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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前往黑匣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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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凝已不记得自己究竟走了多远,只模糊地记得走着走着便沉睡过去。醒来时,已置身于熟悉的出租屋内,但那份未尽的睡意仍旧缠绕着她。她本能地抱起身边的抱枕,打算继续沉浸在梦乡的温柔之中。

然而,一丝不对劲的感觉悄然爬上心头。她疑惑地环顾四周,最终目光定格在了沙发上。

她人怎么就躺在沙发上了!?

正当她满心困惑之时,一抹耀眼的光芒突然闯入她的视线,让她瞬间清醒过来。她猛地回头,只见床上竟然盘踞着一条白龙,它首尾相连,宛如一座精美的冰雕,静静地躺在洁白的被褥之上。

那条白龙周身覆盖着晶莹的鳞片,在柔和的台灯光线下闪耀着五彩斑斓的光芒,美得令人挪不开眼。玉凝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震撼之情,“蓬荜生辉”这四个字仿佛自动浮现在她的脑海中。这龙床、这龙枕能够拿去拍卖,那绝对会引发一场前所未有的轰动,价值连城都不在话下。

另外,龙这种稀奇物种,谁见了不得好奇上手摸摸。毕竟机会难得,错过就没下次了!想到这里,玉凝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与冲动,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地触摸着那龙鳞。出乎意料的是,那些鳞片竟然柔软而光滑,一点也不扎手,反而给人一种温润如玉的感觉。

然而,她的这一举动似乎惊扰到沉睡中的白龙。一股厚重而威严的气息突然从白龙的鼻腔中喷出,伴随着眼帘的缓缓撑开,一对浅如银、碧如玉的眼瞳展现在玉凝的眼前。那双眼睛清澈而深邃,宛如两颗上等的玉琢,又淡如寒霜,透露出一种不可侵犯的威严。

白龙昂首挺胸,四肢着地,头颅上的骨角高高耸立,龙须随风荡漾,每一个动作都彰显着它无与伦比的尊贵与力量。它的眼瞳骤缩,带着一种犀利的眼神,紧紧地凝视着玉凝,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

玉凝若无其事地扬起手,轻松地打招呼道:“大神,早啊!”然而,阳光已经毫不吝啬地洒满了整个房间,让她瞬间觉得这句问候似乎有些不合时宜。她尴尬地咧了咧嘴,笑声中带着一丝自我解嘲的意味。

白龙似乎对她的问候并不买账,只是轻轻地调转龙头,冷漠地背对着她,然后缓缓闭上眼帘,继续沉浸在自己的大龙觉中。玉凝的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发出“咕咕”的响声,她摸了摸扁扁的肚皮,决定先解决眼前的温饱问题。于是,她匆匆跑到楼下的小卖部,拎了几桶泡面回来。

正当她忙着烧水、拆面时,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凑近,好奇地盯着她手上的动作。玉凝抬头一看,原来是大神正一脸探究地看着她。她心中一动,多拿了一桶面出来,笑眯眯地问道:“你要不要也来桶泡面尝尝?味道可不错哦!”

大神依旧没有回话,脸上的表情冷漠而疏离,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但玉凝并不在意,她自作主张地泡好了一份泡面,放在大神面前。屋内没有合适的餐桌,两人只能将就着拉出床头柜,挤在一个小小的柜子上吃面。

玉凝迫不及待地折开叉子,大口大口地吃起面来,狼吞虎咽的样子活像个饿极了的鬼投胎。而大神则似乎对叉子这种餐具感到有些新奇,他拿在手中把玩了几下,才学着玉凝的样子将它折开。在那一刻,他的眼中似乎闪过一道精光,仿佛对这件物品充满了好奇。

他吃面的动作异常优雅,即便是方便面这种粗俗的食品,也被他吃出了一种高端食材的范儿。可以看出他也是真的饿了,连挑食的毛病都暂时放下。

玉凝心中不禁暗自嘀咕:龙这种生物真的能吃方便面吗?吃了会不会拉肚子呢?

然而,这些疑问很快就变得多余起来,因为大神已经以惊人的速度将他面前的那桶面一扫而空。玉凝看着他的吃相,心中更加好奇:龙这种生物到底需不需要排便呢?蛊物能将吃进去的同类消化成灵力,但大神可是个神啊,他会不会也能将食物转化成别的什么东西排出体外呢?比如通过汗腺排出,或者通过呼吸释放?

一首欢快歌曲突然自柜筒里响起,玉凝被突如其来的音乐打断了思绪。她猛地回过神来,才想起自己还留有一台备用手机。

屏幕上闪烁着“隐婆”的来电显示,玉凝连忙按下通话按钮,仿佛找到了一个倾诉的出口,开始大吐苦水,连手中的泡面都顾不上吃了。然而,话筒的另一头,隐婆的声音依旧淡定如常,只是简单地交代了一句:“找些日子,回趟黑匣山,当面再详谈!”然后就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对于隐婆这种干脆利落的作风,玉凝早已习以为常。

虽然隐婆是她的救济恩人,也是她的授业师傅,但两人之间的关系并不熟络,感情也不深厚。每次见面都像是对待平常人那样,相见如宾,以礼相待,没有过多的嘘寒问暖,也没有繁琐的观闻问切。

玉凝将隐婆的吩咐分享给了大神:“明天我得回趟老家——黑匣山,你要跟我一起吗?”大神依旧没有任何表情的明示,是同意还是拒绝。但在玉凝的理解中,不回话那就默认为拒绝。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玉凝就迫不及待地登上了最早的那趟高铁,前往另一个城市。

工作日加上早班车,车厢内空余的座位极多。玉凝的座位号靠近尾部车厢,但她懒得走动,就在中部车厢里随便找了个靠窗的位置落座。

窗外的风景如同画卷般缓缓展开,但这趟路途并不长远,只需两个小时就可到达目的地所在的市区。出来时还有人相伴左右,回去时却形单影只,寂寞和惆怅悄然爬上心头。玉凝只能默默地看着窗外风景,来打发心中的烦闷。

广播声适时响起,预报着下一站的站台名。玉凝收拾好东西,起身走到车门处等候下车。下车后还需要转乘大巴车,她便在高铁站外寻找着大巴车的站牌。低头看导航的时候,屏幕上突然多了一层黑影。

玉凝抬眸一看,惊讶地喊道:“大神!你不是不跟来吗?”

晨曦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令那双浅色的眼眸更加耀眼夺目。他冷声说道:“本君不曾回应过。”

玉凝好奇地追问道:“可你也没明确说你要跟来啊。”接着她又一连串地抛出了几个问题:“你是自个飞来的吗?你是怎么精准找到这里来的?你来的路上没有被人看到吧?”

红绳自然会为他指路,但大神显然不想回答她这一系列的问题。玉凝见状自讨没趣,也不会再刨根问底

黑匣山隐匿于小镇之后,从市区进小镇得绕长长的山道,且山道狭窄,还带连绵弯道,仅容老道司机驾驭,所以班车稀缺,也使得玉凝一行人的旅程大部分时间消耗在了等待班车中。

抵达小镇后,隐婆的代购清单又添新任务,二人随即踏入超市采购。大神初涉此境,万物皆新奇,其购物热情高涨,近乎失控,购物车满载而归,令玉凝暴怒不已,心中暗叹其“败家”。

在收银台前结账时,玉凝还在疯狂精捡物资:“拜托你用你的24kg大脑想一想,买这么多东西,你付得起钱吗?”

“哼,目光短浅!”大神在众目睽睽之下,掏出了一颗夜明珠递给收银员。

夜明珠的成色很通透,一看就是个值钱货。但是在不知情的收银员眼中,这就是颗玻璃珠子,地摊货,而眼前这个人就是纯粹来搞事情的。她拿起话筒就想呼叫保安,玉凝赶紧上前制止,并回收夜明珠,然后指着自己脑袋解释道:“他这里不是很正常......我来付钱就好。”

另外,玉凝也在商场的特价区专门给他挑了一套日常便服。毕竟,他自带的那套着装实在是太招人显眼。

拖他去更衣室,他还一脸的嫌弃,结果又遭玉凝一顿吼:“没钱买单的家伙,就不要有那么多意见!”

走出商场,玉凝肩负两大袋重物,苦不堪言:“我说,你就不能看在我买单的份上,帮我分担一袋的吗?”

这回大神倒是听话照做,一大袋重物被他拎在手里,像拎气球似的,毫不费力,只是,这智障虽力大无穷,却行事笨拙,全然不顾商品的死活,即便散落一地,仍然不知觉。

玉凝扶额,暗骂: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最后发现,还是自己拎着更为省事

鉴于山路崎岖,玉凝召唤了三码仔(三轮车)代步,虽知这些野车向来都是见人标价,主打一个能宰则宰,但为了上山,就算勒紧裤腰带也得当一回大冤种。

一路上,三轮车颠簸前行,玉凝抖成筛子,大神却稳如老狗。

随着车辆缓缓攀升,山腰间的古城逐渐显露真容——一座通体漆黑的木质瓦片建筑,形如空心圆柱,又似灶台炉子,实为圆形土楼之变体。

这是玉凝成年后第二次上山,第一次是在落难走投无路时,带白玉簪子上来找人求助的。当时五个负责人里,只有隐婆一人出手救济,还赠予了她一只飞蛾蛊,用作护身。

此时,隐婆静立在门前,身后跟着一群小娃娃,像群排队去春游的小学生。几个小娃娃手脚利索地帮忙帮抬物资,玉凝的双手终于可以得到解放。

隐婆与大神目光交汇,静默中暗流涌动,终由隐婆开口邀请:“进来吧!”言语间,地主之谊尽显。

黑匣寨,一座历史悠久的古寨,其建筑风格古朴,以木材为主要材料,历经千年风雨,略显陈旧,在雨天或雾天,霉味便悄然弥漫。为了给予客人最佳的住宿体验,寨中特将通风良好的二楼雅阁作为客房,以供远道而来的旅人休憩。

雅阁之外,大院中央矗立着一尊巨蛇雕像,由巨石精雕细琢而成,高达三米,栩栩如生,宛如真蛇盘踞。蛇口大张,獠牙毕露,展现出一种威严的攻击姿态,尤其在夜色朦胧之时,更显逼真,令人心生畏惧。以前玉凝暂住于此,每当夜幕降临,总因这尊雕像而不敢轻易外出。

玉凝将视线从蛇像身上收回,看向隐婆,问道:“被线虫寄生的那个雇主有过来解蛊吗?”

“来了!他还推荐了另一位新客户。对方无法亲自上门,你回去后,找个时间,亲自过去一趟。”

“嗯,好,我知道了!”玉凝答应了下来,然后指着大神问道:“那个,他要跟我同住一个房间吗?会不会有违这里的规矩?”

“蛊物不算是个人,不在规矩范围内!”隐婆语气深沉道:“他是你带来的,自然由你来看管。”

临别之际,隐婆郑重提醒玉凝:“明日乃蛇神祭祀之日,寨中规矩甚多,切勿随意走动,尤其要看管好他,以免触犯禁忌。”

寨中清一色皆为女子,因墨守成规,终身未嫁,未出寨门,生是寨中人,死是寨中鬼。她们的一生,都将付诸于此。诠释了“一朝入寨当蛊女,熬到青丝断白头”的悲壮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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