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医用在早期,中医则在晚期。西医主‘攻’,中医主‘扶’,我认为二者缺一不可。”
章松默默点头,等着听他继续。
陆林深缓一口气:“专业人士可能更在乎‘治愈率’的数值,但对于病人及其家属,缓解癌痛同样至关重要。”
“中医恰恰在这点做得不错。”
“再者。”陆林深声音温和,态度却非常坚定。
他说:“我从不认为,世界上会有两种医学。”
且两种医学还截然相反。
听他说完,章松彻底笑开,他选人的眼光果然不错。
至此,采访也算正式告一段落。
陆林深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章松彻底被他折服。
他伸出手道:“陆医生,感谢您接受我的采访,今日实在受教。”
陆林深伸手回握过去:“我亦如此。”
章松哈哈干笑:“访问中若不犀利,实在难以问出故事,陆医生多多担待。”
不等陆林深回话,一旁关越诗站起来:“章先生做起记者,确实很好一块材料。”
章松心虚微笑:“过奖过奖。”
关越诗倒没这么不识大体,只实在看不得陆林深被人攻击。
只刚阴阳一句已算发泄,再说才显多余,于是她就只站在一旁,看两人继续寒暄。
章松颇有眼色,似知道自己不太受人待见,几句之后就匆匆离开。
他这一走,二人今日也就无事,于是也紧跟着出了医院。
红灯起,车停在岔道,关越诗看着前路不自觉发愁:“做个肠胃镜可真磨人,我脑子也不知在想什么,怎么把时间定这么早。”
陆林深没有搭话。
关越诗也不需要他回答,只继续牢骚道:“昨夜就没睡好,这下可好,来回一趟车程都快三个小时。”
陆林深手在方向盘敲打,不知想到什么,一时仍没有开口的意思。
突然,关越诗兴奋起来:“有了有了,不然我今晚住边上宾馆吧。”
陆林深随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看到个破旧的私人宾馆灯牌。
若要外宿,倒不如……
陆林深看着前路,缓缓开口:“这附近没有什么大型酒店,小地方终归不算安全。”
“那怎么办?”
“你若是不介意,”陆林深道,“今晚可以住在我家。”
关越诗瞪大眼睛:“你家?”
“你家在这附近?”她好奇追问。
陆林深手指轻点窗外。
关越诗抬头望过,陆林深所指小区和医院静立对望,两者之间,只堪堪隔了一道院墙。
难怪早上她说他没时间回家时,他表情有异。
关越诗吐吐舌头,只做不知。
可……陆林深竟然主动邀请她去他家?
心脏后知后觉狂跳起来。
“会不会不太方便?”关越诗听见自己在问。
“不会。”陆林深回道,“我今晚夜班,并不在家,你不用担心不便。”
他降下车速,继续道:“小区安保很好,怎么也比酒店安全。”
听到他不在家,关越诗心中竟略过一丝失望,然后这念头转眼又被她摁住。
天人交战间,她想起什么。
“下次吧下次,下次我一定去。”她道,“今日出来匆忙,玛丽还在洋房呢。”
她头摇的拨浪鼓一样,似乎浑身都在表示抗拒,偏话中又带了惋惜,甚至还直言“下次”。
陆林深一下被她逗笑:“好,那就下次。”
关越诗心中都被其他念头占据,竟也没发现两人话中不对。
她此刻满脑子都在庆幸,在陆林深如此有诱惑力的建议下,她不仅没有被冲昏头脑,甚至还保有了一丝理智。
不然……
关越诗抬头望着天窗。
云朵奇形怪状,像她思绪一样。
她想,不然她岂不是要在陆林深那儿喝完整瓶泻药,然后疯狂在他家的卫生间往返?
关越诗甩甩脑袋,那也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