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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长信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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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公公,请问贤妃娘娘的长信宫该往哪......”

“不、不知道!”小太监像见了鬼似的,甩开袖子就跑。

“哎?公公留步!”花梁君伸出的手僵在半空,困惑地挠头:“今儿是怎么了?怎么个个都跟避瘟神似的。”

阮喻之环顾了一眼长廊,目光所至之处,总能发现一些藏在角落的眼睛,却又在对上视线的瞬间仓皇隐去。

消息就如同瘟疫,一传十,十传百,看来已经传遍了整座皇宫,这位罪妃之子的影响力的确不容小觑,还真让他有种惹上麻烦的感觉。

阮喻之屈膝半跪,将视线与沈玉麟齐平,声音放得极柔:“殿下,臣现在要去长信宫拜见贤妃娘娘,可否请殿下带路?”

沈玉麟那骇人的目光落在他脸上,恍若未闻。

阮喻之忽然懂了什么,轻轻握住那双冰凉的小手,认真向他解释:“既然皇上将殿下交给贤妃娘娘照顾,那贤妃娘娘便是殿下的养母,臣日后每日都要接殿下去读书,于情于理都该拜会。”

沈玉麟又是沉默了片刻,方才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多谢殿下。”阮喻之浅笑着起身,转向花梁君:“外臣不便擅入后宫,你就不必跟着一起去了,帮我置办些适合九殿下穿的衣服,送去藏书阁等我。”

花梁君天真的问:“你是要我去内侍省领吗?”

阮喻之微微皱眉,目光落在沈玉麟身上,如果内侍省真能领到他的衣服,那小殿也不会是这身打扮了…

虽说面料还算名贵,可这身衣服明显已经有不少年头了,脏兮兮的不说,还有不少破洞,袖口更是短得无法遮掩他那细小的手臂。

“去内侍省领的话,不知要多久才能赶制出来,还是先去我家吧,拿一些我以前的旧衣服,再准备些点心一并送来。”

阮喻之都这么说了,花梁君也就没有多想,点了点头就小跑着去了,阮喻之望着花梁君跑远,转身牵起小殿下的手,一同往长信宫的方向走去。

秋风慢穿过重重宫阙,这一路上阮喻之无时不刻都在心疼,九皇子一定过得很苦,从小背负着母妃的罪孽,在那无异于冷宫的小厢房中孤零零的努力长大。

岁月毫不怜惜这可怜的小家伙,在他幼小的身上刻下了道道痕迹,头发凌乱不堪,油哒哒的贴在脸上,脸上也蒙着一层灰垢,手腕更是纤细得仿佛一点肉都没有,但凡握紧一些都要被骨头硌的手疼,瘦骨嶙峋的样子,仿佛随时会消散在这深宫的风里。

他再怎么说也是皇子啊!身体里有着皇上一半骨血,而且他还这么小,怎么可以被如此虐待!

不行!决不能让他再住在长信宫了!

“喻之?”

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呼唤声,阮喻之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长信宫附近,还没来得及反应,掌心一空,沈玉麟已挣开了他的手,朝着那声音跑了过去。

长信宫的朱漆宫门前,一道修长身影正俯身接住扑来的小皇子,那人一袭白袍,外罩月白色纱衣,身姿修长如玉,漂亮的不似真人,乌黑的长发利落的半束在头顶,垂眸浅笑时,连拂过的风都温柔了几分。

阮喻之缓步迎上前去,微微颔首:“臣阮喻之,参见四殿下。”

沈玉秋笑笑,一手揽着沈玉麟,一手扶他起身:“说了多少次了,唤我玉秋就好。”

阮喻之低头浅笑:“喻之不敢逾矩,殿下就是殿下。”

“你呀,总是甩不开那些规矩礼数。”沈玉秋故作无奈:“既如此,在喻之肯改口前,我也只好尊称一声‘阮大人’了。”

阮喻之微微一愣,随即又是一声轻笑。

他一直很羡慕四殿下的名字——玉秋,起得甚好,都说“人间最美是清秋”,而眼前人恰似将这二字化作了现实,无论见过多少次,那眉目间的柔情总能让人心头一颤。

而四殿下的性子,也像他的名字一样,“秋”,温柔而深邃,平淡又多情。

沈玉秋蹲下身来,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开沈玉麟额前凌乱的头发:“玉麟,四哥方才到处找你,原来你在这啊,衣服怎么这么脏?可是照顾你的下人又偷懒了?”

沈玉麟不答,却将脸埋进兄长掌心蹭了蹭,那双原本空洞苍凉的眼睛含着笑意,直勾勾的盯着沈玉秋,一刻都舍不得将视线挪开。

阮喻之见状不由得皱起了眉,方才那淡漠的小皇子,此刻居然笑得无比纯真,紧紧抱着四殿下的手臂,脸颊贴在他的掌心,任由他满脸疼惜的抚摸着自己,和方才简直判若两人。

阮喻之对小皇子这两副面孔并不意外,而是仍旧感到心疼,四殿下常去藏书阁与他喝茶聊天,也曾和他提过居住在母妃厢房中的九弟。

四殿下从未明说过罪妃之事,话里话外间只是疼惜这个生来就背负着苦难的弟弟。

四殿下一向心善,看小皇子对他这亲昵的态度,想必也是平日里四殿下待他很好,才能得他这般信任。

那自己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小皇子同样信任呢?

“阮大人这是要去哪儿?”

刚说完还真就改口了,沈玉秋故意逗他,阮喻之也不由得一笑,回答道:“喻之承蒙皇上器重,领命教导九皇子读书,特来先拜见贤妃娘娘。”

话音未落,沈玉麟突然攥紧了四哥的衣袖,警惕地瞪了他一眼。

“今日朝堂上的事我都听说了,父皇命你来教导玉麟,我也就放心了。”沈玉秋的笑里毫不隐瞒对喻之的信任与满意,看了眼身旁的沈玉麟,复又向阮喻之轻轻颔首:“只是玉麟毕竟年幼,又有些孤僻古怪,倘若贪玩任性,还请你多多包涵,费心照顾。”

“殿下言重了。”阮喻之连忙回礼,将头沉得更低:“喻之定当竭尽全力教导九皇子。”

沈玉秋自然信他,望了眼长信宫的方向:“我方才去探望母妃,刚巧遗落了玉佩,正要回去取,你们便同我一起去吧。”

阮喻之摇摇头:“喻之是外臣,无诏踏入娘娘寝宫实在不合礼数,劳烦四殿下代为通传,喻之只在宫门外向娘娘磕个头就是了。”

“如此也好。”沈玉秋点了点头。

……

“母妃,阮大人在宫门外向您请安。”

长信宫内,沈玉秋正向贤妃禀报,刚巧金婕妤也在,听他说阮大人,好奇的放下茶盏:“阮丞相?”

沈玉秋笑着解释:“是阮丞相之子,负责教导九弟的阮喻之。”

“呦!”金婕妤笑着看向于贤妃:“这可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娘娘可要见见?”

“既然来了,就见一见吧。”于贤妃点点头,吩咐侍女:“伍儿,去请阮大人进来。”

“母妃。”沈玉秋拦住伍儿:“阮大人说了,外臣不便擅入母妃寝殿,只在门外远远一拜,以表敬意便是。”

“倒是识礼。”金婕妤点点头:“阮丞相教子有方。”

于贤妃随之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皇上既已准许他自由出入后宫,就算不上外臣,伍儿,去请阮大人进来。”

片刻后,阮喻之走进殿中,隔着镂花隔断,珠帘纱幔,朝着二位娘娘跪拜行礼:“臣阮喻之,叩见二位娘娘。”

于贤妃轻轻抬手,带着上位者的尊贵:“请起。”

“多谢娘娘。”阮喻之起身,规矩的低头站着。

“走进些,让我瞧瞧。”金婕妤招招手示意阮喻之上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不由的赞道:“真不愧是阮丞相的儿子,果真一表人才,今年多大了?”

“回娘娘,臣今年刚满十七。”阮喻之垂首:“初入宫中,有礼数不周之处,还望娘娘赎罪。”

于贤妃笑容亲切:“你不必见外,说起来你也是本宫看着长大的,当年你还年幼,你母亲常领着你进宫探望太后,如今这长大了,倒还生分了,对了,你母亲可好啊?”

阮喻之再度颔首:“多谢娘娘挂念,家母一切安好。”

于贤妃轻叹口气:“不必隐瞒本宫,听闻她病了好些日子,刚巧前几日皇上赏了些补药,等下带回去,给你母亲补补身子。”

“多谢娘娘。”阮喻之再拜,面上依旧规矩,心中却暗暗思索:这位贤妃娘娘与父亲所言并不一样,只是不知这亲切有几分真心。

阮喻之眼眸轻转,不管贤妃到底本性如何,好不容易才见到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趁势将九皇子迁宫之事提一提,眼下金婕妤与四殿下在场,贤妃总不好当众拒绝。

阮喻之拱手一礼,言辞恳切:“承蒙皇上器重,喻之今后一定会尽心教导九殿下,只是每日进出娘娘寝宫接送皇子,若扰了娘娘清净,喻之实在担当不起…”

他故意没把话说完,留心观察着贤妃的脸色,贤妃也听出了未尽之意,指尖在茶盏上一顿,抬眼时眼底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冷意。

好个阮喻之,才刚见面就要夺人!

沈玉秋闻听此言也心下了然,其实他早就想这样做了,只是碍于母妃的面子才不好开口,现在终于找到了理由,连忙帮腔。

“母妃,阮大人的思虑有理,外臣往返内宫确实不合礼数,何况九弟年岁渐长,也该独立居住了。”

金婕妤看了眼贤妃,低下头不敢做声,贤妃沉默了片刻,继而轻叹口气,无奈的道:“阮大人此言有理,可你也知道这孩子…唉。”

她露出一副为难的模样:“此事实在不由本宫做主,还得皇上准许才行。”

虽说没同意,但到底松口了,阮喻之心眼底掠过一丝欣喜,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恭敬地躬身行礼:“是臣思虑不周,这便去请示皇上。”

说罢他便退下了,沈玉秋也紧跟着退下。

待二人的身影消失在宫门拐角后,于贤妃方才收起了笑容,心里暗暗冷道:本宫倒要看看,你怎么请示得动皇上!

……

“喻之且慢!”

长信宫外,沈玉秋快步追上阮喻之,微微皱眉叹了口气:“九弟迁宫之事,我向父皇提过多次均被驳回。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待我找个机会再与母妃商议...”

“殿下不必担心。”阮喻之胸有成竹的笑笑:“劳您照看九殿下片刻,至于迁宫之事,喻之自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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