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芸轻抚着腕间玉镯,感动得说不出话,只能再次向太后福身致谢。东方艺宁看着她,思绪飘回自己的往昔岁月。
“哀家年轻时,也同你一般单纯良善 ,总想着以真心待人,可这宫中哪有那么简单。”太后微微眯起眼,像是陷入回忆,“有一回,遭奸人算计,差点失去你祖父,自那以后,哀家才明白,一味善良只会被人当作软弱可欺。”
江凌芸专注聆听,心中满是对皇祖母的敬佩与心疼。太后缓了缓神,接着说:“如今,哀家绝不容许你和这未出世的孩子受半点委屈。”
正说着,宫女在门外轻声通报,说是皇后派人送来了给江凌芸补身的药材。太后微微挑眉,对江凌芸说道:“皇后有心了,但这药材,还是让太医院仔细查验一番为好。”江凌芸点头称是,眼神中闪过一丝紧张。
药材查验期间,太后与江凌芸闲话家常,询问她对即将到来的小生命有何期许。江凌芸脸颊微红,轻声说:“只盼孩子平安健康,无论男女,都是孙媳的心头宝。”太后笑着应和:“不管是皇孙还是皇孙女,都是皇家血脉,哀家都欢喜。”
过了一会儿,太医院院判匆匆赶来,神色有些凝重,跪地启奏:“启禀太后,这批药材中,有几味药虽看似寻常,但搭配在一起,长期服用恐对孕妇不利。”太后闻言,脸色瞬间阴沉,怒声道:“竟有此事!”
太后强压怒火,声音冰冷如霜,吩咐道:“此事务必严查,把皇后派来的人先扣下,细细审问,看背后究竟是谁在指使。”院判领命匆匆退下。江凌芸听闻,脸色煞白,身子忍不住微微颤抖,她怎么也想不到,看似关怀备至的皇后竟会做出这等事。
东方艺宁轻轻握住江凌芸的手,试图安抚她的情绪:“凌芸,莫怕,有哀家在,绝不会让你和孩子有事。这后宫之中,总有些人被权力和嫉妒蒙蔽了心智。”江凌芸眼眶泛红,带着哭腔说道:“皇祖母,儿臣一直敬重皇后娘娘,实在想不通她为何要这样做。”
太后长叹一声:“在这深宫里,人心难测。皇后位高权重,或许是忌惮你的身孕会威胁到她或是她所扶持之人的地位。”说罢,太后转头对身旁的大太监吩咐:“传哀家懿旨,宣皇后即刻前来慈宁宫。”
不多时,皇后匆匆赶来,神色间虽带着几分诧异,但仍维持着端庄仪态,向太后和江凌芸行礼。太后看着她,目光如刀,冷冷开口:“皇后,你送来给凌芸补身的药材,太医院查验出了问题,你作何解释?”皇后听闻,脸色骤变,但很快镇定下来,连忙跪地:“母后明鉴,儿臣绝无害人之心,这其中定有误会。”
太后冷哼一声:“误会?太医院都已经查实,你还想狡辩?这可是两条人命,你身为六宫之主,做出这等事,该当何罪?”皇后额头上渗出细密汗珠,磕了个头,说道:“臣妾管理后宫事务繁多,或许是底下人办事不力,疏忽大意拿错了药材,臣妾愿意承担失察之责。”
江凌芸看着皇后,心中五味杂陈,她虽善良,但此时也明白这其中恐怕不只是疏忽那么简单。她鼓起勇气说道:“母后,这关乎儿臣腹中胎儿,还望您能彻查此事,给儿臣一个交代 。”
皇后听闻江凌芸所言,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很快又恢复成那副委屈模样,哭诉道:“太子妃这话说得,本宫平日里对你关爱有加,怎会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本宫,想搅得后宫不得安宁!”
太后目光锐利,紧盯着皇后,丝毫不为她的言语所动:“哼,事已至此,你还在巧言令色。哀家看,这背后说不定还有更大的阴谋。来人,把皇后身边的贴身宫女一并带来审问,哀家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在背后捣鬼!”
不多时,皇后的贴身宫女被带了进来。她一进殿门,瞧见皇后跪在地上,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双腿一软,也跟着跪了下去。太后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说道:“你家主子现在可是深陷嫌疑,你若老实交代,哀家或许还能念你个从宽;要是敢隐瞒半句,休怪哀家动用大刑。”
宫女吓得浑身发抖,连连磕头:“太后饶命,奴婢说,奴婢全说!这事儿确实是皇后娘娘指使的,皇后娘娘怕太子妃生下皇子,会威胁到自己的地位,所以才让奴婢在药材里动手脚……”
皇后听闻,哭泣着指着宫女: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本宫没做过的事,本宫不认
谁能料到,皇后竟沦为被人陷害的对象,那暗中操控一切的真凶,隐匿在暗处,另有其人 。
太后听闻此消息,原本凌厉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狐疑,她紧盯着跪地哭泣的皇后,心中暗自思量,这后宫之内局势愈发错综复杂了。江凌芸也面露惊惶,本以为揪出了伤害自己和腹中胎儿的罪魁祸首,却不想背后还有隐情。
太后沉思片刻,冷冷开口:“既然皇后称遭人陷害,那便细细查来,哀家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说罢,她命人将方才招供的宫女带了回来,目光如炬,直逼宫女双眼:“你适才所言,可有半句虚假?若敢欺瞒,哀家定让你死无全尸。”宫女吓得瘫倒在地,哭喊道:“太后饶命,奴婢句句属实,若有假话,天打雷劈!”
这时,皇后抽泣着说道:“母后,儿臣平日里虽掌管六宫,难免会有得罪人的地方,但实在想不出究竟是谁如此狠毒,竟使出这般毒计,不仅陷害儿臣,还危及皇嗣。母后若是不信,儿臣只能以死证明自己的清白。”说着,皇后便作势要往柱子上撞去,身旁的嬷嬷眼疾手快,连忙将她拉住。
太后微微皱眉,转头看向江凌芸,问道:“凌芸,你可有什么想法?此事关乎你和孩子,你也莫要有所顾虑,只管说出来。”
江凌芸定了定神,轻声说道:“皇祖母,凌芸自知与众人并无过节。只是近日来,丽嫔总是有意无意地接近孙儿,言语之间似有打探之意。”太后闻言,眼神一凛:“丽嫔?她向来张扬,倒不曾想会牵涉其中。”
于是,太后即刻下令传丽嫔前来慈宁宫。丽嫔到来时,神色慌张,但仍强装镇定地行礼。太后直截了当地问道:“丽嫔,如今皇后被指陷害凌芸,背后却另有隐情,江凌芸提及你近日举动可疑,你作何解释?”丽嫔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颤抖着,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不多时,负责采买药材的小太监和丽嫔的贴身宫女被带了进来。小太监吓得浑身筛糠,“扑通”一声跪地,话都说不利索:“太……太后,奴……奴婢是按吩咐办事啊!”
丽嫔的贴身宫女见状,知道瞒不下去,“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砰砰”磕头:“太后饶命!是丽嫔娘娘,她嫉妒太子妃有孕,给了奴婢和这小太监银子,让我们在药材里动手脚,还说只要事情办成,必有重赏。”
丽嫔站在一旁,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还在强撑着辩驳:“你……你们血口喷人!本宫怎会做出这种事?”
太后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怒目而视:“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平日里就看你心思不安分,如今竟做出这等恶毒之事,全然不顾皇家子嗣!”
江凌芸看着丽嫔,心中满是失望与愤怒,声音带着颤抖:“丽嫔娘娘,凌芸一向敬重你,从未想过你会因嫉妒对我腹中孩子下手。”
丽嫔双腿一软,瘫倒在地,知道大势已去,开始放声大哭,只求太后饶命。
太后转头,温和地对江凌芸说:“凌芸,你放心,哀家定会给你和孩子一个公道。这后宫也该好好整顿一番了,绝不能再让这些歪风邪气肆意横行。” 江凌芸含泪点头,心中对太后充满了感激,同时也暗暗下定决心,为了自己和孩子,往后定要更加小心谨慎 。
太后沉思片刻,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在场众人,随后厉声下令:“将丽嫔打入冷宫,没有哀家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视!她身边的太监宫女,参与此事者,杖责五十,发落去慎刑司做苦役,以儆效尤。”
众人领命,丽嫔被两个太监架着,哭天喊地地拖出了慈宁宫,那凄厉的叫声渐渐远去,却仿佛还在殿内回荡。皇后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她深知此事虽与自己无关,却也见识到了太后的雷霆手段,内心暗自警醒。
江凌芸望着丽嫔离去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本以为只是一场普通的请安,竟牵扯出这般惊心动魄的阴谋。太后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凌芸,这只是后宫争斗的冰山一角,往后的日子,你要步步小心。太子忙于政务,哀家虽能护你一时,但你自身也要有自保的能力。”
江凌芸微微颔首,眼中透着坚定:“皇祖母的教诲,孙儿铭记于心。也会劝诫太子,为了皇室安稳,务必重视后宫之事。”
太后欣慰地点点头,又吩咐道:“从今日起,哀家会派自己的亲信嬷嬷去你宫中,贴身照顾你的饮食起居,一应药材补品,都要经过太医院三位太医共同查验方可使用。”
这时,大太监在殿外通传,太子听闻消息匆匆赶来。他大步迈进殿内,先是向太后请安,而后急切地走到江凌芸身边,上下打量着她,满脸担忧:“芸儿,你可安好?听闻此事,我心急如焚。”
江凌芸看着太子,眼眶再次湿润,轻轻摇了摇头:“太子殿下,我和孩子都没事,多亏了皇祖母。”
太子转身,向太后深深鞠了一躬:“孙儿多谢皇祖母护芸儿和孩子周全,这后宫之乱,孙儿定会与母后一同彻查整顿,绝不让此类事情再发生。”
太后看着眼前的孙儿和孙媳,神色稍缓:“如此甚好,皇家的未来,就系于你们二人身上了,切不可掉以轻心。”
太子挺直腰杆,神色凝重地应下。待太后稍作休息,他便带着江凌芸回到东宫。一路上,江凌芸沉默不语,心中仍被刚刚的惊险所笼罩。太子握紧她的手,温声安抚:“芸儿,别怕,有我在。”
回到东宫,太子立刻招来东宫侍卫统领,低声吩咐:“从今日起,加强东宫戒备,每一处出入口都要加派人手,无关人员不得随意进出。密切留意后宫众人动向,尤其是与丽嫔有来往之人,若有异常,即刻禀报。”侍卫统领领命而去,脚步匆匆。
江凌芸坐在榻上,轻抚着微微隆起的腹部,喃喃道:“这孩子还未出世,便经历这般波折。”太子在她身旁坐下,轻轻将她揽入怀中:“是我疏忽了,没能护好你们母子。我定会揪出所有暗藏的隐患,让你们能安稳度日。”
此时,贴身丫鬟端来一盏安神汤,江凌芸轻抿一口,情绪稍稍平复。太子思索片刻,说道:“我打算明日进宫,与父皇商议,加强后宫的管理规制。不能再让这些后宫争斗危及皇家血脉。”
江凌芸微微点头,抬眸看着太子:“殿下,后宫之事,母后身为六宫之主,定有她的考量。此事还需与母后好好商量,莫要让她为难。”太子握住她的手,点头应道:“芸儿心思缜密,考虑周全,我会注意的。”
夜深了,东宫一片寂静,唯有烛火摇曳。太子和江凌芸相拥而眠,然而,这场风波在江凌芸心中种下了不安的种子。她在睡梦中眉头轻皱,梦到了黑暗中无数双窥探的眼睛,和那些隐藏在暗处的阴谋。突然,她猛地惊醒,太子也随之醒来,连忙抱紧她:“芸儿,怎么了?可是做噩梦了?”
江凌芸靠在太子怀里,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阿逸,我总觉得这背后似乎还有人在操控,丽嫔或许只是一枚棋子。”太子轻抚她的后背,沉声道:“我会查个水落石出,不管是谁,敢伤害你们,我绝不轻饶 。”
江凌芸犹豫了片刻,心中的担忧如同潮水般翻涌,她微微咬了咬下唇,语气中满是试探与忐忑,轻声问道:“阿逸,若是母后她……”话到嘴边,却又似被无形的丝线拉扯,戛然而止,那未说完的半句话,沉甸甸地悬在两人之间,裹挟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她抬眸望向太子,眼中的忧虑清晰可见。
太子微微一怔,脸上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他轻轻拍了拍江凌芸的手,示意她放宽心,可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思索。“芸儿,莫要多想,母后向来深明大义,顾全大局。”他顿了顿,声音不自觉地压低,似是怕隔墙有耳,“此次事件,想来与母后并无关联。不过,既然你心中有疑虑,改日我找个合适的时机,委婉地与母后谈谈,也好消除你的担忧。”
江凌芸轻轻颔首,眉头却依旧微蹙,“阿逸,我也不愿这般猜忌。只是今日之事,实在太过蹊跷,丽嫔虽说嫉妒心重,可若无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她怎敢贸然对我腹中胎儿下手。后宫之中,错综复杂,母后身为六宫之主,难免会有人打着她的旗号行事。”
太子陷入了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你所言不无道理。明日我进宫,除了与父皇商议后宫规制,也会留意各方动向。若真有人妄图利用母后之名兴风作浪,我定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