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黑魔王:
我知道,当你读到这封信时,我已经死了,但是我想让你知道:是我发现了你的这个秘密,我已经拿走了真的魂器并将它尽快销毁。
我甘冒一死,为你遇到命中对手时只是个血肉之躯的凡人。
R.A.B.”
西里斯·布莱克此时很虚弱,如果不是邓布利多,他可能也和他的弟弟一样,已经被阴尸拖入黑沉沉的水底。而他手里正死死握着那个从岩洞里拿到的假挂坠盒,手背青筋暴起。
从挂坠盒里取出的那纸条上短短的几行字如刀刻斧凿一般字字句句清晰,不断地、不断地,在脑海里翻涌。
R.A.B.
巫师界还能有哪个R.A.B.呢?
是他固执愚蠢的弟弟,是他沉默内向的弟弟,是他以为只会一味听从母亲的要求的布莱克家的小儿子、永远纯粹的布莱克家的骄傲,是他以为无可救药地追随了伏地魔,最后命丧不知何处的兄弟手足。
他是雷古勒斯·阿克图勒斯·布莱克。
他也是一个人发现了伏地魔的秘密,选择独自慨然赴死,静静地、孤独地,沉在布满阴尸的湖底,未曾让人知晓一切的傻瓜,和英雄。
刚刚斯内普粗暴地掰开西里斯的嘴给他强行灌了几剂魔药,为了治疗先前执意一个人把盆里的药水喝下,虚弱得差点去见梅林的他。这两个人或许永远不能和解,但是斯内普还是听从邓布利多的要求,板着一张脸熬制了魔药。
“很遗憾,那条狗暂时还死不了。”*
斯内普最后是这么对着邓布利多说的,然后他表示自己还有一大堆作业要批改,拂袖而去,迅速消失在布莱克祖宅,格里莫广场12号。
邓布利多知道这就是西里斯身体无碍的意思,于是也没有再作挽留。他再次确认西里斯已经性命无虞之后,叮嘱他好好休息。
“我想,克利切应该能照顾好你?”
西里斯并没有回答,只是闭上了眼睛假寐。他听见邓布利多离开的动静以后,这座阴森黑暗如同坟墓的老宅再一次陷入死寂。
唠唠叨叨的家养小精灵不知道躲在哪里,并没有如往常一样在跟在西里斯背后骂骂咧咧。楼下布莱克夫人的画像被拉上了帘子,楼上也听不到她疯狂的、歇斯底里的咒骂。
以前他嫌他们吵闹,但是此时此刻西里斯再次睁开了眼睛,盯着用繁杂的纹饰、银色和绿色装饰着的天花板,却在想着,是不是自己离家出走之后,很长很长的时间里,雷古勒斯听到的,也是同样的他们在说话念叨呢——不过,他们肯定对他们两个人的态度截然不同就是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剧烈咳嗽着,把手里的挂坠盒放进长袍口袋,翻身坐了起来,然后起身。
他走到那间尘封许久的卧室面前,上面还挂着当年房间主人亲手写下的、气派十足的小牌子。
“未经本人明示允许
禁止入内
雷古勒斯·阿克图勒斯·布莱克”
西里斯无视了那块牌子,径自用一道咒语打开了门。
房间里停滞的时间,再一次,缓缓流动,向他展现这个他或许一辈子都没有能好好了解过的弟弟,曾经的、短短的人生。
雷古勒斯是怎样在这间房间里作出决定,头也不回地带着克利切前往伏地魔藏起魂器的山洞,他已经无从知晓。只是他站在这里,似乎就能隔着漫长的时空,让布莱克家的兄弟两个,再一次,神魂相会。
家养小精灵克利切曾说他想尽了一切办法也没能破坏那个真正的魂器挂坠盒,邓布利多和斯内普也对其尝试了一些咒语——但是很遗憾,虽然遭受了两个巫师的魔咒轮番强力打击,这个魂器却依旧没能被销毁,雷劈、火烤、水侵,虽然破烂,却依然无恙。*
邓布利多从地面上重新拾起那个挂坠盒,若有所思。
“如果我没有想错,简单地从外部打击它是没有用的——必须打开它,破坏其内部,才能彻底毁掉。”
斯内普一言不发,用沉默表示同意。
他们已经研究这个魂器大半天了,看样子家养小精灵说的话不错,这个魂器的确牢不可破——至少,凭魔咒只能对它的外部起到打击。
“不是还有一个,知道很多的好心人吗?”
斯内普冷笑,
“如果她能知道如何销毁魂器,那么我就勉强答应把神锋无影的解咒告诉她。”
“你说的有道理,西弗勒斯。”
邓布利多微笑了一下,
“我会找机会寻求她的建议的——那么,这个东西我就暂时先封存保管起来。”
邓布利多和斯内普口中的“好心人”,卡米利亚·沙菲克,自从坦白一切以后就本着今天可能就是最后一天的态度和两个男朋友成日混在一块。除了正常的学习、写作业(卡米利亚必须时刻监督两个很容易开小差的家伙)、夜巡(永远的、两条甩不开的小尾巴)以外,她沉迷于和弗雷德还有乔治一起发明、试验各种有趣的小玩意。这段时间里,三所学校的学生除了讨论和预测第一轮三强争霸赛的内容以外,就是在为了韦斯莱家的双胞胎们敞开钱包,投注或者购买各种纪念品周边。
“什么?”
弗雷德和乔治在数钱盘点最近几天收入的时候,不小心走漏了口风,于是卡米利亚知道了他们在暑假的世界杯上赢来的赌金全部变成了小矮妖的金币。甚至更过分的是巴格曼还对他们的去信一直置之不理,看起来是准备赖账了。
她几乎愤怒地瞬间从原地跳了起来,想她这辈子——甚至轮回的几辈子都还没有什么机会一口气把那么多金加隆拿在手上呢!结果现在居然告诉她,他们被骗了,金币没有了,未来的把戏坊的启动资金也化作泡影!?
要是怒火能够具象化,弗雷德和乔治毫不怀疑卡米利亚现在整个人就在熊熊燃烧着。如果此刻巴格曼在她面前,怕不是要被当即拔出魔杖、怒火冲天的卡米利亚直接撂倒。
她用力地、大口大口地喘息了好几息,这才顺了气,强行忍住怒火,牙齿间还是咬得咯咯响,
“他也是三强争霸赛的评委之一,肯定至少在第一场比赛的时候会出现的。我们盯紧他,必须把他逮到要一个说法——绝对不能轻易放过他!”
“噢,虽然我们也是这么想的。”
“一开始我们想自己解决,嗯——”
“但是,为什么?”
卡米利亚终于收起了魔杖重新坐回来,弗雷德和乔治轮流伸手轻轻抚着这个姑娘的后背,给她顺顺气,让她消消火。
“我想这是我们三个人的事情?”
弗雷德和乔治对视了一眼,有些委屈又有些气愤,
“但是如果不是我们两个执意下注,不会连你的钱也搭进去,现在也没有了。”
“我们私下讨论过,从他这样的身份人手里把钱追回来,是十分困难的。”
“他还是爸爸的同事,如果我们不小心做过头了,可能会给爸爸带来麻烦。”
“的确,和未成年赌博,他随时可以翻脸不认。人们当然会信他,而不是几个霍格沃茨的学生说的话——”
卡米利亚撇了撇嘴,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这么想来,他的赌局随意的原因也有了,怕不是经常做出这种赖账的事情。真是,真是想不到啊。”
她咬牙切齿的,攥紧了拳头又松开。
“弗雷德,乔治,我们抓住他以后,一定要好好教训他、揭露他——绝不能让更多人被骗了!”
“一定!”
“一定!”
卡米利亚伸出手,摸了摸两个红色的脑袋。
哈利送走了海德薇,把他怎样莫名其妙成为了勇士,被人误会、被人嘲讽,还有罗恩不理解他和他冷战的事情都写了下来。他还提到弗雷德和乔治发明制作了很多有趣的小玩意吸引走了大家的注意力,现在佩戴那枚愚蠢的徽章的人变少了——虽然他看到格兰芬多们佩戴有自己形象的徽章支持自己的时候,十分不好意思。但他依然忧虑自己的比赛,距离第一个项目开始的时间越来越近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好姑娘,去找小天狼星,帮我把信送到。”
海德薇从哈利的手臂上一跃而起,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飞向天际。哈利默默地注视着海德薇的身影,直到她消失成一个小黑点看不见了,才转身向下走。
哈利穿过中庭,准备回格兰芬多的塔楼,突然后脑勺被一个小小的雪球砸了个正着。
“谁?”
他龇牙咧嘴摸着脑袋转身,却看到了三个勾肩搭背、嘻嘻哈哈的,熟悉的人影,立刻笑了出来。
“嘿!你们几个!”
“我们的勇士——”
“怎么能惧怕区区一个雪球?”
“中午好,哈利!要一起去礼堂吃午饭吗?”
来的人不出所料,是形影不离的弗雷德、乔治还有卡米利亚。哈利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胃口,并不是很想去礼堂。但是弗雷德和乔治扑了过来,架起哈利的两条胳膊,仗着他们比他高,强行把他拖走了,无视哈利的挣扎,兴高采烈地边说边往礼堂走。
“不吃饭可不是个好习惯,哈利。”
“虽然我们可以随时摸去厨房。”
“但是午餐显然也是不容错过的!”
“哦,所以你们知道霍格沃茨的厨房在哪?”
“当然!我们开学没多久就找到了。”
“你只需要一点小小的技巧就能去往霍格沃茨最棒的地方之一!”
“那里有全世界最热情的家养小精灵们。”
“也是对我们两个有特殊意义的地方。”
“特殊意义?那是什么?”
“秘密,哈利,这是秘密。”
“是的,这个就我们不能告诉你了。”
“那是梦开始的地方——”*
“哈——等等,弗雷德,乔治,快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