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兄,前边儿不远好像有间寺庙!”
已经离开峫山的二人在这荒山野岭间行了七天的路程。
一路上二人也没有遇多少事,带的干粮食物快吃完了,期间都是顾余州打了些猎物补给,叶左衣就拾些柴火,夜里睡觉都是轮流休息度过。眼看天又要黑下了,叶左衣照去拾木柴时发现了一座寺庙。他忙跑了回去,而蹲在地的顾余州正用短刀处理着猎物。
打到的野味是一头小鹿,这地方虽荒僻,但猎物不少。叶左衣回来时,青年已将三下五除二已将整张鹿皮剥下,清了内脏。人的手法老练,干净利落,那短刀极为锋利切下一条鹿腿也毫不费力。
顾余州满手都是鹿血,背对着叶左衣站起身来,听到人说的话后眸子微敛,“这种地方还有和尚庙?够邪乎的。”
他们已经在洼泽的边缘了,这地方方圆百里都没有人住的痕迹,忽的多出个寺庙,不正如人所言的“邪乎”吗?
叶左衣上前把木柴摆好,又去把人处理好的肉接过,余光瞧了眼满手是血的顾余州,在左边不远几步的距离就是水源。只听他说:“你先生火吧,等吃好了再去那破庙瞧瞧儿。”头也不回朝着水源去了。
“好!”叶左衣自然是乐意做这些事,他嘴哼着小曲用火折子生了火,待木柴烧了会儿又动手找了几根木架子插土里架起来,取一根最坚实最长的树枝串了肉架在火上烤了起来。
水源是条小河,河水清澈流动得不是很急。顾余州在水边清洗着刀身,又将手上的鹿血洗干净,水里倒映着人的脸庞。
“唦唦……”
夜里的风吹得周边的树叶唦唦作响,人锐耳微动,余光峭斜瞥见树枝后一抹人影,那人也注意到了顾余州,没敢停留迅速给溜了。
顾余州轻挑眸子,动作快一步上前追赶起来。
林中男人喘着气地跑着前边,后背湿了大片,他像是一只逃命的老鼠,在林子里逃窜,而身后边的人紧追不放。
“嗽嗽——”
几颗石子破空而出,直直击中了对方的小腿上,男人双腿感到一阵疼痛,措不及防地整个身体朝前倾下,脚下拌着一截树枝使得他一下子摔了出去,整个人在地上连滚了几下。
“哎呦…嘶……”
男人被摔得连连哀嚎,从地上爬起来抱着腿是站也站不起来。
直到一双黑色长靴映入眼帘,哀嚎声止'男人抬起眼帘视线寸寸往上移,背着微不足道的黄昏,青年的俊朗精致的五官沉在黯色里给人一种无形压迫感,好看的眸子似笑弯起看着他,下一秒,顾余州抬脚就踩在人的骨头上,力道不大却也让男人疼得哭爹喊娘的。
“别…别杀我!饶命啊…”
男人疼得满脸通红,双手抱住了踩在自己小脚上的腿,一个劲地求饶。
“为什么跟着老子?”
顾余州松开了脚,敛了笑地问道。
男人不敢看顾余州,“我……我以为又是那东西,就来看看……”
“那东西?”
男人点了点脑袋,提到那东西时,还下意识地抖了几下。
“有五队人马,一共六十多个人。刚进洼泽那东西凭空冒出来一个劲地追杀我们,一堆人便死得死…散得散…”
男人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白的,眼睛瞪的极大似乎久久不能回神,一个人坐在地上低咕着:“我们逃到庙里躲了三天三夜,实在是太饿了,我就出来找东西。于是我就见看见那个穿蓝衣的少年在拾柴,见你们两个人就想打探点底细…谁知…”
谁知就被他给逮住了。
顾余州比起那东西,更想知道这六十多人此行目的。
“这么多人去洼泽做什么?”顾余州质问道。
“就…就是些…”生意…话还未说完,一柄短刃就直直落下插在了男人腿间的泥地里,上方传来了一句:“想好了再说。”
看着两腿间的短刃,男人吓得立马改口,“雾都皇城还要半个月就快开了!那些人想过佘疆进入雾都拿些宝贝!”
“一座死城,能有什么宝贝?”顾余州调侃道,“听说那地方堆尸如山,常年尸雾不散,进去便是有去无回,宝贝没有,尸骨棺材一大堆。你们难道要去偷尸?”
“不不不……”男人连忙摆手,“有宝贝…有宝贝的…”
“雾都皇城里,有数不尽的奇珍异宝,这些都算不是上什么,那些人说,雾都的皇城里,有…有疯皇赐给隐尊的浮煞坠!”
隐尊……
顾余州神情一下子凝重起来,他俯下身子一把抓住了男人的衣襟提起,严肃重复了遍“你说什么?疯皇赐给隐尊的浮煞坠?”
男人吓得连连点头。
“相传千年前,疯皇欣赏年少的隐尊,特赐了一枚耳坠,那坠子采用了朱鸟的精魂所制,名曰浮煞。浮煞坠有养人魂魄驱祟之效,听说更能…开启传说中藏烬帝陵……其他的我真不知道了…”
千年前的夏朝有术师、鬼魅和妖魇。所有术师皆臣服于夏朝皇庭,为皇帝效命。术师将妖魇赶尽杀绝,将鬼魅囚于影笼中。后来夏朝皇庭覆灭,隐尊立拥新皇庭后,疯了一般对天下术师赶尽杀绝,所剩零丁的术师只能隐姓埋名,东躲西藏。
这个荒寥的野史一直记在曰录台中。
他要去找浮煞坠?
顾余州神色略显沉重,松开了男人的衣襟,踢下了他:“庙里还有多少人?”
男人一瘸一拐地认地上起来,个头矮了人半截,耸着肩“就…就八个人。”
“敢耍花样,就废了你的腿。”
话刚落,林子的一头传来了叶左衣的声音。
“顾兄!肉烤好了!”
二人饱餐一顿后,天也就黑了。火堆边,男人饿着肚子,咽了咽唾沫,看着吃剩下的肉老老实实地蹲在一旁,不敢乱来。
叶左衣简单收拾了,撕了一块递给他。
“谢谢…”
男人接过烤肉,狼吞虎咽起来。那吃相让人没眼看,叶左衣道:“大叔,除了你一个人出来,其他人还在那庙里?”
男人吃着肉,顾不上回答,一个劲地点头。
“……”
叶左衣好奇地又问:“那你们这么多人,是被什么东西追杀了?”
“咳咳…咳…”
眼前的人一下子被呛住,咳了几声后半天才缓过劲来,顾余州也看向了男人。
只听人缓缓道出两字。
“司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