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锣鼓声又一次响起,台上的比斗再次开始。
不同与第一场的小打小闹,这一次刚开场两人似乎就暗自较上了劲,拳脚相交中掌风凌厉。
短短两个回合下来贺明庭渐渐收敛了之前的轻视之态,虽说这小小的武馆馆主内劲不足但身上的横练功夫倒是扎实,比起她之前全盛时自是微不足道,但为了脱离风雨楼她散了半数功力,如今对付起这狗东西虽不至于会输但也不像之前那么从容散漫。
而反观秦寻这边,几番交手下来额上以是微微冒出了薄汗,眼中的傲慢变成了凝重讶异,没想到自以为虚张声势的人交起手来如此难缠,招数诡谲凌厉不说,招招狠辣直取要害,这功夫路数既不向正经武馆出生,也不似江湖上那些名门正派的招数,正不知道姓宋的在哪找了这么个厉害的家伙,之前是她轻视小看了。
不一会秦寻渐渐力不从心从攻击中退为防守,额头上的汗水从脸颊上滑落轻轻喘着粗气,看着贺明庭依旧从容不迫的攻势,加上到身上各处传来的疼痛眸中泛起一抹冷意,再这样拖下去她必败无疑。
眼角余光悄悄扫了眼右手袖口处一闪而过的寒光,借着对掌之际的后惯力不动声色的与贺明庭拉开几步的距离,直到退近擂台边她一个燕子回旋反身跃到贺明庭身后,以千金之势向贺明庭袭去。
秦寻知道这一拳不一定能落到贺明庭的身上,是以在拳风逼近时手腕跟着轻抬了一下,伴着一声极细微的机括声传出,随着拳风一起直奔贺明庭后心而去。
贺明庭本想回身格挡,但她向来耳聪目明,不巧那熟悉的机括声虽轻微还是被她捕捉到,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真是阎王也难拦该死的鬼!
只听‘叮叮’三声金属碰撞声伴着一声身体倒地的惨叫声,贺明庭两指夹着冷薄的刃缓缓转过身,看着倒在地上捂着一只眼睛的秦寻嗤笑一声。
事发突然个,台下众人都看的正精彩,这骤然发生的情况境况让人来不及反应,刹时一片寂静。
“在我面前使暗器,你还嫩了些。”
“啊……贺明庭我杀了你。”秦寻痛苦的捂着自己的左眼,满指的鲜血。
贺明庭看着那指缝间流出发黑的血,寒眸微眯,收起指间薄刃上前两步,将另外两根扎入木板上的银针拔出瞅了眼,只见针尖自上半指长通体乌黑发亮,一看便知是涂了剧毒。
贺明庭见此忍不住又笑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这针被你涂了剧毒,如今你害我不成反被我伤了眼睛,也算你活该。”
“你弄瞎了我的眼睛……我要你的命……啊!”
秦寻不顾半张脸上血迹斑驳的狼狈和剧痛,阴毒的看向贺明庭就要扑过去,被她轻巧的避了过去,将两枚带毒的银针交给朝这里快速奔过来查看事态的人手里。
这些维持擂比秩序的人有官府和镇上德高望重的耆老统一安排的,比赛出现这种暗中偷袭的事交给她们处理正好。
这边她刚把东西交给一个年轻女子,那边夏清若看到这番情景已经是吓得肝胆俱裂,带着两个孩子急忙跑到她面前,也顾不得仪态忙拉过她的手白着脸担忧的上下打量着。
“明庭,可有哪里伤到……”
被郎君牵着手紧张的关心着贺明庭心里很是受用,想将人揽进怀里好好安抚一番但碍于人多只能作罢,轻轻拍了拍夏清若微凉的手,面上冷硬的煞气散去,露出面对郎君的温柔小意。
“无碍,不必担忧。”
将郎君还在轻颤的手拢进掌心看向后面跟着过来的宋白,交代道:“姓秦的暗器我以交了上去,剩下的事你来处理吧!”
“行,你先带妹夫回去,刚才可把他吓坏了,这里就先交给我,回头处理好再去找你。”
宋白脸色也也有些难看,一直一来安和镇的擂比都是禁止使用武器和暗器,全凭本身切磋,没想这次秦寻为了赢竟使如此下作手段。
也幸好贺明庭反应快,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她可没办法向夏郎君交代,毕竟人也算是她强求来参加比赛的。
贺明庭点了点头牵着夏清若招呼上两个孩子离开,在经过倒在地上还在哀嚎的秦寻身旁的时候猛然从旁边窜出来几个西山武馆的人。
“你们不能走,伤了我家馆主还想一走了之不成。”
贺明庭敛眸看向拦着去路的几个五大三粗的武师正要开口,一道清脆的声音先一步出声。
“是她害人在先活该,你又凭什么拦着我们不让走。”
跟在后面的夏京墨愤愤的咋呼着,因气恼声音不免有些大,他一说完便见众人目光齐齐落在了他身上,突然被这么多人看着刚还高声指责的小郎尴尬的朝宁湛身后缩了缩,又有些不甘心的探出个小脑袋气鼓鼓的瞪着对面的人。
“本来是她自己起了坏心,怪不得明姨。”
闻言那领头的女子脸一沉,粗着嗓子喝道:“你一个小郎不在家绣花带孩子跑这来插什么话,有你说话的份吗。”
夏京墨被她凶恶的样子吓了一跳,脑袋一缩又藏到了宁湛身后,但一双漂亮的杏眸却是不服气的瞪着。
若是放在以前,面对这么凶恶的女人他是不敢大声争执的,可现在不一样了,虽然只是躲在阿湛身后叫嚣,但也不怕的,他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阿湛和明姨都会护着他不被欺负。
宁湛难得看见小兔子耀武扬威的一面,可那气焰还没坚持一会功夫就被人一句话给浇灭了,又好气又好笑,心里软的不成样子,但看向对面女子眼神却不像她的心情那么柔软。
神色冷冽道:“管好你们自己就好,他该做什么轮不到你个外人评头论足。”
“谁稀罕,反正你们就是不能走。”那女子哼了声,不依不饶道。
见此,心情还算可以的贺明庭开口道:“我家小郎说的也没错,确实是你家馆主先动的手,他自作孽管我什么事。”
“那你也不能射伤她的眼睛啊!瞎了眼睛以后我们馆主就废了。”女子争辩道。
“你们馆主废不废都是自找的,擂比明文规定不准执兵器,更不能用暗器伤人,她既然无视规矩就应该明白刀剑无眼,最后害了自己怪不得别人。”
这事确实是她们馆主做的不地道,但都是习武之人其中关翘大家都心知肚明,那么近的距离这人竟然也能用一块小小的薄刃将三枚银针全部拦下,这速度和应变的能力完全是可以在侧身躲避的,可她偏偏选择更冒险的,用那薄刃格挡,其中一根还好巧不巧的正好刺中对方的眼睛,难说她不是故意的。
“你就是故意的,你明明可以躲开的。”西山武馆另一个武师有些气虚的反驳。
“阁下可不带这么血口喷人的,都说了刀剑无眼,既动了兵器,最后会伤到哪里谁又能知道呢,若早知如此,秦馆主估计也不会使这些小伎俩了。”宁湛跟着讥讽道。
“你……”刚才那武师被宁湛说的一阵脸红。
“还你什么你,赶紧都给我让开。”这时宋白也带了几个南山武馆的人将拦路的几人推到了一边,亲自给贺明庭开了条道,不忘扭头看了眼已经有些神志不清的秦寻,逮到机会嘲讽西山武馆的那群人。
“你们馆主比赛私自使用暗器是事实,事情已经交给镇上的几位耆老处理,如何判定自会有人告知你们,与其在这争论不休还不如赶紧找个大夫,那银针被你们馆主抹了毒,再不吃解药别说那只眼睛保不住,别拖久了再把脑子给毒坏了那可真是恶有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