后知道了，心里肯定会记恨我。
他抿嘴道：“父皇之前找了朝中大臣商量一番。”
“我也暗中找了你给我名单上的人，他们有一部分反对，也有一部分人支持。”
“但是这件事涉及到西辽，又是我提出的，所以父皇希望我去西辽问问楼如玉的意向。”
顾无霜撑着腰，问：“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南阳舒道：“这当然是越快越好。”
顾无霜皱眉道：“可是我现在大着肚子，怎么跟你去西辽。”
“你可以不用去。”南阳舒着急道，“你就好好的待在这里，把孩子生下来便好！”
顾无霜摇头，“不行！我必须要去！”
“顾无霜！”南阳舒愤怒的喊道。
顾无霜震惊的看着他道：“南阳舒！你什么意思！”
南阳舒意识到刚刚脾气暴躁了些，连忙道：“你先别急，这件事你就放心的交给我，你专心生孩子就好。”
顾无霜哭诉道：“不行！我就要回去！我要回去好好看看！”
这几个月，她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自己的情绪随时崩溃。
南阳舒连忙应道：“好好好！回去！我会在你生完孩子之后，带着你再走！”
“如果你还闹的话，我就再也不去西辽！”南阳舒威胁道。
顾无霜识趣的闭嘴，擦了擦眼泪，“这可是你答应我的，生完孩子立马就走。”
楼如玉不忍道：“你这么折腾是为了啥！”
“也不急着这么一会儿！”
顾无霜淡淡的解释道：“急！很急！”
张姨和陈叔还有花娃子也关在牢里。
“可是你不坐月子了吗？你不坐月子，身体会受伤的！”楼如玉担忧道。
顾无霜认真道：“没事！我可以在路上坐月子。”
“而且我也好久没有回家看我爹娘了，我也想回去看看了。”她眼神忧伤道。
南阳舒双手搭在她肩膀上，认真道：“你得答应我，在路上一切都得听我的。”
顾无霜淡淡的应了一声。
南阳舒皱眉不悦道：“不行！你得回答我！”
顾无霜抿嘴无奈道：“好！我答应你！这一路上都听你的。”
吃完晚饭之后，楼如玉拿着被褥进来，铺在地上。
顾无霜疑惑道：“你这是干什么？”
南阳舒解释道：“这几日你快要临盆，我得在你身边守着你。”
怕她拒绝，南阳舒肯定道：“放心！我一定不会打扰你！”
他躺在床上，看着顾无霜借着烛光看书道：“你怎么还不睡？”
顾无霜淡淡道：“我白天睡得够久了，现在没有睡意。”
南阳舒双手枕在后脑勺，道：“你回去之后还会回来吗？”
对于这个答案，他的心里有些紧张。
顾无霜漫不经心的翻书道：“可能回，可能不回。”
“跟我相处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你难道一点感情也没有。”南阳舒失落道。
顾无霜看书的眼神一顿，然后偏头看向他道：“伤疤好了，还是会有印记。”
“只要看到伤疤，就会想起来自己为什么会有这块伤疤。”
南阳舒心虚的移开眼睛，心里又再一次懊悔之前喝酒干的蠢事。
“对不起。”他道歉道。
顾无霜将书本放下，道：“道歉是好事，但是你对我造成的伤害，是道歉弥补不了。”
她慢慢走向南阳舒，看着他，认真道：“那天早上醒来，我第一个念头就是想杀了你！”
南阳舒倒是不惊讶，是她能够干的事情。
“知道我为什么没有这么做吗？”顾无霜问。
“为什么？”他疑惑道。
顾无霜解释道：“我杀了你，虽然可以解除我的恨意，但是会有成千上万的百姓因为你的死，而死在战场上。”
“有的人会没了孩子，有的人会没了丈夫，也有的人会没有父亲。”
听她说的话，南阳舒心里一颤，他的灵魂深处长出了某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