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整座城市都被黑暗笼罩,屋内也终于渐渐平静下来。
十点半,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应该是隔壁邻居加完班回来了。
柏回早早等着,听见动静后立马把房东给的橘子分上一半,走到门口。
江祁言看见,还想跟上来,被柏回制止住:“不准跟出来。”
江祁言虽不开心,但他是个听老婆话的好老公,嘟囔着又坐了回去。
柏回提着橘子来到隔壁,邻居刚好把门打开,看见他,瞳孔划过一丝慌张。
柏回说明来意:“你好,我是住你隔壁的,我叫柏回,之前应该见过几次。”
邻居夹紧文件包,快速点了点头。
柏回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橘子:“那个……白天您看见的那个,是我室友闹着玩儿的,您能不能——”
柏回话还没说完,邻居立马意会:“你放心,我不会到处乱说。”
“不是,我和他真没有——”
邻居示意他不用解释,抬脚准备进屋,柏回忙上前拦住。
因为紧张,他半个身子卡在门前,不像来说情,更像是来讨债的。
有些尴尬。
柏回忙说:“这些橘子挺甜的,您带回去尝尝吧,还有,我和他真是普通室友……”
邻居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后面那句话的可信度。
寂静之际,身后的门再次被打开,江祁言从里面探出头来:“老婆,你到底要聊多久?”
邻居听到“老婆”两个字,在江祁言和柏回身上来回打量了圈儿,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看向柏回的眼神也从“疑惑”变成了“肯定”,仿佛在说:看吧看吧,我没猜错吧,你放心!我不会把你们的xp说出去!
柏回面上保持着平和,内心已经反手将橘子砸到江祁言脸上。
他好不容易才让对方有一丝动容,结果江祁言一句“老婆”直接又把他给打回原形!
邻居又再看了眼柏回,拍拍自己的胸脯:“大家都是年轻人,理解!”
然后一溜烟儿跑了,橘子也没拿。
柏回回头看着江祁言笑得灿烂的脸,努力保持心平气和:“我不是让你不要跟出来吗。”
江祁言理直气壮:“对呀,我的脚是在房子内呀。”
柏回低头看了眼江祁言踮在门缝处的脚尖,这人还要不要点脸?
江祁言没有脸,甚至还嬉皮笑脸地凑到柏回跟前,娇娇地说:“老婆,今晚需要我给你提供暖/床服务吗?”
柏回涨红着脸一把推开他:“滚!”
-
第二天柏回出门时,心都是慌的。
好在路过楼下房东两口子时,跟平时没什么不同,看来那位邻居并没有把那件事说出去,他的形象还有挽回的地步。
周五的时候,连绵不断的秋雨终于结束,天气又开始回暖。
晚上吃完饭,江祁言一直吵着要洗澡,说什么他变脏脏后,老婆就不爱他了。
柏回没辙,只好说:“不要打湿伤口,我建议你最好只拿帕子擦一下。”
江祁言不愿意:“我会注意的!”
然后一脸开心地进屋拿了套睡衣出来,冲到一半时,又折转回柏回跟前,娇羞地说:“老婆,要不我们一起洗吧~”
柏回脸上写满拒绝:“不要。”
江祁言厚脸皮地贴上来,扭来扭去:“老婆,来嘛~一会儿我可以给你表演…”
听到最后几个字,柏回当即耳根发烫:“都说了不去!”
江祁言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那我在这里跟你表演吧!”
掀起上衣就要脱。
柏回忙喊停:“麻烦你去浴室里脱。”
江祁言抛来一个媚眼:“哎哟,老婆,又不是没看过,这么害羞干什么。”
柏回咬牙:“你要是不想洗可以——”
话音未落,江祁言就已经放下了衣服:“老婆,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的话,我就去洗澡啦。”
“……”
好一个装聋作哑。
眼见浴室灯亮起,柏回走到客厅边角被专门分割出来的练琴区。自从江祁言来了之后,他成天忙着和江祁言斗智斗勇,练琴的事都被落下了。
他抱起吉他,一边练习,一边等待江祁言洗澡。
手刚摸上琴弦,浴室里传来江祁言的声音:“老婆,你真不进来吗?”
“……”柏回没好气,“不来!”
里面没声了。
过了好一会儿,浴室里始终都没有传来任何水声。柏回不禁停下手上的动作,侧头看了一眼。
正当他考虑要不要问一句,水声响起。
柏回放下心来,指尖再次摸上琴弦,才刚弹出一个音,浴室里突然传来“啊”的一声惨叫。
琴弦瞬间走了音,他放下吉他走上前去:“怎么了?”
没有回应。
柏回怕他真出什么事儿,立马摸上把手把门推开。
浴室里一片氤氲。
朦胧间,江祁言穿着衬衣靠在墙边,白色轻薄的布料因为被浸湿,紧紧贴着肌肤,勾勒出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
硕大晶莹的水珠顺着脖颈处的纹路一路下滑,淌落至起伏的胸脯。
热气在翻腾。
江祁言抬手抚向自己的脖颈,微仰起下颌,低垂着目光越过水雾直直望着他,深邃漂亮的眼眸像一双无形的手,勾着他加入这场鱼水之欢。
柏回愣了两秒,原本担忧的表情顷刻收回,冷了下来。
这家伙,竟然敢用这种手段骗他!
柏回:“你要是没事我就出去了。”
柏回转过身,身后突然被一股水汽紧紧包裹住,本该清爽的水流在此刻变得温热而又黏腻。
对方的气息如蛇般爬上他的后颈:“老板,难道你不喜欢本人的湿、身、表、演?”
“……”
他什么时候又成老板了?
江祁言自顾自地将手搭上他的腰:“老板您既然买下我,您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哦,而且…”
他低头,柔软的嘴唇轻轻贴上柏回的耳廓,夹杂着暧昧的气息:“我已经按照您的要求,把自己洗干净了哦~”
一个、一个轻咬的字顺着气音钻入耳朵,酥麻的痒意从耳朵一路传到脖颈,再到后腰处。
柏回感觉自己脑子里某根神经断了,发出滋滋声响,连身体也不听使唤,变得僵硬。
江祁言轻笑出声:“老板,怎么了,不是要检查人家的身体嘛~”
柏回猛打了个颤儿,眼瞅着江祁言愈发得寸进尺,连忙用手肘使劲抵住身后人的胸脯:“江祁言,我没心情跟你玩这些东西!”
江祁言贴着他扭动着身子:“不要,老板,不要抛弃我!”
“江祁言,放开我!”柏回情急之下用力踩了下身后人的脚。
江祁言叫了一声。
柏回气愤地从他怀里挣脱开,急急忙忙想往前走。
然而地面太过湿滑,他刚跨出去,鞋子一溜,直接向侧面墙边倒去。
浴室很小。
柏回已经做好了摔在墙上的准备。
一只大手忽然出现,紧紧搂过他的腰。视线翻转,再睁眼时,江祁言已经被他垫在了身下。
江祁言的脑袋磕在了瓷砖表面,他吃痛地轻蹙了下眉头,可在睁眼看到柏回眼里藏不住的担忧时,又转而勾起一抹微笑:“怎么这么不小心,你要是想抱我,早说嘛,我任你抱。”
柏回心里刚升起的担忧荡然无存:“我没有!”
“还说没有,那你干嘛一直抓着我的胸不放。”
经江祁言一提醒,柏回才发现在刚刚偏倒的过程中,他的手无意间按在了对方的胸脯上。
隔着一层湿透的衬衣,比起直接触摸,多了一层怪异的湿滑感。布料上的水已经冷却,然而布料下的肌肉却透着鲜活的温热,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江祁言注意到柏回陡然渐渐变红的耳根,微眯起桃花眼,故意将人又将胸口往前凑了凑:“老板,我的身材您还算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