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出最终答案后，顾清允放下笔揉了揉手腕，余光瞥见桌边的卷子和草稿纸，她顺手收了起来。
繁多的运算过程下面，写着一排漂亮的字迹：
“我叫裴确。谢谢你。”
傅莳也还在为自己那幅画沾沾自喜，见状“哦呦”了一声：“这就搭讪上了？”
顾清允随手将卷子收进桌肚，用笔尾点着这行字，百思不得其解：“他昨天跟我说过名字了，干嘛又说一遍？”
傅莳也摸着下巴：“根据我多年的经验来看，肯定是觉得口头说你不知道是哪两个字咯，所以要写下来，你们俩昨天也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名字吧？”
顾清允挑挑眉：“有点道理，你还挺厉害的。”
“那可不。”傅莳也得意地摇摇脑袋，桌子上的手机震动了两下，她一下子坐直身体，摁亮屏幕，看到发消息的人后又蔫了下去，慢吞吞地打字回复。
顾清允将她这一系列的动作尽收眼底：“谁啊？”
傅莳也：“男朋友。”
顾清允长长地“哦”了一声：“你以为是谁啊？”
傅莳也打字的手一顿，半晌后才蔫答答地回答：“……我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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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时光一晃而过。
顾清允拍了拍睡了一上午的傅莳也：“吃饭了。”
傅莳也慢吞吞地爬起来，勾着顾清允的脖子，几乎整个人都挂在她身上：“食堂有什么？”
顾清允惊讶地说：“你要吃食堂？”
傅莳也打了个哈欠：“对啊，出去吃多浪费时间啊，我哪能给你添麻烦？”
附中的食堂很大，有两层楼，每个窗口的菜品都不一样。
顾清允带着傅莳也逛了一圈，也没挑中她想吃的。
看着顾清允木着的脸，傅莳也挠挠头：“额，那就这个吧，什么什么盖浇饭，不知道什么玩意。”
顾清允叹了口气：“要不我还是带你出去吧。”
傅莳也立马拒绝：“不行不行，我就要在这吃！”
见她坚持，顾清允没再废话，干脆利落地刷了卡，两人一人捧着一份盖浇饭，找了个位置坐下。
傅莳也挑挑拣拣地吃了两口：“一般般。”
顾清允哼了一声：“学校食堂就别挑了吧，能吃已经不错了。放学我带你吃好吃的去。”
两人买饭的时间有点长，吃到后面的时候，食堂已经没什么人了。
她们将碗筷收拾了一下，准备离开。
“这个就行。”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顾清允瞥了过去。
裴确站在角落的小窗口，安静地等着里面的阿姨给他盛饭。
他没有点几个菜，一碗饭，一份小青菜，就没有别的了。
傅莳也一言难尽地看着他的餐盘：“吃得下吗？”
她们俩刚刚点的盖浇饭算是食堂里比较贵的食物了，她都觉得一般般，就这个小窗口给了这么点菜，傅莳也觉得不会好吃到哪去。
愣神间，傅莳也身侧一空，顾清允已经抬脚走了上去。
“这个，这个，剩下的都给他。”顾清允随意点了几个还剩下的菜。
身边男生抿了抿唇，没说话，目光落在干净的窗口上。
顾清允没管他在想什么，干脆利落地刷完卡，回头看了眼还在愣神的裴确：“多吃点。”
说完，她便准备离开，裴确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等等。”
他手心滚烫，紧紧贴在自己腕间的皮肤上，像是被火灼着。
顾清允微微蹙眉，回头看他。
裴确将目光从手腕上收回：“我自己付就可以了。”
傅莳也笑嘻嘻地凑过来：“没关系啊，她有钱。”
裴确的视线还锁定在顾清允身上，后者轻轻点头，算是默认了。
他摇摇头：“那也不能因为你有钱，就让你——”
顾清允将手抽回来，不咸不淡地说：“没事。”
这人昨晚不是还厌恶碰到自己吗？突然抓手腕是怎么回事？
顾清允不免再次怀疑了两秒自己昨晚的判断。
但还没思绪还没收回，一旁的傅莳也被身后的同学一撞，不小心碰道了裴确的胳膊。
他下意识退后，面上又出现了那副神情。
顾清允：“……？”
傅莳也对别人情绪的感知异常敏感，她控诉道：“我不是故意的，没必要对我露出这种想吐的表情吧？”
裴确：“……”
他偏头，似是感到难堪：“没有。”
傅莳也看看他，又看看顾清允。
什么没有？总不能这人有洁癖吧？那他刚刚还碰顾清允了呢！
顾清允及时转移话题：“附中不是免学杂费吗，伙食费还要你们自己付？”
裴确：“是给的，但一个月只给两百，所以只能吃这个窗口的菜。”
“哇。”傅莳也注意力收了回来，难以置信：“你们校长也太不是人了吧？”
顾清允也赞同地点点头。
她看了眼已经被食堂阿姨放在台子上的饭菜，说：“吃饭去吧，我们走了。”
裴确依旧没离开，他声音依旧坚定：“我晚上把钱给你。”
顾清允无所谓：“随你。”
说完，她拉着傅莳也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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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莳也捂着嘴小声道：“你说他会不会真有洁癖？我觉得他应该不是故意想吐的，毕竟这人看上去还乖乖巧巧的。”
顾清允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想到裴确刚刚的表现，她脑海中蹦出昨晚裴确听闻她要上楼找麻烦时微不可察的笑容。
跟在食堂时乖巧可怜的样子大相径庭。
她挑了挑眉，否认了傅莳也对裴确的评价：“难说。”
顿了顿，她继续道：“下午课不多，放学想去哪玩？”
傅莳也立马笑了起来：“外滩新开了个酒吧！我们去那！”
顾清允：“……”
傅莳也搂住她的胳膊撒娇：“去嘛去嘛，等以后你有男朋友了，说不定他管的严不让你去呢？那你不去岂不是亏大了？”
顾清允摁摁太阳穴：“……哪个男人那么小气，酒吧都不让去？”
“清允～”傅莳也摇摇她的胳膊。
顾清允没办法：“去去去。”
下午有一节体育课。
附中活动项目多样，体育课基本是自由活动。
顾清允下来得晚了些，操场上已经有很多在各自运动的人了。
傅莳也凑近小声问：“咱去干啥？”
顾清允瞥了她一眼：“你会干啥？”
傅莳也：“……”
她从小就不爱运动，篮球、足球，甚至跑步都不怎么喜欢。
顾清允拉着她往体育馆里面走：“馆内人可能少点，可以试着打打羽毛球。”
体育馆里人也不少，但还有不少位置空着。
顾清允从器材室里抽了两把羽毛球拍塞给傅莳也：“随便打打。”
傅莳也乖乖点头：“这个我懂，就把羽毛球打来打去嘛，应该不难哈哈！”
顾清允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五分钟后。
傅莳也往墙边的长凳上一坐，坚定道：“我累了。”
顾清允随意转着球拍：“那你有点快。”
傅莳也瞪了她一眼：“反正我累了！你还说羽毛球上手快，那我怎么连发球都发不出去？！”
顾清允笑得靠在栏杆上：“这我哪知道？”
“清允。”不远处传来老师的喊声，顾清允看去，只见高一的主任朝她招招手，身后还带着几个预科班的学生走了过来。
顾清允挑挑眉，将球拍塞给傅莳也，道：“我去一下，你歇会吧。”
主任身后的学生们好奇地四处乱瞥，见状，主任笑着挥挥手：“你们去玩吧，器材室在那，想玩什么都可以。”
散开的人群中，露出了裴确的身影，他顿了片刻，抬眼看了一眼顾清允。
两人目光莫名对上，顾清允冲他点点头，没说什么。
主任笑呵呵地：“这群预科班的小孩刚来这边，清允你没事多帮忙照拂照拂。”
顾清允莫名其妙，她要上什么心？
但她还是礼貌道：“好的。”
“哦，对了。”主任说：“来找你其实是为了周一的升旗，有个讲话的环节。预科班的小孩刚来嘛，学校希望高三部的得力干将能在下周一给他们讲讲话，你趁着周末稍微准备一下。”
主任说话很客气，但这基本上算是通知了，没给顾清允拒绝的余地。
顾清允不漏痕迹地叹了口气。
讲话她也有过不少次，网上抄抄就行，不费什么时间……主要是站在台上太冷了。
眼下也没办法拒绝，她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两人又客气了两句，主任便转身离开了。
顾清允转身往傅莳也那走，她低着头在发消息。之前那些预科班的学生不知道去哪了，只剩下裴确孤零零地站在角落。
顾清允收回目光，这人好像很喜欢往角落里钻。
“回来了？那秃头找你干啥？”傅莳也回消息的同时抽空瞥了一眼顾清允。
“还能干嘛，给我派任务呗。”顾清允在她身边坐下：“还打吗？”
傅莳也头也不抬：“不打，你可以找别人玩会，这东西我打不起来。”
顾清允笑了笑：“行吧。”
她微微靠在墙壁上，抬眼看着体育馆高高的天花板安静了几瞬。
傅莳也终于打完了一堆字，点击发送后侧头瞥她：“干什么呢？我不去你也不去了？这么爱我？”
“哪能啊。”顾清允笑道，“突然想到个改良大题，捋一下思路。”
傅莳也：“……”
傅莳也捂脸：“天神老爷啊，你是什么神人？这次也要拿下市状元吗？”
顾清允奇妙地看了她一眼：“你这不废话吗？谁能考过我？”
若不是为了这个状元的名头，她早就进竞赛班去隔壁F大了。
傅莳也微笑：“……你还是去打球吧。”
她余光扫到了一个人站着的裴确：“你看，人家小帅哥也没有小伙伴，你跟他一起。”
顾清允看了过去，对上了裴确漆黑的瞳孔。
男生规规矩矩地穿着校服，哪怕顾清允早知道他不是什么善茬，也硬生生感受到了一丝乖巧。
她收回目光：“不去。”
跟陌生人打球实在有些尴尬。如果是家里公司的合作伙伴，顾清允倒是愿意分出精力去应付，但一个刚进附中的学弟——顶多多了一层上下楼邻居的关系，于她而言无关紧要。
先前的帮助只不过是顺手，但若真算起来，倒是依旧不值得她为此浪费时间。
“行吧。”傅莳也没纠结。
攥着的手机屏幕忽地亮起，傅莳也懒洋洋地垂眸看去，下一瞬直接坐直了身体。
顾清允瞥了她一眼：“你哥？”
傅莳也点点头，接听了视频通话，傅径舟的脸出现在了屏幕上。
他身后还是会议室，估计是刚开完会。傅径舟静了两秒，问道：“在上体育课？”
傅莳也嗯了一声：“你不早知道吗？不然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打过来？”
“好吧。”傅径舟笑了一声，“打过来是想跟你说一声，我有点急事要去A市一趟，可能得下周才回来。”
傅莳也朝着顾清允使了个眼色，起身往体育馆门口走，说道：“早该这样的好吧，搞得好像谁离不开你一样……”
她很快离开了体育馆，不知跑到哪去了。顾清允一阵无聊，掏出手机翻了翻。
她在附中名声很高。长得好看，家世好，成绩也是一骑绝尘，学校里不少男生都追求过她，这些人里面很大一部分是S市的富二代，长辈们或多或少有些合作，顾清允一般都会礼貌回复。
此时的消息提醒里面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她划了两下，没什么意思，便准备放下手机。
却在此时，顶部弹出一个消息。
[WJ]：顾氏最近要进军社交媒体行业？灵韵可能不太高兴，正计划搞你们，可以注意一下。
灵韵是如今社交媒体的龙头行业，顾氏新出的社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