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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书神app > 攻略任务失败后她成了魔尊 > 第44章 第 44 章

第44章 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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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上,赵婉幽幽转醒,睁开湿漉漉的眼睛。楚昭手脚并用地扑了过去,头重重磕在地上,却在即将触碰到她时,又怯怯地停住了。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母后,您没事吧?”

赵婉没有说话,那双异于常人的眸子却很温柔。

自从他软禁她,暴露了自己所有肮脏、恶臭、不堪于世的想法后,她就再也没有对他露出过这样的神情。

楚昭有些慌乱,断断续续、语无伦次道:“对不起,你听我解释……我只是想造一个梦,把我们留在里面。在那里,不会有人再来指责你,我们也可以永远在一起……这样不好吗?”

赵婉看向睡梦中的百姓和纷乱的场面,落下两行清泪。她沙哑着嗓音道:“承平,不好。”

楚昭,字承平。

她说:“还记得我说的吗,为君者,当以百姓为天。纵然得一时贪恋,却对不起江山黎民,如何立足于这天地。”

她的手落在楚昭的头上,道:“我不怪你,是我没有好好教好你。”

她说这话时,岸边无数柳树根须深深扎入水中,将那些百姓托起,叶片发出滢滢绿光,进入溺水者体内。

伤口不可思议地愈合,闭气昏迷的人猛地吐出污水,深吸一口气。而岸边的柳树叶却一片片发黄掉落,楚昭无措地哭起来,想起很多年前他第一次见到她。

他摘了父皇的宠妃最爱的牡丹花,冲撞了贵人,在御花园里罚跪三个时辰。

他跪得两腿麻木没有知觉。

那时,她还不是父皇的皇后。她从宫墙外翻进来,蹲下丨身,轻轻摸着他的头,柔声问道:“你怎么了?”

他仰头看她,只见她一身劲装,手握短刃,扮作男子模样,却掩不住那惊艳的容颜。在这深幽皇宫里显得那样特别,让他连疼痛都忘记了。

他后知后觉地开始哭,问她:“你来杀我的刺客吗?”

她那时温柔地摸摸自己的耳朵,道:“不哭不哭,我是戚国人,赵宰辅知道吗,我是他的女儿,赵婉。”

楚昭不认识赵宰辅,但他觉得那双眼睛似乎对自己没有恶意。她带自己坐在宫墙上,给他讲述宫外的故事,有胸口碎大石的、喷火的吞剑的、斗鸡斗蛐蛐的和说书唱戏猜灯谜耍无赖的。

他曾羡慕地问她:“你怎么能出去?”

赵婉:“我?告诉你也无妨,我的命早就结束了,现在的每一天都是我的朋友借给我的,自然要出去多走多看,才不负这大好河山。”

小小的他被她的故事迷住了眼,他知道她不属于他的世界,她就应该像天上高飞的鸟一样自由自在,可他的世界里,除了她的故事,其他却无半分色彩。

楚昭的生母不受宠爱,但毕竟生下了皇帝唯一的皇子,封为平妃。母妃对那位多情帝王没什么爱,也谈不上恨。但楚昭他却非常,非常厌恶自己的父皇。与风流成性的父皇不一样,他只愿一生一世一双人。

直到那日他看到父皇的新后。

老天爷怎么会那么荒唐可笑。

他的父皇懒惫疏于朝政,赵婉便为之代朱笔,开通河运,使之能广开商贸;制定官员巡察制度,以治贪污;创武举重武将,以能强兵。

终于某一个平凡的一天,父皇死在了自己某个最爱妃子的肚皮上,所有妃子在灵堂前哭着喊着,但她们身份低微,大多逃不过陪葬的宿命。

可看着赵婉也那样披麻戴孝地跪着,他发觉自己才是那个永失所爱,一生不得善终的人。

父皇死后,赵婉不顾众议,握紧他的手,为他开出了一条至尊之道。

她那般出色,可这些人呢,非但不感激她,还要诋毁她,将她描述成一个远比妖魔可怕的鬼怪。

他那么喜欢她。

可是他的喜欢,无法言说,不被人接受,也永远无法被人理解。

连她也不曾知道。

阿婉,如果你死了,我做这些又有什么意义。他蜷着身体伸出自己变形消瘦的手,终于握住了她的手。

另一边,失去了血肉气运供养的魇魔气势顿失,化作一团黑烟在符咒结界内乱窜,一团魔气顺着诛心向上,将钟玙也拉进结界里。

四处黑暗里,奶奶忽然带着光亮走出来,心疼地看着钟玙:“心肝宝贝崽,你怎么受了这么多伤?”

钟玙退了两步,冷静道:“这招对我而言没用。”

她话虽这么说,声线却在颤抖。

魇魔暗暗笑道:“我的乖乖,来奶奶这来。”

身后忽然有人拉住了她:“钟玙,别去。”

钟玙回头,发现季明知也进了魇魔的幻境,她歪头道:“季行渊?”

他对自己摇头,道:“钟玙,她是假的,跟我出去,师兄保护你。”

钟玙听话地点点头:“好。”

然而待他刚一转身,诛心便穿心而过,他诧异转身,眼神里带着一丝不可置信,道:“为什么?”

钟玙踹开他,语气烦躁不耐:“我最讨厌其他人顶着我师兄的脸,尤其让我这样对他,最讨厌了。”

前方一片漆黑,钟玙深知被魇魔缠上是件极其麻烦的事。若想快速脱身,虽非不可能,却难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就在她思索之际,眼前的黑烟忽然化为金光,逐渐散去。钟玙诧异地望着眼前逐渐清明的景象,只见叶依依双手结印,盘坐在地,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佛光。

钟玙喃喃道:“那是……灭魂佛法?”

九筒同样震惊:“她怎么会知道?”

下一秒,叶依依因灵力耗尽,昏迷了过去。

没有人注意到,在阴暗的船舱角落里,上一秒还惊慌失措的阿芜正手握着一团黑气悄然离开。

-

魇魔一除,戚国重新恢复了生机。钟玙躲在书房里偷偷看画本子,季明知歪头凑过去想看,却被她迅速遮住。

“这是什么?”季明知真诚地问道。

“是柳妖画的赵婉,但它不会写字,托我配文。我想那样传奇的女子,总该让所有人都看到她的故事。”

“为什么不让我看?”

钟玙不好意思道:“因为卡文了,而且我的文辞矫揉造作,不想让你看到。”

“卡文?卡住的文章?是没有思路的意思吗?”季明知艰难理解,思忖片刻认真道,“师妹,不然我带你去看看思路呢?”

“?”钟玙常常因为季明知进化得太快而开始怀疑自我。

热闹纷扰的集市里,钟玙和季明知并肩而行。

真奇怪,他们刚刚来此时还是一对吵架拌嘴的夫妇,这才过了不到两个月,摇身一变成了一对新婚宴尔的佳偶,并排走在街道里,满心满眼都是对方。

夫妇?佳偶?九筒唾弃自己肮脏的思想。他们太过分了呜呜呜。

钟玙把每一个发钗、发带、手镯、璎珞都试戴一遍,一个不买。却将一路上卖的酥饼、饆饠、水晶糕和冰酥酪每样都买了八份。

就连见到了偷工减料酸到龇牙的冰糖葫芦,也让季明知买了八串。

“果酿果酿,鲜甜可口的果酿。”胖胖的大娘在叫卖。

钟玙又被新鲜的东西夺取了目光,她尝了一口,是桂花的清香味,带了一丝发酵后的甜味。没错,是她之前喜欢的那款。

“季明知,买!”

季明知给她提着七罐,她自己又抱着一罐,才乐颠颠地走在前头。然而她一回头,发现季明知没有跟在她后面,又回来走到季明知面前,伸着脖子盯着他。

“季明知,你在干什么?”

“季明知,你为什么买这么多首饰?”

“季明知,你很败家你自己知道吗?”

季明知把一个珠钗小心地插进她发间,道:“可是我看你很喜欢这些。”

看她醉眼眯着笑的表情,季明知想,他总算把自家的小姑娘哄好了。

只是他这么想的时候,没注意前面的钟玙已经摇摇晃晃,一个趔趄就要摔倒。

季明知连忙上去扶住她,但钟玙摆摆手,自己又站直了。他才看到她通红的脸蛋和满身的酒气,不由得抿了抿唇。

她不会把一罐果酿一口气全吃吧?

好在已经走到一条空旷的小巷,季明知四下看了看,把她冗沉的吃食迅速收到芥子袋里。

阴暗的角落里,忽然传来两声微弱的嘤嘤声,季明知不由得走近,竟然是一只嗷嗷待哺的小狗崽。

于是他把钟玙吃剩下的酥饼抿了一点点,小狗哼哼唧唧地跑过来吃。

他开心地回头看钟玙,却看见站地笔直的钟玙幽怨地盯着自己。

钟玙笑得很难看,像是把自己撕开将阴暗全都暴露在他面前,又带了些委屈道:“季明知,你为什么这么讨厌,你是菩萨吗?”

季明知有被喜怒无常的钟玙吓到,他想要扶住她可又被她避开,只是一个劲问他是不是菩萨,好像不给回答就不听话一样。

他终究顺着她的意思说道:“师妹,我不是。”

钟玙眼里已经有了浅浅的雾气,揪着他的衣尾说:“那你为什么要保护那么多人,就好像每一个人在你眼里都是一样的。你就说,我和那只狗,谁重要!”

季明知总是这样的讨厌,哪怕连只狗也要对它那么好。女的就算了,男的也喜欢他,现在这都跨物种了,怎么还喜欢他?

季明知是这个世上她最讨厌的人,没有之一。

被讨厌的某人反而笑起来,他总算抱住了自己的小姑娘,没有让她摇摇晃晃地躺下赖皮。他不懂钟玙为什么生气,毕竟她自己不也是这样的,连买吃的都要给人参精带一份,永远都不会忘记身边的每一个人。于是他低着头,满眼都是她,颇为郑重:“不是的,不一样,你就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天下万物皆重要,可你是我最喜欢的人,所以于我而言,这世上没有人比你更重要。”

钟玙也跟着笑起来,搂住季明知脖颈笑。她明明是在笑,温热的眼泪却滴落进季明知的颈间,顺流往下,那样奇异的触觉令季明知脊背不由得绷紧。

“师兄,那你要一直喜欢我,我会保护你,不会让你死得那么惨的。”

没办法,钟玙轻易地原谅了季明知。因为季明知也是这个世上她最喜欢的人,没有之一。

季明知哑然失笑,摸了摸她柔顺的发,有些无奈地任由她胡闹。这个小姑娘怎么总是不明白,明明他已经喜欢她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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