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薇今天一早先在网上下单预定了美食,然后开始梳洗打扮挑选服装。这一项花费了一上午的时间,直到没时间必须出门后。去到餐厅取餐,再赶到何哲远家。所有的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中,一切完美。
何哲远见是苏薇,便立即将她请进屋内。
“换这双鞋子,比较软。”
“哎。今天…”
“叔叔。”
苏薇正弯腰换鞋子,听到喊声惊讶地抬头看向前方。
这时,胡悦然扛着大娃娃来到了客厅。
徐云河把厨房控制住后,也从厨房来到客厅。
一个屋子的人都相聚在了客厅里。
苏薇愣住了。什么情况?钟点工在?还带着一个孩子?苏薇心里隐约有一股不祥之感,今天的完美计划要泡汤。
“您好。”
徐云河礼貌地问候。来人她认识,是方敏和何哲远的朋友。
苏薇笑容僵硬。
“是我朋友,别那么客气。”何哲远对徐云河说道。然后又对苏薇说道,“请进,东西给我。”
“哎。”
苏薇回答的轻快,一边继续换鞋子。跟没看见徐云河这个人似的。苏薇心里隐隐有些不快,何哲远在介绍她时,是说的“朋友”。
徐云河知趣地闪到一旁。她去找女儿,先让女儿把大娃娃送回去,然后准备把女儿带到厨房里,免得打扰到客人。
苏薇换好鞋子,紧跟在何哲远的身后。
“哲远,昨天接到方阿姨的命令后,今天我可是起了一大早…”
苏薇的话被打断了。
“哎,孩子玩得好好的,你干嘛了?还有,然然把鞋子穿上。”
何哲远把手上的东西放到餐桌上后,发现徐云河正在把孩子往厨房里领。何哲远立刻走了过去。
苏薇看着何哲远走向徐云河母女,只得闭嘴。苏薇在心里设计好并预演了好多次的一套说辞,正预备说出来,结果却这样被搅合了。
“哦,我怕孩子打扰到你们。”
“哪儿啊,她玩她的,我们说我们的,谁打扰谁啊。”
徐云河看了一眼站在何哲远身后的苏薇,后者脸色阴沉。
“过来,然然。”
胡悦然想过去,可又害怕妈妈数落,犹豫不决。
何哲远走过去,弯腰抱起孩子,顺便给然然穿上鞋子。
“走,那边有好吃的。”
何哲远抱着胡悦然往餐桌这边走。
苏薇在何哲远转过身后,立刻面露微笑。心里却在担忧:何哲远不会邀请钟点工的孩子和他们一起吃饭吧?她营造的浪漫氛围要泡汤?她费心创造出更多的接触机会,好更多的展示自己的魅力吸引注意,好更深入的了解找到共鸣…
苏薇猜对了。
何哲远抱着孩子入座,同时对着苏薇使眼色,示意她一起坐下。
“我看看都有什么好吃的?”
苏薇保持微笑入座。
“哦,对了,家里有红酒。”
何哲远抱着胡悦然去找红酒以及酒杯。
徐云河见状转身进了厨房,直觉告诉她必须立刻带孩子离开。该干的活都已经完成,现在再把厨房收拾干净,即可。十分钟后,一切收拾妥当,徐云河最后把垃圾先拎到门口,放置好,然后去餐厅,接孩子走。
“然然,过来,我们该走了。”
胡悦然拿着勺子从何哲远给她夹了满满一碗好吃的里面挖了一大勺,刚准备送进嘴里,听到妈妈说走,她立刻从椅子上滑下来,可手上的好吃的舍不得放下,可把孩子难坏了。何哲远开口了。
“别走,正好一起吃。这么多菜,我们根本吃不完,别浪费了。”
“啊?这?”徐云河惊呼。
苏薇的表情是,啊?这?
何哲远的一句话,惊吓到了两个人。
“那怎么行?然然,过来。”
徐云河急了,上前一步去拉女儿。
何哲远起身从椅子后绕了过来,不由分说,一把将徐云河按倒在椅子上。
“吃,加上你做的菜,这么多菜,你们不吃,我一个人得吃一个星期。”
“我…”
徐云河刚想站起来,又被摁了下去。
“别推三阻四的了,有那个劲就多吃两口吧。”
何哲远的盛情让徐云河无法再去拒绝,只得坐下。
“是啊,一起吃吧,别浪费了。”苏薇不失时机地说道。一是,她现在还不是这个家的主人;二是,既然何哲远开口邀请,她不可能不同意,不如主动开口,这样一来,既显得大方,又能和何哲远有点儿夫唱妇随的意思。
徐云河坐立不安。
胡悦然察觉到妈妈的不安,乖乖地望着妈妈,如果妈妈不点头,她就不会坐下。
“哦,对了,正式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开发区医院的医生,叫苏薇。这位是徐云河。”
“你好。”苏薇骄傲地点头道。
“您好。”徐云河轻声说道。
原来是医生啊。徐云河投去崇拜的目光。只见苏医生乌黑的长发披肩,不经意间轻轻拂长发使其百媚生。明眸皓齿,丰肌秀骨,浑是揉花碎玉。浅米色的羊绒衫,深色长裤。搭配冷色调妆容。优雅气质浑然天成,在徐云河的眼中堪比天仙下凡。
“别太生疏,叫我小苏…哎,你多大?”
“我?二十五。”
“哦,你可以叫我姐姐。”
苏薇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她理所当然的以为徐云河比自己大,至少和自己差不多大,为什么呢?因为已经结婚有孩子了呗。二十五六结婚,然后怀孕生子,现在不是该三十多了吗?谁知道她才二十五岁,正值花样年华。她不由得仔细打量起徐云河来,一直以来,都没正眼瞧过。
“啊?你什么时候结婚的?才二十五岁?”
苏薇仔细地偷偷打量起徐云河。她的肌肤因为年轻而显得纯净自然有弹性,清新的体态和红润的气色,以及精神饱满,让人感受到健康的美好和充满活力。她感叹,女人的年龄真是掩盖不了的。感觉她俩坐到一起,就像是一朵盛开的花朵即将凋零,旁边的突兀地一株青春洋溢活力四射的杂草。
“哦,我结婚早。” 徐云河的脸红了。
“多早?”苏薇咄咄逼人的气势。
“哎哟。”何哲远惊呼一声。
她俩不约而同地望向何哲远。
“你们真是给我整了一桌满汉全席啊。来,大家举杯。”
何哲远半举的胳膊停在半空中。
“哦,对了,然然,你喝酸奶吗?”
胡悦然立刻先回头看妈妈,并接收到信号。“不、不喝。我不喜欢喝草莓酸奶。”
“哦,知道了,草莓酸奶。”
何哲远笑着放下酒杯,去厨房冰箱拿酸奶。
胡悦然又回头看向妈妈,她以为自己做得很好。
徐云河忍住了笑意,伸手摸摸女儿柔顺的短发。
对面的苏薇见何哲远走开去厨房,她立刻沉下脸。何哲远是故意打断她的,她只是想逗逗这个钟点工而已。另外,她觉得方敏办事情太欠考虑,任谁家也不会雇佣一个这么年轻的人。插一句,雇佣钟点工是方敏和前儿媳的另外一个矛盾焦点。前儿媳和方敏闹不愉快,以至不往来,前儿媳要工作,家务事自然需要帮助,可前儿媳宁愿雇钟点工也不让方敏插手。徐云河是在前儿媳在家的时候雇佣的。方敏是之后接触到的徐云河,就职业技术等方面,方敏对徐云河是相当的满意。苏薇想到的问题方敏都想到了,所以才会让徐云河离开。但是在儿子恋爱后,方敏觉得一切稳定后,既然要花钱雇佣人,不如雇佣个干事好的人。这两年雇佣钟点工,方敏深有体会,一个字:难。方敏年纪大了,一个人照顾一大家人是比较吃力的,雇佣一个人分担一下,轻松许多还能有自己的时间以及个人生活。但是,往往雇佣到的钟点工,是事比你还多,今天孩子明天亲戚后天远房亲戚大后天老父母等等--请假。但是在拿工资的时候,却不愿少一分钱。还嘟囔埋怨,怎么能这么计较呢,还记得这么清楚。有的嘴上不说,但暗地里使坏消极怠工。
待何哲远拿着酸奶回来时,苏薇立刻恢复到原先温柔的神态。
“然然,你和姐姐一样,爱喝草莓酸奶。给。”
胡悦然立刻扭过头看向妈妈。
徐云河只能点头。
“哎哟,小徐,吃一顿饭,孩子得看你脸色多少次啊,请你让孩子好好吃一顿饭,行吗?”
“来,不看她,我们吃。”
“就是,吃个饭而已。”苏薇微笑着附和道。
现在的场面已经完全是徐云河的不是,显得小气没见过世面。
“来,干杯。”
苏薇举起酒杯,示意大家共同举杯,显得端庄大气。既然不能回避,那就自如面对。席间,她对胡悦然关心备至,谈笑自若,八面玲珑,整个局面完全被苏薇控制住了,俨然是一位女主人。只是心里巴不得徐云河母女尽快消失。任苏薇怎么想恐怕也没有想到,精心安排的烛光午餐变成了和钟点工一起吃。
“哎,苏薇,你不是说你春节没空吗?怎么有时间的?”
“我快把年底的假都拿出来啦…”苏薇的声音甜出了蜜,“换班换值班我都快搞晕啦…”
“之后呢?没假了吗?”
“嗯,烦人啦。”苏薇拨弄着碗里的饭菜,飞眼看向何哲远。她每一句话后缀尾音。
何哲远温柔地看着她。他俩边吃边聊。
徐云河终于吃完了。她本想坐下意思一下,不负主人盛情就可以了,因为何哲远待人极其真诚。结果何哲远怕她们不好意思,每个人都给夹了一大碗。徐云河吃到撑。不过,苏薇带来的菜,的确好吃。
徐云河松了一口气,可看着桌上的碗筷杯碟就这么走,不合适。她不能白吃人家这么好的一顿,一根筋的她抢着洗碗。
和徐云河抢着洗碗的人是何哲远。
“我来洗。”何哲远说道。
“不用,我唯一的运动就是洗碗。”
“不行,这么多碗,我来。”
“你别小看我,我可是资深洗碗工。”
“那我给你打下手。”
“行。”
徐云河只顾着力所能及地去帮忙,自己不能白吃一顿,没有想太多。
他俩在那儿争,苏薇气得一旁翻白眼,这个女人是真傻还是假傻啊?还不走?你打什么下手啊?是不是故意的?
徐云河是真没猜出苏薇的心思,根本没有往那方面去想。她第一次在何哲远家做家政的时间不长,何哲远的妻子,徐云河只见过一次。现在事隔两年,又重新到了何哲远家,时间也不长,没见到何哲远的妻子以为是忙,或是去外地,根本不知道何哲远离婚的事。让她猜她也不可能猜到,苏薇将会是未来的女主人。
徐云河和何哲远,一个用洗洁精清洁一个用清水洗碗,配合得极为默契。苏薇被晾在了一旁。不是苏薇不想干家务,而是插不上手,主要原因有,环境不熟、没干过家务活…
可不能这样干瞪眼。
“哎,小徐,你女儿找你。”苏薇说道。
“是吗?我洗好碗就过去。”徐云河急着刷碗,连头也没抬。
苏薇不能等,她一把扯下徐云河的围裙,并把徐云河挤到一旁。
“快去吧。”
“是的,快去,别让孩子着急。”何哲远说道。
苏薇立刻系上围裙,占住了位置。
被挤到一旁的徐云河只得擦干手,出了厨房。来到客厅里。女儿正在客厅的沙发上起劲地摆弄着大娃娃。
见到这样情景,徐云河脑袋里短路的线终于接通了,是不是该离开了?
“然然,把娃娃放好,我们该回家了。”
“嗯。”
女儿把娃娃送回后回到客厅,徐云河给女儿背上背包。这次,徐云河没进厨房,只在玄关处打了声招呼。
“何先生、苏医生,我走了。”
“嗯,再见。”
“好,路上慢点啊。”
“叔叔、阿姨,再见。”
“嗯,然然…”
没等何哲远说完,徐云河已经把门关上。
回去的路上,徐云河脑袋炸开锅了。首先是一直懊悔,不该留下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