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志恒:将级人物'陆军中将',管理一个省的能力,手下兵力十万不等。
裴大帅的出场好是威风,服装是茶清色,他笔直的站着,帽顶边沿镶了一圈红边,帽徽为金属制用的五色星帽墙中间镶嵌了些金色,帽镶则为黑漆皮。
上衣是力领,七颗纽扣面平平整整的在衣襟上。
郭奕怀看到裴大帅缀金的领章和肩章又快速的收回视线。
裴大帅身旁的一个身材伟岸少年,185的身高,身穿黑色西装,痞帅相貌,五官精致,鼻梁带着高挺的弧度,闪烁着熠熠光泽。
裴大帅往前走,只听一群人在恭维的喊道:“大帅好!”
裴大帅挥挥手,缓缓走进去,看着各位,唇捎微搭,“各位都好!都好!”
面前走来一位中尉军官'许容安'率先问了,“大帅,这次刚升中奖,就光临上海可是蓬荜生辉。”
许中尉也算是上海有头有脸人物,裴大帅却直接忽略过去。
眼见冷了场,见状蔡涪和其他社会名流人士都应和着:“是啊!是啊!可真是蓬荜生辉。”
“嗯,多谢众位。”
裴大帅听着敷衍回复,扭头看向身旁的裴泽延,勾起笑容,对众人介绍起身旁的人,“裴某犬子,裴泽延。生性懒散惯了,有不对的地方众位请多担待。”
客套话谁都清楚,裴大帅看见蔡涪有眼力见的上前,微躬身,缓缓开口:“裴少帅,可真是气宇轩昂,仪表不凡。”
裴大帅盯着裴泽延满脸的自豪,但是裴泽延双目漠然,毫不掩饰自己的不耐烦 ,没给他面子,径直接走开。
裴大帅脸色骤然一变,脸色极黑。
正厅里,裹着暖黄色的灯光照在裴大帅身上,在场的都喝起了酒。
*
“敬各位一杯,以后合作上的事情还需要你们的多多帮衬。”
蔡仲霖站在蔡涪身边,看着父亲游刃有余的面对这些大佬,不由觉得自己还是太年轻。
大佬们笑笑,蔡仲霖突然发觉他们的视线逐渐转移到自己身上。
“这是厅长的犬子吗?生的如此相貌堂堂。”
蔡仲霖见越来越多的人围过来,嘴里嘀咕着。无一不是被他的相貌吸引和惊艳,原先只是听闻,真是应了那句耳闻不如见面。
“回许中尉,在下蔡仲霖见过各位!”
蔡仲霖看见许多看脸的阔太太全程都盯着他,一位许家太太更是打探起他的亲事,“蔡少爷是弱冠之年?有无成家?”
蔡仲霖懵了,“在下年岁23,没有婚配也并无娶妻的打算。”
“诶呦!等哪天有日子了,见见我家囡囡,你这孩子绝对喜欢她。”
“在下身份低微,恐怕一届巡捕房的探长配不上您的心肝。”
不怪蔡仲霖说话直接,许太太家中的孩子只有大儿子许承明是个不错的,她更是口蜜腹剑的人物。
许太太一时语塞,但是不敢薄了蔡涪的面子,“是...探长啊,我问问我家囡囡再决定啊。”
......
“—李先生,晚辈先敬了。”
“二少爷豪爽。”
郭奕怀正在老练的应付下众人时,视线巧妙的撞向端着酒的蔡仲霖,他正朝自己走来。
两人虽不对付,但是在外人面前还是要装装,不失体面是他郭家这辈子都要牢记于心的事。
郭奕怀嗅到蔡仲霖身上淡淡的香味,两人的距离很近,郭奕怀一双墨色的眼睛下移着面前人的黑色警服,衬托得蔡仲霖干净利落。
蔡仲霖指甲嵌进肉里,月牙的弧度很狠也很漂亮,那双勾人的桃花眼和深邃的五官早被郭奕怀尽收眼底。
蔡仲霖生的可真是....标准。
郭奕怀望向他手中的半杯酒,垂下的手举起,客气性的敬了杯酒:“蔡探长好。”
两人的记忆里还保留着小时候残局,吵嚷的人群以及落水的妹妹。
蔡仲霖维持着表面关系,“嗯,二少爷好。”
两个中年男人躲在远处,对视一眼,彼此便在喧闹的场景里肆意的探讨着自己拙劣得见解。
满脸胡子的男人说:“蔡仲霖怎么还是一个探长,不怕丢了他爹的老脸吗?”
瘦个子道:“郭奕怀不是也那个啥嘛。”
胡子男人笑着回:“有钱人的世界真是搞不懂,就他俩的爹,个个权势滔天,但是这眼光就难说啊。”
“听说郭奕怀这个人的城府不比他爹深,这次回上海会不会和蔡仲霖斗个你死我活?”
胡子男还是知道轻重的,“嘘,郭家和蔡家的事少管,别说了,走吧。”
........
虚假的热闹没停留多久,裴大帅看着众多人对蔡涪恭贺心底生出一丝躁意。
裴大帅眼眸一撇眼底夹杂着一丝打量的神情,看着蔡涪,语气庄严的开口:“蔡涪这么多年没见面,这么快就喜提厅长,听说你也要设宴。”
“大帅受之有愧,我蔡涪虽为厅长,但是设宴的能力有限,耽搁着也是理所应当。您位高权重,设宴之事必为重中之重。”
裴大帅满意的看着他,让人拿来两杯酒,另外一杯递给蔡涪,“说的好,拿着饮下。”
温热的手心贴着冰凉的酒杯,咕咚咕咚,酒一饮而下。
“嘭—!”
忽的,响起一阵枪响。
从屋外跑来的警察半蹲下,“启禀大帅,厅长,发现一个躲在后院的闯入者,为确保众位的安全,已将人打伤带入巡捕房。”
蔡涪的脸色被冻住,刚才还未见到踪影的蔡正明,从最后排的人群里走到了前面,跪到了蔡涪的身边。
一时间,人群中的名流踌躇不前。
大帅的平静的注视着蔡涪,“幸好有巡捕房的人保驾护航。”
蔡涪尴尬的笑笑,裴大帅又说:“不过升的太快,还是会掉下来,你说呢?”
“厅长警务长 !”
大帅说的话虽然和缓,但任谁都听得出来话里有话,片刻之间蔡涪呼吸也乱了节奏。
蔡感觉眼皮吃紧,瞳孔猛一沉,暗暗知道裴大帅在点自己,赶忙回复:“这不多亏您的照顾,您现在可是大人物,您的安全我们务必要认真对待。”
大帅目光沉静如水,在场的更是不敢吭一声,他扫视过全场,停在蔡涪的目光若有所思,他深知蔡涪短短几年升为厅长必定有人保他,若今天不给他留脸面,只会断了背后势力。
“本督军刚被任命为'上海大帅',就巧听孩童案有半月有余,是谁给你们这么大的胆子,看来这法租界治安不是归巡捕房管啊!”
门外的士兵举起了枪,裴大帅瞥了眼巡捕房局长蔡正明,连一个表情都懒得给,“新来的,这件事你怎么看。”
蔡正明本就是靠关系才得来的职位,虽说在河北当任几年的局长,但是治安管理的一塌糊涂。
况且案子的棘手程度他也不清楚,只要一句话说的不对,子弹会穿透他的身体以及脑袋。
蔡正明整个身体都软瘫了,一直磕头,急中生智 ,“凶手实在罪不可赦,我....马上派人破。”
“你们巡捕房是干什么吃的,一个月都查不清一件事?”
裴大帅见蔡正明脸色煞白,吓得不像样子,而蔡涪却替他说话,裴大帅对此里产生了些许端倪。
“上海毕竟繁荣,丢失案的事还需时间。”
裴大帅薄唇轻勾笑意,身体前倾,冰冷的开口:“需要时间?”
蔡涪试探着裴大帅:“您的心思蔡某知晓,巡捕房必定会瞻前马后破获此案,为您所 用!”
裴大帅看着熟悉的蔡涪,笑道:“蔡厅长真是明白人。”
蔡涪道:“大帅,再给巡捕房多些时日,一定给无家可归的孩儿公道,案子会重新调查,请您放心。”
蔡涪把磕头的蔡正明扶起,鲜红的液体顺着眼角落下,像极了泪。
“好,我给蔡厅长一个面子。让你旁边那位说话,你说几天。”
裴大帅目光柔和几分,盯着捂住着额头正在流血的蔡正明,简单的一句话让裴大帅许久不见回应,这时谁也不敢打破僵局。
怎么回事,怎么迟迟不回答。
裴大帅不耐烦起来,目光凶狠的盯着蔡正明,满脸杀机,令人不敢抬头直视。
“在问最后一遍,多久?”
蔡正明脑子里的血管就像要裂开了一样,紧张的脑门上满是汗水,颤颤巍巍的开口回答问题,“本局长定会在十日之内破解此案 。”
裴大帅目光锐利,面目淡漠且生冷,斜瞥了几眼,拿起酒,“七天,给你7天时间,没办成你知道下场。”
蔡正明脸一沉,干咽了一口唾沫,缓了一口气,但是这时间对他来说真的太短了。
*
郭奕怀手中的杯空了酒,而这场闹剧终于停止了。
角落里,郭奕怀眼神挪回发现刚刚坐在最左侧的裴泽延离开,已经站在裴大帅面前,并对裴大帅说:“军医,给他包扎。”
说完话,裴泽延懒得听众位阿谀奉承的话,又回到了当初的座位。郭奕怀与他对视了一眼,郭奕怀觉得自己疯了,他居然感觉蔡仲霖会比裴泽延略胜一筹!
手中的酒杯下意识的捏紧,新添的酒晃动着,郭奕怀没心思在喝了。
蔡仲霖找上刚刚仗义帮忙的裴泽延,“裴少帅,谢谢您为局长找医生。”
裴泽延上下扫视道:“你是?”
蔡仲霖站的挺直,客客气气回道:“蔡厅长的儿子,蔡仲霖。”
“嗯,长的不错。”蔡仲霖还未开口,裴泽延就一股子怪味的说,“不用谢我,我帮他只是看不惯某人这样嚣张的毛病。”
某人,裴大帅吗?
“那蔡某便不在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