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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夜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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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瓒今日晚班,来来回回被叫去处理好几次问题,最后一次查完房回来,他见陆林深仍在窗边坐着,姿势都像半点没变,不觉有些惊讶:“师哥,什么医学难题能困住你这么久?说出来,我帮你一起想想。”

陆林深揉揉眉头,压下心中万般思绪,只面上波澜不惊:“没什么,就是突然遇到没反应过来,现在已经有眉目了。”

任瓒疯狂点头,颇为认同道:“可不,就跟鬼打墙一样,等跳出那个框架一看,其实解决方案直给的很,我都不明白我当时为什么要想那么复杂。”

就是没想到他神一样的师哥有天也会遇到,任瓒偷偷腹诽。

直给吗?陆林深若有所思着站起来。

“你今天不住值班室了?”任瓒看着正在换衣服的陆林深,“你还不如今晚替我把夜班上了,这都待到后半夜了哪还值当回去?”

陆林深套上外套,走到值班室门口时回头对任瓒道:“不了,我今晚回家。”

说是回家,陆林深出了病房却不自觉放慢脚步。

“冯小姐”今晚倒是还露了个头,属于关越诗和陆林深的对话框却一直沉寂的可怕。

因着关越诗最近借住,担心贸然出现引关越诗不便,陆林深回家时总是敲门后等她来开。

不过这周开始陆林深就打定主意常驻医院,倒是再用不上顾虑这个。只是想到最近家中总是一人,他到底不太放心,于是每次都在关越诗睡前特意叮嘱她反锁大门。

关越诗明显不知他的打算,但每次都乖乖照做,只每晚睡前向他确认他今日是否归家。

陆林深于是也养成个习惯,每次都要看到她说睡下,这才能完全放心去忙自己的事。

可今天已经过了零点,关越诗却仍没有出现,陆林深看看手机,一时有些担心。

这情况其实也发生过一次。

上次久未收到关越诗的“晚安”时,陆林深比此刻来的更是焦急,压根来不及多想就飞奔回了家。

借着夜色的掩护倒没什么人看见他的狼狈,他心跳的飞快,开了家门却看到罪魁祸首正斜斜躺在沙发,抱着薄被睡得酣畅。

陆林深于是没有扰她,只悄悄拿几件换洗衣服,又关上门走了。

关越诗自然不知道他曾回去过,陆林深也不想让她知道。

肩膀的伤口像是打开的潘多拉魔盒,时常充满诱惑地对他低语:多好的机会啊,就这样吧,就这样让她知道吧,喜欢她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她或许也喜欢你呢。

魔音入耳摧残人心,忆起看她睡在沙发时他第一反应是想抱她,陆林深于是更不敢见她。

却也更想见她。

于是当关越诗的“失联”再次出现,陆林深除了心底生出些许担忧外,更升腾出一股隐秘的期待。

肩胛处越烧越热,陆林深不敢再想加快脚步往自家走去。

大门果然没有反锁,陆林深很顺利就进了家门,走进来时见客厅的灯果然还在亮着。

他轻手轻脚靠近,沙发上却没有他预想的身影。

陆林深视线转到关越诗房间所在的地方,那处房门虚掩着,竟隐约也露出亮光。

她还没睡?陆林深愣了一下,不自觉生出一丝紧张。

“叩叩叩。”房门上传来轻轻的敲击声,关越诗蜷缩在床上疑心自己听错。她不自觉屏息,谁知下一秒那声音却消失了。

她正觉得有些失望,下一秒轻叩声又起,只比上一次还要轻些。关越诗迷蒙了一下,不确定道:“陆林深?”

陆林深敲门的手一顿,这声音实在虚弱,和上次她胃痛时很像。他立刻意识到情况可能不是太妙:“小诗,现在方便我进去吗?”

“方便的。”关越诗微弱的声音传出来。

陆林深没有犹豫,推门而入后果然见关越诗蜷缩在床上,裹成蚕蛹一般,前些时候好不容易红润起来的脸颊此时又褪去血色,变得苍白。

陆林深上前一步,蹲到她的身边:“小诗,是不是又胃疼了?”

关越诗定定看着他没有说话。

她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不然怎么每次她非常想见他的时候,他就会出现。

陆林深神色焦急起来:“小诗,告诉我哪里不舒服,好不好?”

关越诗不想惹他着急,摇摇头道:“没什么,就是有点胃疼。”

说完不等陆林深说话,她紧接着问出自己此刻最感兴趣的:“你怎么回来了?”

她目光深巍,似含了某种希冀。

陆林深被这视线看着,眼睫不自觉垂落下去,再开口时语气不知为何有些不自然:“刚才忙完,这周末没有我的排班,就回来了。”

关越诗有些开心:“那岂不是可以在家休息两天?”

“嗯。”陆林深没料到她是这个反应,一时有些语塞,顿了顿又道:“对不起,我该早些回来的。”

“真不是什么大事,”关越诗看不得他这样,露出个微笑宽解道,“再说,我又没告诉你我今天胃疼。”

她虽然面色泛白,但还可以正常跟他说话,看着倒确实比上次发作要好。

陆林深心下微松:“先不说这些,你是觉得哪里不舒服?什么时候开始疼的?疼起来什么感觉?。”

陆医生一秒进入看诊模式,关越诗有些不想配合:“你不是会中医吗?自己断断看。”

陆林深看着突兀伸到他眼前的一截皓腕,有些无奈哄道:“小诗,你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我给你诊脉,但你也要告诉我你哪里不舒服,好不好?”

他越是这样,关越诗越是不想配合,只抬着那节手腕等着。

陆林深叹了口气,抬手覆上她的额头,片刻后他道:“还好,没有发烧。”

他手掌一触之下很快离开,关越诗却觉额间温热久久不退,她不自觉咬了下唇:“还……还要这样?”

陆林深将她手腕摆正,闻言淡淡道:“不然?你又不告诉我你的情况。”

他这是赤裸裸的报复。

关越诗难以置信陆林深竟会这样,但又觉得这于她而言……好像感觉不坏。

心跳剧烈到她不用触摸都能听到,关越诗忙用另一只手捂住手腕:“等会再诊脉。”

陆林深正要给她搭脉,看她这样是真有些着急了:“小诗别闹。”

“是我没有照顾好你,你心里有气也是正常。”他面上染上愧疚:“但你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我先给你看完,之后你想怎么都行,好吗?”

关越诗眼皮一跳,她没想到她的行为竟引起陆林深这样的误会。她“咻”地一下松开手,露出陆林深需要的那节手腕,呐呐道:“你看吧。”

陆林深号脉很快,下针也很精准,等一切忙完他去餐厅倒了杯温水,这才在关越诗床尾坐下。

“喝药。”他将水杯递到关越诗手边。

关越诗不敢再随便言语,顺从地接过药丸就着温水咽下去。

“喝完了。”她晃晃水杯向陆林深展示着。

陆林深沉默着接过去,重新在床尾坐下。

关越诗此刻已然明白他的自责,也不多说什么只道:“你坐过来些,我想和你说说话。”

陆林深不动,关越诗无奈道:“你想我亲手拉你过来。”

她身上还扎着针。

果然,陆林深闻言默默坐近了些。

好几天没见,关越诗确实有很多话想说。

她想问他心中是否有郁结难消,不然那满斗的经文所留为何?

她还想问他这些年是否过得不好,不然何以放着满室的中医巨著,却身许了西医内科?

她还想问他……对她看法究竟如何,又可不可以同意和她共赴一世鹊桥?

可这些她都不敢说出来,于是沉默片刻,她选了最安全的一个开口:“陆林深。”

她上半身靠在床头,看了他一眼道:“你最近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陆林深心内一怔,她为什么和他也这样说……

“为什么这么问?”他听到自己问她。

“好歹是朋友吧,”关越诗道,“这么久没见,还不能关心关心你?”

原是这样……陆林深低垂着眼眸点头道:“有的。”

他说:“有好好吃饭,也有好好睡觉。”

“骗人。”关越诗觑他一眼。

陆林深感受到一股灼热凝在他的面上,让他有种无所遁形的茫然。

“没骗你,”他抬起头,“休息的时候真的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关越诗看着他明显疲倦的面色,恍然发现一个事实:陆林深是不说谎的,可也是不诚实的。

这其实并不矛盾,因为大部分时候他都在说真话,哪怕撒谎的时候他说的也是真话。只是……

关越诗戳穿他道:“那你这周哪些时间是在休息?”

陆林深张口欲言,复又重新闭上嘴巴。

关越诗叹出口气:“陆林深,忙也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陆林深觉得她好生不讲道理:“那你又是为什么胃疼?”

关越诗瞪大了眼睛:“别看我最近也忙,但我可是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的。”

陆林深目露怀疑。

“真的,我甚至都早起给自己炖过豆腐汤!”关越诗觉得自己可真是冤枉:“今天就是个意外,我就喝了碗粳米小海鲜泡饭,谁知道就胃疼了。”

陆林深已然明白过来:“粳米口感是好,但你现在吃会堆在胃里消化不动,很容易引起胃疼。”

关越诗半点没有贪吃被抓包的羞愧,此刻听他这么一说,仍忍不住回味:“真挺好喝的。”

陆林深真心实意困惑:“好喝到明知可能胃痛,都能不管不顾?”

“对啊,不真正试一下,我怎么确定我一定胃疼。”

陆林深一时有些怔楞:“不过是碗粥,值当冒这么大风险吗?”

他问的认真,关越诗想了想也认真回他:“这粥里有虾,蛤蜊,海参和目鱼花,这些都是我很喜欢的,但也可能有些人最讨厌这些。所以谁知道呢,反正我明天还想喝。”

陆林深忍不住想问更多:“你明天喝肯定会胃疼,这样你也想继续吗?”

关越诗觉得他好像不止在问吃食,但也没有多想,只继续依着他的问题回他:“当然!但我明天应该不会真去尝试的。”

她笑道:“不过我会一直想着,一直盼望,一直等到我再次吃上为止。”

陆林深莫名被她的回答慑住,半晌后他呐呐道:“那等你完全康复,我请你去吃。”

关越诗此刻已完全不觉得胃疼,闻言随意道:“干嘛突然请我吃饭?”

陆林深调整一下,努力让自己从刚才的情绪中抽离出来:“说好要庆祝你康复的,结果我那日却临时失约,对不起。”

原来是想赔她这顿,关越诗想了想问道:“那我今晚又犯胃疼,你能不能先暂时忘掉?”

陆林深一愣,忍不住抬眼看向关越诗。

关越诗也正看着他,脸上挂着狭促的笑,似在等着他的反应。

在人胃疼的时候商量去吃康复宴?陆林深想想也觉好笑。

他忍不住笑起来道:“上次本就是你在替我搭桥,既然不凑巧那就不作数了。这次等你康复,我单独请你。”

关越诗连连点头,心中很是满意,随即又有些迟疑:“那知远哥那儿……?”

病了还要思索这个,她好像真的很真心为他周全。陆林深于是也不瞒她:“已经谢过了。”

想起林知远在他剖白道谢时的表情,陆林深此刻仍有些感慨,那是他第一次见林知远如此无措,连带着他都有些慌乱。

后来临散场前,林知远恶狠狠冲他道:“谢什么谢,这不都是应该的吗?突然搞这么肉麻。”

可陆林深知道他是极受用的,因为他走的时候慌到钥匙都忘了拿。

于是此刻陆林深回关越诗道:“他当时应该很开心。”

关越诗满意的点点头:“那很好啊。”

这话说完,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陆林深看到默默站起来:“时间正好到了,我帮你起针。”

关越诗没有说话,只顺从地摊开手脚配合着他。

等将所有银针收回,陆林深再看向她时,发现关越诗已经歪在背靠上睡着了。

他于是轻轻托起她整颗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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