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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配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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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声闻声回望,桌面的书半开半合,门口的她穿着灰裙和栗色马甲,乌黑的长发披在肩头,刘海处别了一支咖色发夹。

一声哥哥,一生牵绊。

此后年年,她常在书房门口喊他哥哥,从生涩到娴熟,时而俏皮,时而欢愉,或悲伤或狡黠,千万种悲欢喜怒,仅他可见。

五年后……

贺兰女士的生日宴还是一如既往的盛大,自八岁被贺兰家收养后,贺兰风雅早已见怪不怪。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被关禁闭的她,没有机会去参加宴会。

贺兰风雅待在贺兰声的书房里,百无聊赖的翻着空白试卷,手里的中性笔不知转了多少圈,看完所有试题后,从第一题开始写答案。

保姆敲了敲门走进来,正在通话中的手机轻放在她面前,她放下手中的笔,看见视频中那张熟悉的脸,难掩雀跃。

“哥哥!”贺兰风雅拿起手机,从书房跑到卧室,踢掉鞋子扑在柔软的床上和他视频。

贺兰声语气严肃,像个小大人:“题都做完了吗?”

贺兰风雅点头:“嗯嗯,哥哥,你那边结束了没有?”

贺兰声咳了两声依旧严肃:“关于你期末考试交白卷的行为,想好理由了吗?”

贺兰风雅自动忽略这个话题,将手机放在枕边,仰头看着天花板:“哥哥你快回来吧,我在家里好无聊……”

“别转移话题。”

贺兰风雅拿起手机,对着他一字一顿道:“你、不、回、来、就、没、有!”她挂断电话。

独自在家,贺兰风雅实在无聊,骑着小车在家里乱逛,逛着逛着,她在二楼的另一个套房里,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健身房,比贺兰声套房里的那个小健身房大了不知多少倍。

她骑着小车转了一圈又出去,路过一个起居室,红沙发上还放着贺兰女士的披肩,她把披肩往自己身上一搭,装扮起了大人模样。

在二楼参观了一圈,肚子饿了便去一楼吃了点下午茶,阿姨给她做了葡萄蛋糕和布丁,吃饱喝足后她乘电梯去了三楼。

这五年来,她只去过两次三楼,奇怪的是贺兰女士和徐先生并没有明令禁止她不准去三层,但她却下意识的觉得第三层是什么禁区。

大概也许去第三层的那两次经历都不太美好。

第一次是十岁那年贺兰声突然昏倒,她被家庭医生急匆匆的拉去三楼的一个私家病房里输血,也是这一次她才明白以往的每一次采血,都是因为贺兰声生病了。

贺兰声有再障性贫血,不算特别严重但也不是小问题,需要长期输血。

第二次是今年,她生日那天。

她的生日自然不像贺兰女士那么大场面,更不及贺兰声的生日宴那般琳琅满目,整个贺兰家在意她生日的大概只有贺兰声了。

而这五年来也一直是他们两个过生日。

明明前一天晚上就说好第二天陪她过生日,他却消失不见,电话也不接,她在卧室里生了半天闷气。

最后还是阿姨告诉她,贺兰声一早就去了三楼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也不喝。

贺兰风雅直奔阿姨所指的目的地,在贺兰女士的练功房里找到了贺兰声。

“出去!”

练功房里四处都是镜子,空旷的说话都有回音,贺兰声穿着黑色卫衣,戴着兜帽,孤零零的坐在中央,显得十分可怜。

“贺兰声,你说话不算话!干嘛跑这里——”她拉开贺兰声的兜帽后,才察觉到不对劲。

贺兰声的头发一夜之间变成了浅灰色,仍有几缕纯黑色混杂其中,让这层灰色更加显眼。

“哥哥,你的头发……”贺兰风雅愣在原地。

贺兰声眼眶泛红,在看到僵立在原地的贺兰风雅后,手忙脚乱的将帽子戴好,往远离她的方向挪动了几分。

他已经在练功房里看得很清楚了,他的头发……他好像一夜之间,变成了一个怪物。

他不由得想起自己经常用贺兰风雅的血液治病这件事,会不会是上天惩罚他,要让他变成吸血鬼的模样。

“哥哥,这是你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吗?”贺兰风雅笑着蹲在他身边,抱住他后才感觉到他在发抖:“哥哥你抖什么?”

贺兰声没有讲话。

贺兰风雅再次摘下他的兜帽,扯了扯他的发丝,确定这不是假发后,心里也是一个咯噔,再看如今贺兰声的表现,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哥哥你怎么了?有没有不舒服,我去给妈妈打电话。”

她跑去让阿姨给贺兰女士打电话,又匆匆跑回来,一直陪在贺兰声身边。

他在害怕,贺兰风雅除了拥抱他不知道怎么安慰,突然想起最近在看的漫画,她又从三楼跑到二楼书房去拿漫画书,急得连电梯都忘了,在旋转楼梯那里爬上爬下,出了满头大汗。

他们坐在一起,贺兰风雅翻着漫画书,指了指漫画上的人鱼王子,人鱼王子的头发长到腰肌,和当下的贺兰声一个颜色,身上还画了漂亮的鳞片,很美很美且一点都不怪异。

“哥哥你看,你的头发和人鱼王子一样漂亮。”颜色大同小异,只不过漫画里的人鱼王子头发比贺兰女士还要长。

贺兰风雅不知道贺兰声有没有被安抚到,只能不停地给他讲漫画故事,转移注意力,结果讲到最后,人鱼王子尾巴断了还被囚禁了,她哭得泣不成声眼泪直流,贺兰声倒反过来安慰她了。

终于接到消息的贺兰女士回了家,贺兰声在病房里经过了一系列的检查,最后也没检查出什么恶性病变。

经历了七上八下的一天,贺兰风雅早早就累的睡着了。

入夜后,贺兰声悄悄把生日礼物放在了她的枕边。

电梯门打开,贺兰风雅跃跃欲试的跑进三楼。

骑着她的小车在铺满大理石地板的连廊上徘徊,沿着走廊,落地窗外是极好的风景,她不紧不慢的,只观光不乱进其他房间。

贺兰声跟她说过,每个人都有隐私,爸爸妈妈的房间就是他们的私人领域,不能乱进。

最后贺兰风雅去了地下一层。

生日会结束后,爸妈还有约会,贺兰声便回了家,回家后没看到贺兰风雅的踪影,问过保姆阿姨后,无奈扶额。

贺兰声在酒窖找到了贺兰风雅,看起来她已经累得睡着了,红色的小车歪倒在一边,她靠着酒柜,手里还拿了一瓶未开封的红酒,谢天谢地她不会开这个木塞子。

装睡的贺兰风雅一动不敢动,装着装着,真睡着了。

次日贺兰风雅醒来后仍然没有逃过被贺兰声盘问交白卷的缘由。

贺兰风雅站在墙角不出声。

贺兰声知道她的成绩很好,除了刚来贺兰家的第一年,接触新环境新知识不太适应,但适应过来后,水平也是突飞猛进,所有人都小看了她,但事实是她的智商远在同龄人之上。

而他作为跳级选手,也难免被她超越。

贺兰风雅任性道:“就是不想写。”

贺兰声:“今年不带你去小七家玩了,在家补习。”

“我不需要补习,我都会!”贺兰风雅抗议:“我要去找小七,我们都约好了。”

贺兰声质问:“那为什么不写?”

“我不想明年就上大学,我想等你一起去。”她的每一次测试都是奔着破格录取去的,在班级里多得是她这样的数学天才。

可是哪怕贺兰声经常跳级,还是没能达到破格录取的标准,再加上他的身体状况,成绩不下降就不错了。

贺兰声不理她了。

吃饭的时候不跟她挨在一起,连贺兰女士和徐先生都察觉到他们之间微妙的变化。

贺兰风雅每天屁颠屁颠的跟在他身后喊哥哥,前面的人却十分冷漠,任凭她如何撒娇卖惨,他都不搭理她。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整整一天,贺兰风雅彻底受不了了,大半夜的拍响了贺兰声的门。

贺兰声拉开房门,像是刚洗完头发,发梢还在滴水。

他的头发留长了,颜色也越来越浅,本身长相就比较秀气,眼尾上的红色心形胎记仿佛用胭脂画了一条红色鱼尾,整个人更显柔和俊俏。

“哥哥,我错了,我以后认真答题,明年的奥数比赛一定拿奖。”

她一道歉,贺兰声就原谅她了。

次日一早,他们去了綦家。

綦家和贺兰家是世交,两家多有来往,綦女士和贺兰女士更是自幼一起长大,綦栖和贺兰声一样,从小就作为接班人培养,綦女士突发奇想摆桌上香,两个小孩稀里糊涂的就结拜了。

贺兰风雅第一次见綦栖,是在九岁那年暑假,七岁的綦栖在贺兰家住了两个月,一来二去就熟悉了。

今年他们约好去海边度假,到了綦家后,綦栖已经收拾好行囊,等的不耐烦了。

沙滩上,綦栖穿着小裙子,后背挂着草编帽子,一手提着沙桶,一手拿着沙铲,脚丫上都是松软的沙子。

贺兰风雅和綦栖想在沙坑里搭建城堡,奈何动手能力不足,只能使唤贺兰声,两人负责准备材料。

玩累了一行人去附近的别墅休息,贺兰风雅一眼便认出了这个房子。

“这是上官姐姐的家。”贺兰风雅指着紧闭的大门,回头对贺兰声说。

管家把门打开,綦栖拉着贺兰风雅的手跑进去:“什么上官姐姐啊?”

贺兰声慢慢跟着她们。

贺兰风雅站在门口有些拘谨,反观綦栖倒是自在的很,踢掉鞋子,欢脱的踩在地板上,像回了自己家。

綦栖已经来过这里很多次,娴熟的找到自己的房间跑去洗澡,保姆拿着换洗衣服跟着进去。

贺兰声看出了贺兰风雅的不解和局促:“阿雅,这里不是上官家,这里是我们家的房产。”

贺兰风雅皱眉,她记得很清楚,在去贺兰家之前,上官叔叔就是把她安置在了这里。

“那为什么……我会先来这里?”

因为贺兰家还没有确定她的血能不能为他所用,会不会发生排异反应,一旦不匹配,她就会被送回孤儿院。

贺兰声摸了摸她的脑袋,不敢去看她的眼睛,他不能说也不敢说。

“你想上官姐姐了吗?她的家在帝都,不在星海,如果你想她了,我可以带你去找她。”

贺兰声有意避让刚才的话题。

贺兰风雅没再追问,摇了摇头:“不用了,姐姐的爸妈,应该不是很喜欢我,我去洗澡了,哥哥。”

贺兰风雅快步跑到曾经住过的小房间,过于早慧,也许并不是一件好事,她太清楚自己在贺兰家是怎样的存在,可是她年纪尚小改变不了什么,事到如今也不想去改变什么了,毕竟贺兰家也从未亏待过她。

晚饭时,贺兰女士和綦女士也一起来这里陪她们吃饭。

饭后三人在后花园里荡秋千,贺兰声却突然昏倒,从秋千上跌落下来。

从愉悦到恐惧只发生在一瞬间,綦栖吓哭了,贺兰风雅吓到哭不出声,还好有大人在这里,贺兰声很快被送去了医院。

医院很大,到处都发着白光,人来人往行色匆匆,贺兰风雅看得眩晕,与贺兰家那个小小的私家病房相比,这里简直放大了无数倍。

贺兰声被推进了手术室,贺兰女士在走廊上不安徘徊,綦栖睡着了已经被綦女士送回了家,徐先生风尘仆仆的从入口跑来。

贺兰风雅几乎是双耳失聪状态,她乖乖坐在走廊的座位上,只看见贺兰女士和徐先生聊了几句,神情慌张,徐先生拍了拍她的肩膀,便跟着护士走进了手术室。

很快徐先生赤着左手臂,摁着棉签从手术室走出来,护士又来到了她面前,说了些什么,她听不太清,机械的牵住向她伸来的手,走进了徐先生刚刚走进的那扇门。

周围的一切都是陌生的,贺兰风雅躺在病床上,暗红的血在透明的针管里蜿蜒流淌,因为白光太刺眼,她闭上了眼睛,眩晕感让她陷入深眠。

手术室外……

贺兰昭和徐清河坐立难安。

徐清河将止血棉签扔进垃圾桶,坐到贺兰昭的身边。

对贺兰声,徐清河是愧疚的,是他这个父亲带给了他不好的基因,让他从小就跟他一样,活得像个病秧子。

手术室外无比寂静,直到医生从缓缓开启的电动门里走出来,摘下口罩与他们交流患者情况。

“建议做第二次骨髓移植。”医生开门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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