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可见一座凉亭,一位身着暗红锦袍的男子坐在那里,看装扮是西厂的人,他背坐着,看不见容貌。
地上,一个中年内侍趴在地上,捂着胸口,脸上皱成一团。他爬到男子脚边,扯着他的袍角:“督主,是我一时鬼迷心窍,着了东厂的道,我发誓我再也不敢了,求你饶了我吧!”
他声泪俱下,抖如糠筛,显然是怕极了。
闻言,几人脸色陡变,是时靖霄!
谢云知抿了抿唇,正想暗中离开,却见时靖霄拔出匕首,拂了拂刀刃。
“老三,除了孟瀛,就属你跟本座最久,我的性子你是知道的,你说说,你是自戕呢?还是让本座动手。”
他语声清淡,好似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老三却脸色煞白,在地上连磕了三个头,额头都出血了。
“我知道督主生平最憎恶叛徒,可是我鞍前马后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当年更为了督主,几乎断了一条胳膊,督主,你就不能放我一马吗?”
时靖霄笑了笑,俯下身,将匕首在他脸上拍了拍:“老三啊,这些年你背着本座动的手脚还少吗?若非因为这个,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在这和我好好说话?”
“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触碰我的底线,既然你为我差点断了一条胳膊,那本座还给你便是。”
说着,眸光一锐,将匕首猛地插进左臂,锋利的刃贯穿出来,带着淋漓的血。
谢云知呼吸骤紧,本能地掩住嘴。
赵家两姐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都吓得脸色发白,紧紧抓着对方。
凉亭里,老三看着时靖霄淡然的神色,瞳孔大震,脸色惨白如死灰。他眼底厉色一闪,袖口突然露出一截尖锐的利刃,猛地朝时靖霄胸口刺去。
时靖霄挑了挑唇,倏地扼住利刃,在老三错愕震惊的眼神中,拔出右臂上的利刃,重重插进他胸口,又嗖地拔出来。
鲜血飞溅,如雨珠洒在时靖霄胸口和脸上。
老三捂着胸口,脸上痛的扭曲,张了张嘴,血水如注般涌出:“你...你好狠...”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望着如此可怖的情形,谢云知心跳都停住了,脸色发白,脑子里空荡荡一片。
这是她第二次看到时靖霄杀人,上次是在生死危难之际,她来不及恐慌,此刻眼看着那人倒在血泊里,双眼圆瞪,直勾勾地看着她这边,只觉得脊背发寒,汗毛直竖。
“啊!”赵家两姑娘惨叫一声,落荒而逃。
听到动静,时靖霄眉心一促,回过身,透过层叠的树隙,一眼看到谢云知立在湖畔,直直地看着他,眼里盛满了恐惧。
而她身后,赵秉初立在那里,剑眉微蹙,眼底闪过复杂之色。
时靖霄勾了勾唇角,颊上殷红的血迹在阳光下烁着斑驳的光,如同雪染寒梅,妖冶阴诡。
谢云知瞳孔一缩,下意识往后退,不料脚下一空,整个人朝湖里坠去。
“啊!”她惊呼了一声,只觉腰畔突紧,已被赵秉初险险扶住。
“多、多谢。”谢云知一阵胆寒,忙站直身体,正好对上时靖霄微狭的眼眸,清幽冷翳,如同鹰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