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咛…
夜风拂过,挂在屋檐角下的风铃也随之响动,风铃声清脆林子里格外的安静。
与之相反,灯火通明的客栈内喧哗一片,欢声笑语,热闹非凡。男人们喝着酒,划着拳,玩得不亦乐乎。
壮汉醉熏熏地从里边走出来,下了石阶。洼泽林里的那股阴寒气息,瞬间让人清醒不少,他吸了吸鼻子寻了个地解决方便。
拉上裤带,壮汉整个人舒坦不少,正当他要回客栈继续喝酒时,眼睛扫过一处突得愣在了原地。
男人咽了咽喉,转过身去他一步步朝外边走去,直到远离了客栈在一块石盘前蹲下。他盯着空空如也的石盘呆愣了几秒,猛地跳了起来。大喊道:“他奶奶的!谁他妈把菩萨骨给偷了?!”
而林子的另一边,刀光剑影。顾余州与二十多个司影缠打在一块儿,人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自身速度也越来越慢。
人全身都是血,顾余州暗咬了下唇,脸色苍白的他再这样下去就只有死路一条。
司影将人围困与中间,不给人逃跑的机会。司影们再次涌上,顾余州眼疾手快,一把扣住身后司影的手腕,一拖一拽夺下弯刀,猛得一拳打在司影的头上将司影挡在自己身前。这一系例动作一气呵成,那司影被人夺了兵器,气得恨不得吃了顾余州。岂料又被这人当档箭牌。
其他司影可不会为了同伴的性命放弃任务,弯刃照样刺穿了司影的胸堂。只见那司影瞬间化成了黑雾,又在下一刻从黑土里爬了出来。腰间也多了一柄新的弯刃。
顾余州并不意外所看到的这一幕,人眼前恍惚了下,又恢复原样。
不好…
就在这时,从右边林里脚步声匆匆而至,来人抱着一堆东西高举大喊:“顾兄!我找到菩萨骨了!”
顾余州:“……”
司影:“……”
数十双紫眸转过去看着少年,以及人手里的东西。
叶左衣手里捧着一个人骨架子,小孩模样。不过不是真的骨头,而是石头打造的,一小个菩萨骨用暗红的帛布裹着。
“快跑!”顾余州朝人喊道。
很快,人就发现周围的刽子手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这一看不打紧,二十个司影定在原地。眼看他们一动也不动,顾余州趁机拿起弯刀,将他们割喉。
解决最后一个时,顾余州好奇地摘下了司影的面具。
那张面具下,缠着黑色绷带,带上是密密麻麻的金色符箓以及眉间的一条龙纹。
顾余州神色凝重了下,还是动了手。
二十多个司影就此消散。
黑暗中,一只浅金色的蝴蝶缓缓飞过,蝴蝶泛着光晕是这黑暗唯一的光。从宽大的袖中,缠着黑色绷带的手探出轻抬起,那蝴蝶停落在了人的指节上。
黑色的斗笠下,诡异的紫眸浅垂,望着蝴蝶染上了一层温度,更多的是敬畏。
蝴蝶只停留了片刻,便扑翅离去,一点一点没入了林间。
“陛下…”
望着蝴蝶远去的方向,司影首领低唤了声。而他的身后,依旧是那二十多个司影。
紫色的眸子里的余温散去,“去往雾都,不惜一切代价,拿回陛下的东西。”
“是!”
“偷窃者,诛。”
……
“我刚瞧见那地方有一棵树大得很,客栈应该不远。”
叶左衣两手抱着菩萨骨带路,看着顾余州满身的伤,想腾出手来扶人一下就被对方给拒绝了。
顾余州的脸色苍白得很,他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被那些鬼东西伤过的地方,无论伤口多小,没有半点凝固。药也没法止住。
叶左衣只得赶紧给人找到他抱菩萨骨的位置,不多时一棵又大又高的黑树出现在二人眼前。
那树极大,腰身可供二十个人抱住,在树杆上有一根白色的麻绳牢捆着,树下有些零零碎碎的白石头。
他们跨过白石,眼前黑色散去,一座客栈灯火通明的立在不远处。叶左衣转身,哪还有那棵树的影子?
“好小子,竟敢偷菩萨骨!你奶奶的,是不想活了吗?”
一堆人凶神恶煞地从客栈里出来背着光,最前边的壮汉提着大刀,看着叶左衣气笑似的说着。
叶左衣被这突然来的一声,吓得险些没把手里的菩萨骨给摔了出去。
“……”
“哎,小心些!”
“放好放好…”
“轻点……”
把客栈外的一群人看得是心惊肉跳的,恨不得冲过去自己接住了。
“嘿嘿……”
叶左衣干笑了几声,在众人的注视把菩萨骨稳稳放了回去,众人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下来,松了囗气。
那壮汉刚想说什么,只见在少年身后的另一个人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叶左衣见顾余州昏倒在地,脸色一变对着一群人喊道:“快救救他!求求你们。”
“他怎么了?”
说话的是个女人,只见一堆大男人从中间让出条路来,女人一袭红衣,半露着肩,玉肩上纹着毒蛇与牧丹花直至人的手腕处,长发用一双筷子挽上,脸上抹着浓妆,手中还拿着一杆烟斗,女人庸懒着吐出了口烟看着地上的人。
叶左衣回道:“我们被所司影追,他一个人拖住了二十多个司影,被伤了。”
这话把一群大汉说得倒吸了口凉气,提刀的男人不由啧啧了句,感慨:“人才啊!”
女人眸里多了几分欣赏,吸了口烟后,再次开口:“把人抬进来吧。”说罢,不再看二人,转身进了客栈。
几个大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几个男人放下武器,就去抬顾余州。
深夜,床榻上的青年缓缓睁开了眼眸,桌上的烛火曳曳,灯火朦胧。视线渐渐清晰,人才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顾余州撑起身子坐了起来,低眸看了眼身上的伤,全身缠了绷带,也不知道叶左衣上哪找的药,这血竟是止住了。
他下了床榻,架子上放了身干净的衣裳,穿好衣服后,人又将置于桌上的药汤一饮而尽,这才走出房阁。
外边楼下大厅,几桌子的酒客。叶左衣被围坐在中间,喝得满脸通红。
“你俩可真是命大,特别是楼上那小子,能…能从二十多个司影刀下逃掉,神…神人啊!”
叶左衣迷糊道:“那…那可不,那可是我顾兄,我老大!”
楼道上的顾余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