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睁开眼睛的瞬间，海水灌入了你的鼻腔。

咸涩、冰冷、窒息。你疯狂地挣扎着，四肢却像被无形的绳索捆住，动弹不得。眼前是一片模糊的蓝色，阳光透过水面形成摇曳的光柱。你要死了——这是你唯一的念头。

就在这时，一双手臂环住了你的腰。

那触感冰凉而有力，鳞片刮过你裸露的皮肤。你被猛地拖出水面，咳嗽着吐出海水，视线被泪水模糊。当你终于能看清时，一张脸近在咫尺。

"人类雌性，"那生物用低沉悦耳的声音说，"你属于我了。"

你倒吸一口冷气。这是一张近乎完美的男性面孔——高挺的鼻梁，饱满的嘴唇，深邃的眼窝。但他的眼睛是竖瞳，像猫一样泛着金色的光泽，耳后是半透明的鳍状结构，随着呼吸轻轻颤动。更可怕的是，从腰部往下，是一条覆盖着蓝绿色鳞片的鱼尾，在水面下若隐若现。

"放开我！"你尖叫着挣扎，却被他轻松制住。

"安静，"他皱眉，"我花了两颗深海明珠才把你从拍卖会上买下来。再乱动会引来鲨鱼。"

拍卖会？你这才注意到周围环境。你们漂浮在一片开阔海域，远处有几艘造型怪异的船只，甲板上站着各种半人半兽的生物。有的长着兽耳和尾巴，有的全身覆盖羽毛，全都用贪婪的目光盯着你。

恐惧攫住了你的心脏。最后的记忆是你正在海边度假，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将你卷入海浪。再醒来就到了这个噩梦般的地方。

人鱼——你决定这么称呼他——将你抱起，他的手臂肌肉结实得不可思议。你感到他的鳞片贴着你的皮肤滑动，冰凉而光滑。

"我是沧溟，北海人鱼族第七领主，"他宣布道，仿佛这应该让你感到荣幸，"从今天起，你住在我的水晶宫。"

没等你回答，他抱着你潜入水中。你惊恐地屏住呼吸，却发现一层透明的气泡包裹了你的头部。沧溟的尾巴有力地摆动，你们以惊人的速度下潜。阳光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海底发出的幽蓝荧光。巨大的珊瑚群像森林般矗立，各种发光的鱼类穿梭其间。

当你以为肺要爆炸时，一座建筑出现在眼前。它由半透明的水晶和珊瑚构成，尖顶和穹窿在生物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梦幻般的色彩。沧溟游向最高的塔楼，穿过一道水帘——内部竟然没有水。

你被扔在了一张铺着海藻的床上，湿透的连衣裙贴在身上，冷得直发抖。

"这里太干燥了，"沧溟皱眉，他的鱼尾在离开水后逐渐变成了人类的双腿，只是皮肤上还残留着些许鳞片的痕迹，"但长老说人类不能在水中生活。"

你蜷缩成一团，警惕地盯着他："你要对我做什么？"

沧溟歪着头，露出困惑的表情："养你。"他说得理所当然，仿佛你是一只宠物猫，"人类雌性很稀有，特别是像你这样..."他的目光在你身上逡巡，"...毛发和眼睛颜色特别的。"

你这才注意到自己的金发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这在全是黑发黄肤的家乡本就罕见，在这个怪物世界恐怕更是异类。

"我不是宠物！"你抓起一团海藻扔向他，"放我回家！"

沧溟轻松避开，海藻黏在了水晶墙上。他走近你，你闻到一股海洋的气息——盐、风和某种说不清的清新味道。他伸手触碰你的头发，你猛地后退。

"柔软，"他评价道，"比海葵还柔软。"然后他捏了捏你的手臂，"脆弱。需要特别照顾。"

你刚要反驳，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咕叫起来。沧溟的耳鳍兴奋地抖动："你饿了！等等。"

他转身跳入房间中央的水池，消失不见。你趁机环顾四周，寻找出口，却发现门窗都被某种透明薄膜封住，摸上去像橡胶却撕不破。

十分钟后，沧溟回来了，手里抓着一条还在抽搐的鱼。"吃吧，"他骄傲地递给你，"最新鲜的鲷鱼。"

你盯着那血淋淋的生鱼，胃部一阵翻腾。"人类...需要煮熟的食物。"

"煮？"沧溟皱眉，"像火山喷发那样？"

你绝望地捂住脸。这个强大的生物竟然连最基本的烹饪都不懂。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你费力地解释火、锅和调料的概忥，沧溟认真听着，耳鳍时而展开时而收拢，显示他情绪的波动。

"明白了，"最后他说，"明天带你去海面集市换'火食物'。"他顿了顿，"现在睡觉。"

他滑入水池，只露出上半身靠在池边。你缩在角落的床上，海藻垫出奇地柔软舒适。疲惫终于战胜恐惧，你沉沉睡去。

半夜，你被一阵奇怪的声音惊醒。月光透过水晶墙照射进来，水池方向传来低沉的呻吟。你悄悄望去，看到沧溟背对着你，肩膀肌肉绷紧，手在水下动作着。水波荡漾的声音混合着他压抑的喘息，在寂静的夜中格外清晰。

你瞬间明白他在做什么，脸颊发烫。这时沧溟突然转头，金色竖瞳在黑暗中闪闪发亮。你赶紧闭眼装睡，心跳如雷。

"人类雌性..."他的声音沙哑，"你醒了。"

否认已经没有意义。你睁开眼，看到沧溟游到池边，手臂搭在水晶地面上。月光下，他湿漉漉的胸膛闪着微光，水珠顺着腹肌滑落。

"发情期，"他坦然道，丝毫没有羞耻，"每年这个时候，人鱼族会寻找伴侣。"他盯着你，"但我现在要照顾你。"

你感到一股热流从脸颊蔓延到脖子。"我...我才不用你照顾！"你气愤道。

沧溟失望地垂下耳鳍："长老说人类雌性很脆弱，没鱼照顾的话，可能会受伤。"他潜入水中，只露出眼睛以上部分，咕哝道，"睡觉吧。"

第二天清晨，你被一阵叮当声吵醒。沧溟已经回来了，正在往水晶桌上摆放各种物品。

"给你的，"他指着那些东西，"人类用品。"

你走近查看，差点笑出声。有一把珊瑚做的"梳子"，齿距宽得根本梳不开头发；一个巨大的贝壳，据说是"杯子"；还有几片晒干的海藻，沧溟坚持认为这是"衣服"。

"谢谢，"你努力保持严肃，"但人类用更细的梳子，穿纺织物做的衣服。"

沧溟的耳鳍沮丧地耷拉下来："麻烦。"但他很快又振作起来，"今天去集市。跟紧我，别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