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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乌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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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叔的病情,细致的二爷不多说,也不想提,邹叔自个儿做了决定,外人没资格干涉,不便置喙。

大邹被家里赶出来了,说是赶,实际是在外边租了个小房子让其单住,同时方便邹叔进医院治疗,继续瞒着大邹。家不是万能的避风港,一辈子都为他兜底,人得学会成长,独当一面。

二爷再三嘱咐陈则,不能说漏嘴了,不然邹叔家里得翻天。

“这个病短的半年,长一些也就三五年,治不治没多大意义,只不过老邹放不下,不安心,他哪天走了,家里没个能扛事的,往后的日子可咋整。老邹准备保守治疗,不折腾,到哪儿算哪儿,反正你尽量瞒着,当不知道,到了瞒不住的时候,老邹晓得该怎么做。”

并且依照邹叔这个架势,待过了这阵儿,殡葬必然也做不了了。

二爷在找继任了,不看好大邹,打算联系四野山的师兄弟,看哪个愿意,或是派弟子下来跟着他们做道场。

“干不了多久了,左右再撑三两年,我和老张也该歇着了,到时你们都得靠自己,能过成啥样,各凭本事。”二爷说,提早给陈则敲警钟。

干道士做丧葬行业于年轻人不是长久之计,他们这种三无队伍没靠山,连正规殡仪馆的门都进不去,全靠下乡打野,但近些年乡村逐渐凋零,国家大力提倡喜宴丧葬从简等等,等到村里最后一批老人离世,以后就更没他们的立足之地了。

二爷早先卯足劲儿为陈则找工作,以及想尽办法帮他接下五金店,其实就是未雨绸缪。

人活一世只为吃喝拉撒,谋生是长久之计,道士干不了一辈子,维修也不一定可以干一辈子,陈则不可能到了四五十岁还吊外墙上给空调加氟,卖苦力能挣的钱太有限了,再过些年上了岁数,身体日渐掏空,什么风湿骨痛这样那样的后遗症找上来,腿不是腿,胳膊不是胳膊,卖苦力也卖不了钱了,又该何去何从?

陈则是正儿八经的高材生,他的起点已经远超大部分平头老百姓,但他陷进了沼泽里,要从泥泞中脱身遥遥无期,二爷不希望他过了八年十年还沉在里头艰难挣扎,谁都有失意低谷的时期,但不可以一直沉沦其中。

大道理二爷不屑唠叨,总而言之,遇到了机会就抓住,好好干。

“对了,冰箱里最上层的袋子,你晚点拿走,带回去。”

“是什么?”

“好像是花胶,干贝,一大堆,有的我不认识,反正能吃,你带回家看着弄,实在不会就买只鸡煲汤。”

“你买的,在哪儿整的这些?”

当然不是二爷买的,全是又贵又不值当的玩意儿,脑子进水了才买,手里再宽裕,也不能这样嚯嚯。

“小贺送来的,贺大姐到广州旅游买多了,寄了一些过来。”二爷说,“一共两份,你有一份,我吃不惯,你都拿去,放冰箱里也是占位置,不会弄。上周三就送来了,我忘了告诉你,忙起来没顾上。”

上周三,打架的第二天。

不单有补品,还有万花油,几样药膏。

杂七杂八的二爷看不明白,可万花油是治跌打损伤的好药,显然是为了补救那晚打架波及到陈则,二爷粗心大条,没觉着那事有多严重,陈则本人都没咋呢,所以转头就落下了。

一袋子干货补品质量上乘,全是好东西,陈则哪怕不识货,光是看到比手掌还大的花胶就清楚这些铁定昂贵。

“你还他,我吃不了,不要。”

“晚了,原本有包装,我上午才拆的,退不了了。”二爷理直气壮,“先前还有盒糕点,我也吃了,分了些出去。”

“……”

二爷故意的,看不惯陈则的臭德行,每次都这么干,老把身边的人推开,非得搞独立。

都请人帮大忙了,东西有啥不能收的,何况这是为了那晚不小心打到陈则,算是送礼赔罪,陈则不要,岂不是不下别人给的台阶,又把人疏远了。

二爷非常愿意充当和事佬,明着向陈则透露,贺云西这次做的可不仅仅是带他去曾光友送礼,人情世故哪有送点烟酒茶就能解决的,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麻烦多了。

曾光友那老货难收买,他女儿所在的公司与贺云西的朋友正在接洽谈合作,曾光友以转让为由,让贺云西帮忙拉关系。

而那个朋友,就是李恒他哥李山江。

出于促成这事,贺云西昨天就连夜赶去庆成市了,这边的厂子都丢下不管。

“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人和人,讲求的是利益交换,晓得不,找人家做事,相应的,得给适配的好处,不能让人白吃亏。你方方面面都要撇清,反而小家子气,不想欠他,那一开始就不该找他,找都找了,再过河拆桥分个一二三,你是你,我是我,没这理。”

他们找曾光友,曾光友为了女儿找李山江,兜来转去,陈则和曾光友的女儿自是受益,贺云西却是干白活还倒欠人情的那个。

个中曲折二爷必须讲出来,省得陈则转不过弯,还把人往外推。

补品和药膏最终被拿走了,拎回家,丢桌上。

江秀芬不识货,活了几十年不知花胶为何物,认为那就是普通的鱼泡,只不过大一些,于是将花胶全部泡了,再用高压锅压熟,切成片儿,加上新鲜的二荆条做了道色香味俱全的爆炒鱼肚。

花胶处理不好有点腥,二荆条也盖不住味,一老一小吃不惯,陈则一个人解决了。

贺云西这一趟离开时间蛮长,中旬出发,过了贺女士生日还迟迟未归。

陈则起先并没注意这人究竟走了多久,还是江诗琪忽然问:“长头发那个哥哥呢,他不在这边了吗?”

江诗琪还是隔三差五就去汽修厂找唐云朵,俩小只成天钻办公室,贺云西不在,没人投喂她们李恒的零食了,江诗琪找李恒问,李恒不告诉她,她找哥问。

“过些天回来。”陈则说。

江诗琪失望:“过些天是多少天?”

“估计一两周。”

“那也太久了。”

陈则不确定是不是一两周,自从去了庆成市,贺云西没联系他,他更是不找对方,无事便断联,比陌生人还冷漠。

陈则正式到五金店里做帮工了,曾光友嘴上说要试试他的能力,实际他去了后也不安排活儿啥的,任之放之,不教他上手,转店相关的一切都不让沾边,可谓严防死守,唯恐他偷师学了去。

对于曾光友的不地道,陈则倒有所准备,猜到肯定不会那么轻巧容易,是以全盘接受。

店里有客人,比如到店买灯泡灶具之类要上门安装,或是需要修什么,一律都是陈则接活儿,工钱也给他。

曾光友不白占陈则便宜,平时店里合作的小工怎么分钱,现下就怎么分他,一毛不少。

五金店接活的赚头不比陈则原先单干少,实际还更多些,这里收费比他贵,客源稳定,基本上一天下来挣的数能抵得上原先的两倍。

这还仅是分到他手上的单子——店里不止陈则一个工人,另外还有俩中年人,一位主要跑工地业务,很少在店里,一位常驻。

常驻的那位大叔是跛腿,一个瘸子。

陈则的到来打破了店里原有的三足鼎立局势,瘸子大叔对他不友善,还不知道五金店将转让给他,当他是来抢活儿的,故而敌意颇深。

大邹还没来,当学徒是邹叔他们定好的,正主本人这会儿被赶出家门,郁闷伤心着呢,宛如霜打的茄子一蹶不振。

不来倒好,否则做工还得抽空照顾这个成年巨婴,陈则只管挣自己的钱,五金店不限制他的自由,他出去接单也行,只要有事能赶回来就成。

找银行做抵押贷款的事同时进行,陈则找的中介,如今贷款审核比较严格,他没有社保,收入不稳定,明面上是开店的个体户,可流水证明不一定能过,再加上他家里的情况,申请贷款更是难上加难。

中介是陈则的高中同学,这事办得利索,不到半个月就搞下来了,但是最后的结果与陈则预期的出入较大。

陈家的房子估值虚高,作用不大,预估只能批下来二十多万,这还是较为理想的结果,实际最终多半会更低。

高中同学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私下还走了关系,陈家躺着一个何玉英,只陈则一个劳动力,上有老下有小,批二十多万相当高了。

二十万不够。

陈则为钱发愁,只有贷款一条路子,谁知行不通。

除非天降横财,不然得找人借了。

二爷嘴上没门把,将陈则抵押贷款的事说出去了,传到贺云西那里,变成了他要卖房。

陈家的房子抵押不上价,卖倒是挺受欢迎。

贺云西对此有意向,计划给贺女士做养老房用,预算与同户型挂牌价相当。

二爷搁中间传完话,陈则微信上找这人:

-钱多,做慈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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