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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旧事重提波澜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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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说书人在月寻风的威胁下,老老实实地带着月寻风回了自个儿家。甫一叩门,门内一个发丝银白,面容慈爱的老妇人打开门,诧异道:“今个儿怎么回来的这么早。”话音刚落,她终于看到了说书人身后的月寻风,下意识脱口而出:

“真像啊……”

像什么,像云像雾像风吗?这是什么必须完成的任务嘛?怎么所有人见到我都要说一句“好像”。月寻风脸上不动声色,实际上内心的吐槽欲望在此刻达到了巅峰。她就像是看到了一个根本没见过的谜题,结果所有人都在说——

“你是知道答案的。”

那老妇人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侧身让开,平缓道:“还请进吧,这位侠士。”

月寻风也不推辞,把刀略略一收,面上依旧是明艳照人,风华绝代的红衣美人。巧笑倩兮间,谁能想到她的白色狐裘底下,还藏着一把锋锐无匹的刀。

老妇人招呼月寻风坐下,起身去倒茶水。而那说书人坐在一边,虽是在自家,却颇有种如坐针毡之感。

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月寻风默默问两句:“敢问二位姓名?”

老妇人给月寻风倒了杯茶,平和开口:

“老婆子单姓一个李,你喊我李婆婆就好了……至于名字,不足挂齿。这糟老头子你也喊他李老头就好了,不用太过在意。”

……啊?这么随便的吗?

月寻风一杯茶端在手中,不知该说些什么。她总觉得双方的态度都有些太随意了,但对方这明显不想透露名字的模样……就显得隐情更大了。

“我知侠士此次前来,想必是为了老头子的一句胡言吧?”

李婆婆姿态从容,一张慈和的脸上神情平静。她在月寻风对面坐了下来,叹气着开口:

“这事儿也怪不得老头子,只因见到侠士第一眼,实在是让我们想到一位故人——”

“故人?”

“长缨女侠,玉昭寻。”

……这是今日第二次,有人说她很像这位长缨女侠了。

“其实除了一双眼,侠士和长缨女侠生的并不相像。只不过……当年的长缨女侠也是一袭红衣飒飒,提刀而来。”

“这是一种……气质上的玄妙相似。”

李婆婆说到这,目光又一次扫过月寻风,最后笃定地摇了摇头:

“是了,只是一眼看上去相似罢了,实则大相径庭。长缨女侠已经过去了,而侠士你,则一直是你自己,倒是我们眼花看错了。”

月寻风听到这,终于明白了这也不过是一桩巧妙的故事——这世上总有人生得有几分相像,而月寻风则是碰巧与那长缨女侠有几分相似罢了。

一股微妙的失落心理从她心中划过。说到底,她确实是存了几分寻找身世的期待感。不过看现在也不过是一些过分的巧合罢了。

不只是松了口气还是抱着一种隐秘的心理,月寻风端着茶杯,看着那茶梗浮沉,轻声开口:“那你觉得……长缨女侠是什么样的人呢?”

李婆婆一愣,旋而带了点怀念似的口吻,将一切娓娓道来:

“那会儿老婆子还在靠缝补衣物讨生活,老头子说书虽然挣得不少,但被层层盘剥之下,其实到手的也就那些。”

“在这样的情况下,仍有地痞流氓前来骚扰抢劫,我们那会儿决计不肯把家当交出去……要是真交出去了,只怕也得活活饿死。横竖都是死,倒也没那么怕了。”

“就在那群地痞流氓要动手的时候,长缨女侠从天而降,神女一般,三下五除二将那些地痞流氓杀了个干净。而后,她给了我们进京的盘缠,让我们去京城讨生活。”

“她说,以老婆子的手艺和老头子的口才,在京城安身立命是没什么问题的。”

后来的事情,也不必过多赘述。他们今日能安稳在京城度日,也说明了长缨女侠当时话语的正确性。

……这样确实也没什么可以多问的,说到底也是老实本分的普通人而已。

想到这,月寻风往桌上摆下一锭银子,抱拳致歉:“方才多有得罪,还望二位莫怪。”说到这,她转身抬脚,轻而又轻地推门离开了——

随着门“吱嘎”一声关上,李婆婆看着茶壶,几乎是哽咽道:“真是相像啊……容貌像,脾气也像……”

李老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轻轻拍着李婆婆的后背,轻声开口:“婉娘,莫要再哭了……长缨女侠已然逝去,我们更要守着她留下的东西,莫要让他人知晓。”

李婆婆咬牙道:“若不是……”她的眉眼狰狞一瞬,片刻后恢复了平静模样:“好了老头子,你最近出门也多小心些,谨言慎行……最近京中可不太平,你须得多留心些。”

李老头子应了声,起身炊饭去了。而屋外,夕阳渐垂,血红的光芒飞射着,一点点将明黄的琉璃瓦镀上别样的光辉——

这里是皇宫,京城中最富丽堂皇之地,全天下所仰望的地方。

曲折的回廊内,一女子正抬手,拨弄着那生长的俏丽的白梅。然而那梅花再洁白,竟也不若女子的柔夷细腻白皙。

那是个美人,一个举世无双的美人。

非花非雾,娉婷婉约,一身锦绣华贵,却衬得她的眉眼更加出尘脱俗,清丽绝尘。她看着那满树白梅,璀然一笑,说出的话却令人胆颤不已:

“你说,一棵枝繁叶茂的百年老树,除了撅根断枝,付之一炬,还有什么别的法子吗?”

那女子的声音也轻灵婉转,波斯国新上供的珍贵雀鸟的鸣叫在她面前也要自惭形秽。身后肃穆着神色的宫女微微垂首,恭谨道:

“贵妃娘娘所言极是。倘若这百年老树影响到了什么,也唯有‘斩草除根’四字可解。”

那女子于是微微一笑,柔和道:“是了,也只有这法子了。”

她于是动起身来,衣袖拂动间带起香风阵阵,清幽渺远。这让天地失色的美人在这漫长的,像是牢笼一般的回廊间回首——正巧撞见了檐上被风雪惊飞的寒鸦。它们发出凄厉嘶哑的叫声,似乎是在控诉着什么,痛恨着什么。

正当她为此景微微一愣时,有个内侍打扮的人匆匆行来,满面堆笑道:

“贵妃娘娘,陛下请您前去御书房一趟呢。”

那女子“哎呀”一声,语调轻软:

“多谢陛下圣恩……烦请公公告知陛下,露娘随后便来。”

内侍的脑袋垂得更低,几乎有些颤颤巍巍道:“陛下已经安排好了轿辇,娘娘不必忧心。”

“好吧。”

温贵妃淡淡地这么回了句,如菡萏风姿绰约,袅袅婷婷地上了轿子。她的心中似乎隐有所感,一双美眸里难得的什么情绪都没有。

“参见陛下……”

即至御书房,温贵妃盈盈一拜,姿态柔顺美好。仁和帝见她前来,虽烦心地踱来踱去,可一瞧见温贵妃,心里那点子气就消了不少,赶忙扶起对方,轻声道:

“瑾言他……去了……我知露娘向来爱护幼弟,但切莫要伤心太过啊!”

不出仁和帝所料,温贵妃甫一听这消息,身体微微一颤,竟就要跌坐在地。仁和帝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温贵妃也顺势依偎上对方胸口,梨花带雨道:

“怎么会……前些日子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

仁和帝提到这,想到烦心了好几天的事,不由得脱口而出:“瑾言此次和任家嫡女搅和在了一起,死在了床铺之上。当时许多参与之人皆看得清清楚楚,那出了事的杯子也是瑾言那小子常用的器物……”

“别说丞相了,任平允那家伙还在那闹!非说瑾言故技重施欲要玷污任家姑娘,要讨一个公道!”

被两个重臣闹的一个头两个大的仁和帝口吻烦躁,怀中的温贵妃却稍稍后退,旋即下拜,哽咽着抬头,露出一张比芙蓉更动人的脸来:

“此事是露娘管束不力,竟让瑾言惹出如此之大的麻烦来,更让陛下为此烦心……”

她这么说着,俯下身去,重重磕了个头,鸦羽般的长发流泻着,更为其添上了几分楚楚动人之姿:

“露娘这就向父亲修书一封,告诫父亲切莫逃避责任,也不应当与任家置气,须得早早赔礼道歉,还任家姑娘一个公道。”

她这话说的懂事又贴心,在某种程度上直接解决了仁和帝的燃眉之急。于是他的口吻重又柔软起来,心疼地扶起温贵妃,亲自为对方揉着额头,口吻无奈:

“你又何必这样,瞧,都淤青了。待会儿我让太医给露娘瞧瞧,仔细夜半头疼着了。”

说到这,仁和帝既为温贵妃的懂事贴心而内心熨帖,也对温丞相这死老头子和任平允这张狂无边的家伙更添了几分不满。

温贵妃依偎在仁和帝怀中,柔声细语:“露娘无事的……能为陛下分忧,是露娘之幸。”

仁和帝被她逗得哈哈大笑起来,却无人注意到,温贵妃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莫名的微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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