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快看!下冰雹了?!”一辆小轿车从旁边开过,车窗内的小孩对着外面大喊。
巫温乐心下了然,不免在心里埋怨这糟糕的天气。
算起来已经快一个月没有见着太阳了,如今这天气恶劣的让人猝不及防,四季颠倒混乱,专家也始终没有给个准确的说法,弄得人心惶惶。
巫温乐终于开到小区门口,想着离家还有十多分钟的路程,有点绝望。
紧接着后面又来了一辆车,耀眼的灯光从身后照过来,几声刺耳的喇叭吓得他赶忙往边上挪。
“巫温乐!”有人在叫他。
熟悉的声音让他心跳猛地停滞了一瞬。
转头看到一辆黑色皮卡车停在小区门口,傅卫言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他穿着一身黑色训练服,风尘仆仆,几个跨步来到他面前。
看到分别已久的爱人出现在眼前,巫温乐激动地微微张嘴还没说出口,傅卫言已经把外套披在了他头上。
“快去车上。”后背被人轻轻拍了下,傅卫言的手臂从后面绕过他扶住了电瓶车。
巫温乐会意,连忙从上面下来,小跑着坐进皮卡车副驾驶里。
关上车门,外面的风雨和嘈杂都被隔离在外,他摘掉安全帽,脱掉雨衣,从座位上抽出纸巾一边擦拭脸上的雨水,一边看向车窗外。
傅卫言顶着风雨徒手将电瓶车抬了起来,朝皮卡车后面走去,紧随着沉闷的声响,车身隐隐震颤了一下。
很快,驾驶座的车门被人从外拉开,傅卫言坐上车,抹了把脸,转身看向他,眼角带着笑意,开口道:“想我没?”
“想你了。”巫温乐眼睛微微泛红,有些发酸。
傅卫言没说话,目光沉沉地看着他,像是在细细观察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里,爱人身上的细微变化。
耳边轻微的笑声和投过来的视线炙热到让人难以忽视,巫温乐被看的脸颊发红,扭过了头,催促道:“快点开车,别杵在门口,保安还在那盯着呢。”
“嗯。”傅卫言简单地应了一声,启动引擎。
车缓缓开过道闸,开始加速。
巫温乐靠着椅背,歪斜着脑袋,在嘈杂密集的风雨冰雹撞击声中安静地打量着自己男人英俊的侧脸。
有些微微失神。
好像瘦了,也晒黑了点。
两人回到家才早上十点多,外面的天暗的仿佛到了晚上,冰雹也越下越大,砸在车上发出密集响亮的撞击声,听起来很是吓人。
“这天气越来越糟糕了。”巫温乐感慨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晴天。”
傅卫言直接把车开进了车库,后面的东西都没来得及装卸下来,就半拖半抱着巫温乐回了房间:“快点进去,别在外面着凉了。”
客厅里,大福安静地趴在地毯上,看到他们回来立即跑上来摇着尾巴,小福在猫爬架上探着脑袋远远地看着他们,喵了两声。
“大福真乖。”巫温乐伸手揉了揉它的脑袋,往屋子里看了一圈,“二福去哪里了?”
许是听到了门口的动静,二福从后面的花丛里窜出来,带着一身湿漉漉的毛发冲过来,撒欢的眼睛猛然看到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后已经来不及刹腿,被傅卫言一把抓住了后脖颈,给关到了门边的狗窝里。
狗子隔着铁栏杆对着他们发出凄惨幽怨的嚎叫。
“太脏了,别让它进来。”
傅卫言简单解释了下就关上了门,巫温乐不太赞同他的行为,挣扎着想要越过他解放自己的狗,“你别把它关外面,我带它去把毛烘干一下就好了。”
巫温乐对着家里这三只“福”可以说是很宠爱了,有时候连傅卫言都会因为被冷落而暗暗不爽。
奶牛猫是巫温乐在大二的时候,和傅卫言约会在路边花坛里捡的,小小一只只有手掌大小。而两只德牧是在他们结婚搬到这里后,傅卫言担心巫温乐一个人在家无聊,从警犬基地领养的两只考编失败的受训犬。
大福因为太粘人而被淘汰,刚开始过来的时候,小小一只,看不到巫温乐就会叫,干什么都紧紧跟在人屁股后面,最得巫温乐的怜爱,长大后这种情况才慢慢缓解。
二福则是因为外抑制而被淘汰,跟大福是完全不同的性子,活泼好动,好奇心极强,喜欢到处凑热闹,一丁点响动就要跑去看,完全闲不住,一不留神就闪没影了。在巫温乐的抱怨下被傅卫言抓住挨了几顿打后变得听话多了,当然更多时候仅仅是在傅卫言面前。
“你别老惯着它,淋点雨没事的,养的太娇贵了反而不好,容易生病。”傅卫言熊抱住巫温乐,将人整个提溜起来,“你看你衣服都湿了,赶紧回房间换身衣服,别着凉了。”
他边说边朝楼上卧室走,把跟过来的大福随手关在了门外。
巫温乐被他一路抱到了卫生间洗手台上,亲的晕乎乎的,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衣服已经消失了。
两人坐进注满热水的浴缸里,略高的水温瞬间驱走了从外面带进来的寒意,烫的人酥酥麻麻。
巫温乐身子发软地靠在傅卫言身上,面颊通红,急促地喘着气,一种比饥饿更加迫切的欲望瞬间占据了他的大脑,让他变得异常亢奋,情急之下一口咬上了傅卫言的脖颈,留下一个很深的冒着血珠的牙印。
傅卫言闷哼一声,刺痛让他清醒过来,有点意外巫温乐反常的粗暴行为,拉开距离后看到了一张意乱情迷的脸。
巫温乐很少会有这么兴奋主动的时候,这让他浑身血液躁动的厉害,疼痛都变的不值一提了。
浴室里充斥着激烈的水声和痛苦又愉悦的闷哼,直到水变凉后,巫温乐才被抱出来去到外面的大床上。
等他从床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二点多了。
“醒了?”头顶传来灼热的气息。
巫温乐慢慢抬头,看到了傅卫言惨不忍睹的脖颈,还有破皮的嘴角,表情有些震惊:“你、你这是怎么了?”
“你说呢?是谁咬的这么狠?”傅卫言眼角带笑,看起来似乎还不够惨。
巫温乐已经记不太清了,脸上臊得慌,大家半斤八两,他哼了一声,没有接话,把头埋进对方胸膛,过来一会儿又突然翻身坐起来,压在傅卫言身上。
被子被这么剧烈的一带,灌入了不少冷风,让两个人都稍稍冷静下来。
巫温乐半坐着,手撑着前面的腹肌,意犹未尽地捏了一把后,才问:“这次回来休息多久?”
傅卫言摩挲着他的后腰,想了想沉声道:“下周三晚上的飞机。”
巫温乐抿了抿嘴,没再讲话,才一个星期不到的假期,牛马都不带这样干的。
“在想些什么?脸都快皱成小苦瓜了。”
傅卫言捏了捏他的脸蛋,巫温乐哼了一声,顺势往下,侧着头把脸贴在他胸膛上,也不说话。
久到傅卫言以为他又睡过去的时候,才听见到胸口传出闷闷不乐的声音:“你的工作怎么就这么忙呐,就不能换个轻松的吗?”
傅卫言不语,把怀里的人抱紧了点,指腹细细摩挲着他光滑柔嫩的后背:“我会好好考虑的。”
巫温乐知道这只是安慰人的话。
傅卫言所属的特种部队是公职,不是说不干就能不干的,何况傅卫言并不想走。
也不算多失望,知道自己改变不了爱人的决定,巫温乐又捧着对方的脸小鸡啄米似的亲了好几口,腻歪极了。
“该起床了。”
他再次坐起来,觉得不能再这么躺下去了。
两人错过了午饭时间,肚子早就开始发出抗议。
“我该去做饭了,你是不是早饭都没有吃啊?”
傅卫言的手还在他身上乱摸着,声音也哑哑的:“吃了的。”
“又是吃的压缩饼干吗?”脱衣服的时候巫温乐就摸到了对方口袋里还剩下的半块硬邦邦的压缩饼干。
这玩意儿硬的跟石头似的,嚼的人腮帮子痛,味道有点咸咸的,不好吃,但的确饱腹,能让人丧失进食欲望。
他知道傅卫言在外面很多时候嫌麻烦都是直接吃这些来解决饥饿的。
傅卫言轻声应了下没太在意,抱着巫温乐想要回吻他,外面突然响起了强烈的撞击声,紧接着家里两条狗开始嚎叫。
“发生什么了?”巫温乐被吓了一大跳。
傅卫言套上衣服走到窗户边,往下看了一眼,丢下一句话:“在房间里待着别乱跑。”
巫温乐着急忙慌地也跟着来到窗户边。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天空依然灰蒙蒙的,院子的半扇铁门倒在地上,一只黑色的大野猪正在下面里乱窜,把花花草草压倒了一大片,石板地上洒了一大片血点,二福激动又凄惨的狗叫声一下接着一下。
巫温乐穿上衣服往楼下跑。
“砰!”一声枪响,赶到楼下时,傅卫言站在客厅门口刚收回枪,野猪倒在院中央,僵硬着身子,蹬直了腿,眉心的血窟窿往外渗着血,很快就在地面上晕开一小片。
大福和奶牛猫都凑到了玻璃门前面,紧紧盯着那处,而被关在屋檐底下狗窝里的二福还在吵闹的叫着。
它在被野猪撞倒半塌的狗窝里局促地转着圈,前肢不停刨着地,狗嘴咬着铁栅栏,往下留着口水,叫嚷着来个人把它放出来。
傅卫言走过去踢了一脚倾斜的铁门,冷硬道:“安静点。”
二福嗷呜了一声,终于安静下来。
傅卫言弯腰打开铁门,二福立即冲到野猪尸体边,像是在报复对方刚刚撞塌了它的狗屋,围着野猪尸体上跳下窜,撅着屁股做出攻击的姿势,对着野猪厚厚的皮又咬又啃,甚至去舔它脑袋上流出的血。
巫温乐连忙跑过去,想要拉开狗子,惊恐地看到野猪身体侧面长着一排眼珠子似的东西,转来转去,猛地全部看过来,吓得他大叫:“啊!这是什么鬼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