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暖色的灯光在贝尔摩德眼中映出绯色,她指尖勾着搭扣的位置将项圈从对方手中拿过,金属的凉意与和丝绒的柔软摩挲着两人的手腕。
"转过去。"
边里裕眼尾微挑,转过身低头笑了笑。
原来莎朗更喜欢这样戴。
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感受到一双手臂搭在她的肩膀,冰凉的金属扣环贴着自己的颈部,边里裕呼吸都快了几分。
是因为脖颈上的项圈,也是因为抵上她脊背柔软的身体,和状若不经意蹭在她耳垂上的指腹。
边里裕看着女人正在系锁扣的手腕,忍了忍:“克丽丝小姐是故意的?”
“现在才发现啊。”
随着"咔嗒"一声轻响,黑色丝绒choker完美地贴合在对方颈间,金属搭扣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这个人嘴上幽怨,但行为上又刚好相反。
已经戴好了,却依旧温顺的在她面前低着头,
贝尔摩德满意的扬唇,但却依然没有松手的意思,她的手滑到边里裕的腰线,从身后圈住了对方。
边里裕身体一僵。
“回答我,Varian.”贝尔摩德红唇贴着她的脖颈。
“今天为什么要吻我?”
边里裕正按着她圈在自己腰间的手,闻言眸光微动。
她当时是下意识的反应。
不管是落在额头的吻,还是将怀表交给对方。
以至于根本没有考虑过现在会被追问的后果。
“让我知道你为什么会在晚上来到我的房间,为什么会吻我,以及锚点是什么意思?”贝尔摩德的呼吸落在边里裕颈边,目光看着对方通红的耳垂,声音带着引诱。
“让我知道这些,你也可以随意了解我的一切。”
边里裕沉默着,没有开口。
理智告诉她,克丽丝在套自己的话。
但是这样被自己喜欢的人依恋在身后紧紧抱住,对方的语气温柔还带着几分示弱的意思。
边里裕深呼了一口气,贝尔摩德却先松开了手。
“我明白了。”
“虽然戴上我的choker,说是属于我的人,但你也有自己的秘密。”
“但没关系,Varian,我不介意你有秘密。”
贝尔摩德的语气带着理解和释然,嘴角动了动,眉眼低垂,收手时动作还停了一下,最后决然一般地松开了她。
边里裕:......
如果不知道女朋友未来是个演员,她感觉自己已经做了很大的错事。
但即使深知这一点,边里裕也根本抵抗不住。
“等等。”
她握住了贝尔摩德的手腕,将准备离开的人拉了回来,抵在了臂弯与座椅之间。
“因为我喜欢你。”她把头靠在女人的肩膀。“因为喜欢,所以才想留在你身边,想了解你。”
“不止是现在,还有以后。”
贝尔摩德忽然笑起来,指尖插进对方的金发。
她将靠着自己的头托了起来,看着边里裕蓝色的眼眸:"知道吗?Varian,我从第一天就看出来了。”
“你的眼神从来不会说谎。”
边里裕一愣,反应过来对方是什么意思后眉眼微扬:“那你刚刚还让我——”
“如果不这么做,你会藏到什么时候?嗯?”贝尔摩德语气蛊惑,手指抚过边里裕微张的嘴唇,带着浓浓的暗示意味。
和那晚一般。
就在两人鼻尖相触的前一秒,边里裕停了下来。
“那你呢?”
贝尔摩德睁开眼。
边里裕眉眼带笑,俨然是扳回一局的模样:“如果我问,克丽丝小姐和安德伍家族是什么关系,你会回答我吗?”
“当然不会。”贝尔摩德拽住边里裕脖颈的项圈将人往下拉,轻笑了一声:“因为你还没有回答我锚点和怀表的事。”
“锚点的意思我回答过的,是因为以后。”边里裕眉眼弯了弯。“你第一眼能看出我喜欢你,难道不好奇为什么吗?对于你来说,我们才第一次见面。”
“当然是因为我们有以后,我才会来到这里。”
很奇怪的话。
“这是关于预言家的游戏?”贝尔摩德试图看出边里裕如往常般调笑时的神色,但对方现在的表情是这张脸上很少出现的纯粹和认真,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味。
贝尔摩德突然想起来一点。
边里裕很了解自己的口味。
如果没有长期相处过的两个人,一定不会对彼此了解到这个地步。
眸光慢慢变深,贝尔摩德心里慢慢盘算着,手指却勾起边里裕脖颈上的项圈摩挲。
黑丝绒蹭在皮肤上带着一股酥麻的痒意,边里裕看见女人若有所思的表情,心中突然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贝尔摩德眸光流转,语气刻意停顿了几秒。
“那你更喜欢以后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非常耳熟的一句话。
莎朗每一次都会有同样的问题。
不过这次边里裕有经验了:“为什么这么问,你们都是同一个人。”
“不一样。”贝尔摩德缓缓摇了摇头。“经历不同,如果我们性格有差别呢?”
贝尔摩德眯眼看着她:“还是说,你只喜欢我的脸?”
“当然不是。”边里裕反驳道。
她并不会肤浅到只看脸。
看着边里裕越来越绷不住的神色,贝尔摩德松开了拽着对方锁扣的手:“好了,我知道了。”
“那今晚要和我一起回房间吗?”
边里裕疑惑的望向对方。
“这样的话,你就不用晚上偷偷过来了。”
边里裕:.......
——————
一夜无眠。
边里裕花了一晚上时间意识到女人后面的行为都是对她停止亲吻的报复。
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对方报复的方式都一模一样。
无奈但又不能做些什么,边里裕叹了一口气,看着柜子上的choker,勾了勾唇角。
莎朗的眼光确实很好,这条项圈做装饰品也蛮好看的。
边里裕想了想,还是将choker拿起来戴在了脖子上。
女人的气息还在公馆里,边里裕做了早餐,转身出门离开。
信箱里报纸、信件依旧不少。
但没有看见前一段时间的恐吓信,边里裕心情好了很多。
一封与众不同的信突然出现在边里裕的视野,上面清晰标志着骑士剑和蛇。
这是给自己的?
边里裕走到树荫旁拆开了这封信。
是家族事务官写来的。
大致意思是,他们已经锁定了拍卖会上盗取“潘多拉宝石”的人是小安德伍,已经派人跟着对方的行踪了,问边里裕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现在已经知道,安德伍兄弟两人就是未来的山下川拓和山下健。
但关键在,现在这两个人还都不是血族,也就是说,审判司插不了手。
即使最后让审判司参与这件事,调查出安德伍家族在和血族合作研究转化的方法,被惩罚的也只会是和他们合作的莫卡维血族。
山下健这个人,边里裕倒是能以偷盗宝石的名义将他拘留一段时间,但之后呢?
他会被家族保释,然后未来还是会按照原本的轨迹,被山下川拓变成血族。
而山下川拓,是在拍卖会上真正拍下宝石的人,他甚至不会受到惩罚。
不管过程怎样改变,结果是不会变的。
结果是不会变的。
在这个时候,边里裕才明白诺亚方舟这句话的含义。
可她已经知道了后面导致一切发生的罪魁祸首,靠近了这一切的真相。
真的什么都不做吗?
边里裕垂眸,捏着信纸的指尖微微泛白。
如果她现在就去解决了山下健和山下川拓呢?
这道想法刚在脑海中浮现,边里裕就感觉自己的左肩沉了沉。
她睁开眼,灰色的兔子嘴里叼着她刚刚不小心落在地上的信件,蹭了蹭她的侧脸。
边里裕压了压自己的情绪,将对方口中的信件拿在手里。
“这封信是你送来的吗?”
边里裕看见信纸上有一道新鲜抓痕。
应该是刚刚被这只卡佩磨破的。
灰色兔子舔了舔她的侧脸,边里裕意识到什么,将信纸翻了过来。
背面还有一段话。
笔迹来自见首不见尾的卡佩女士,最后还夹杂着几句格什温先生的劝诫。
边里裕和苏珊私下做决定时就知道,如果回到这个时代被发现,不算违规,但终究太过大胆,不是血族内部会赞成的做法。
漫长的生命让他们看淡了很多东西,不到一定程度,很少有人会选择回到过去这种方法。
也许这么多年,只有苏珊和她实施了这个想法。
“他们已经知道,我是为什么来到这里了吗?”边里裕叹息了一声,摸了摸灰色兔子毛茸茸的头。
“你让他们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情绪平息,边里裕冷静了下来。
灰兔最后舔了舔她的手心告别,从角落离开了。
边里裕将信件和报纸整理好,准备回到公馆,转身就看见贝尔摩德穿着黑色的束腰长裙站在公馆前的花园中,目光不明的看向自己。
刚刚只注意着眼前,都没有察觉对方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边里裕走近,将手中对方的报纸递了过去:“你怎么出来了?”
“不出来怎么知道,你还可以和兔子交流?”
“我从来没有在这条路上看到兔子,你确实很受它们喜欢。”
“难道不可以是我自言自语?”边里裕示意对方进屋。
看着边里裕脖颈上的choker,贝尔摩德唇角微扬:“把信放进去吧,我今天约了一个人,你陪我去一趟。”
约了人?
“好。”
边里裕没有多想,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