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神app

繁体版 简体版
看书神app > 越轨 > 第34章 心悸

第34章 心悸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七筒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强行逼迫自己进化成为两脚兽,翘着两只肥润的前爪溜进主人房间企图搜刮余粮,然而狗算不如天算,饭没吃到一口,倒是给自己整出了新造型。

杨叙瞋目结舌地看着眼前的乱局,心里缓缓飘起“绝望”俩大字。

他颤抖着嗓音问道:“我是不是进错房间了。”

梁越同也有点震惊,不过他的震惊更倾向于围观热闹者的惊讶,心里只是唏嘘,并不觉得人身安全受到了威胁,因此还能维持镇定,认真地戳破杨叙的幻想:“没进错,就是你的房间。”

杨叙:“……其实你可以说点善意的谎言。”

他不知道该捂脸还是揉头,旁边杵着的梁越同哪里都好,但是看人脸色的技能时灵时不灵的,每次想让他说点称心话,结果却总是适得其反,烦恼没消去,反而心更累了。

对于他的请求,梁越同表示不以为意,遇见问题时,他的很多表达和行动都基于简单直接的行事准则,毕竟在他看来,遇到麻烦就想办法解决麻烦,有瞎叨叨的时间,问题都解决过半了。

“说那么多又不管用。”梁越同干脆了当:“你先把粘鼠板拽下来,然后把狗塞到淋浴间里,我去网上搜搜解决办法。”

杨叙闲来无事发句牢骚,虽然没得到想要的宽慰,不过知道当务之急是解决这只闯祸的狗,也就没纠结那些扯淡话,三两步绕过地上剩余的陷阱走过去。

七筒还顶着新造型原地呜咽,它爪子和狗头被粘鼠板上的胶粘连在一起,行举手礼的同时还投以哀怨的眼神。

杨叙被它的可怜样整的又气又想笑,扶着它的脑袋,小心翼翼地将粘鼠板扯下来,期间因为罪犯的拒不配合,险些也给自己搞个时髦造型。

他把套了身刺猬尖刺盔甲的狗抱进淋浴间时,梁越同终于得出了最终解决方案,他说:“将食用油涂抹在沾染到胶的毛发上,轻轻揉搓一段时间后,胶就会自动溶解,接着采取正常的洗澡流程就可以。”

他抬起头:“你房间有食用油吗?”

杨叙将脑袋摇成拨浪鼓:“你这问题问的,谁没事在屋里做饭?”

“不过没事。”杨叙说:“周阿姨前两天刚买了桶新油,我给你偷过来就是。”

这话本身没有太大毛病,不过梁越同脑袋里却突发奇想:儿歌里有首家喻户晓的“小老鼠上灯台”,虽然现实生活里没看到过老鼠偷灯油的现场,不过阴差阳错,面前这位倒霉人士却要在耗子的连累下去偷食用油,可见缘分。

他脑袋里没忍住一堆胡思乱想,想到最后几乎快凑成首新儿歌“杨叙偷油”。

就在他畅想剧情画面时,蹲在地上的杨叙迟迟未得到回复,仰着的脖子都快酸了,终于纳闷道:“你在发什么呆呢?”

梁越同的思绪正翻飞到某倒霉蛋龇牙咧嘴地爬上桌,猛然回神,再一看蹲在面前的当事人,强烈的冲击导致他神情颇有几分诡异:“没事——你刚才说什么?”

杨叙服了,这救星怎么还带临时断线的,重复道:“你帮我扶住狗,我去厨房把油拎过来,可以不?”

梁越同面无表情地对自己进行了谴责:“想什么呢,这有什么好发呆的?”并在自我反思过后,理所当然地把这些异常归类于昨晚彻夜未眠的负面影响,这才镇定自若道:“可以。”

见他终于恢复正常,杨叙这才心满意足地撒了手,交由新任狱卒看押牢犯,自己则化身江洋大盗,趁周阿姨不备,拆开那桶新买回来的食用油,随后带着灌满的两个塑料杯扬长而去。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俩人理论知识匮乏,在实施的过程中更是认识到了实践的重要性——像梁越同这种直到如何使用煤气灶,甚至能给自己做点家常便饭的,已然属于同龄人中的上上水准,然而在处理这种棘手事情时,仍然显得心有余而力不足,更何况杨叙这么个只知吃喝玩乐的懒蛋。

梁越同伸手辖制住扑通乱动的狗:“你就按照我刚才告诉你的流程,慢慢来。”

杨叙犹豫后坚定了决心:“行吧,船到桥头自然直。”

不过规划起来是这么回事,执行起来就显得不那么美妙。七筒并不满意与仇人进行近距离接触,多次强行挣扎开,甩着油脂丰富的毛发给俩少年人一顿劈头盖脸的袭击。

梁越同因为躲闪不及,被油点糊住了眼睛,变成睁眼瞎,语气间带着点慌张:“有纸巾吗,我眼睛睁不开了。”

杨叙伸着俩巴掌全力保护自己的帅脸,然而还是被搞得很狼狈,慌不择路道:“你别动!我去给你拿。”

他说完霍然起身,麻溜地推来淋浴间的门,还不断叮嘱:“你别眨眼睛!”

梁越同闭着眼睛,听着脚步声在房间内不断徘徊,在一阵微弱的停顿后由远及近。

在听到淋浴间被强行拽开的下一瞬,几张柔软的面巾纸被叠着按压在他的眼皮上。

杨叙语气焦灼,擦拭的过程中还频繁询问:“有没有不舒服,要不我一会儿带你去诊所看看?”

梁越同睫毛根部仍然残存着油渍,看东西也有几分不清,他正准备说“没什么大事情”,就看到杨叙担忧地凑近了几分。

他的面容模糊不清,却霎时占据了视线的所有空间,梁越同眼睛不由自主地睁大了,在这种严刑逼供式的关心中,感觉到一股不知所措的心悸。

“我怎么有点心慌……是因为昨晚没睡觉吗。”梁越同心想。

在雏鸟情结里,有幼崽对睁眼瞬间看到的活物产生特殊情感依赖的解释,这是因为在严峻的自然环境中,新生命必须快速确认自己的保护者,以此来增加存活几率。

可是梁越同一不是幼崽,二没面临生命危险,于是这条理论像是荷叶上的露珠转瞬即逝,又成功回归到了昨晚的睡眠上。

而杨叙并未察觉到梁越同的异常,在没得到回复后下意识以为眼睛不舒服,双手托着他的脸,正准备看看眼里是否有红血丝时,梁越同终于说话了:“我自己擦擦就行。”

杨叙:“真的没有别的不舒服?”

“没有。”梁越同从他手里接过纸巾,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两眼,虽然没再说其他的,但是总觉得刚才的心悸不像好事,像是疾病突发前的预兆。

他默默下定决心:“过段时间要去医院做个检查。”

帮七筒恢复狗形的伟业又持续了一小时,期间狗都被折腾累了,趴在地上做任人宰割的鱼,俩大活人也被折腾的够呛,在逼仄的空间里累成气喘吁吁的狗,总而言之,谁也不肯互相放过,只好彼此折磨。

好在酷刑也有结束的一刻。

七筒顶着油光水滑的皮毛,走姿风骚地下了楼,因为过于出众,成功引起宋女士的注意。

“诶,这狗怎么回事,怎么一股菜籽油味,是不是又偷吃了?”

周阿姨同样百思不得其解:“不应该吧,中午的饭菜都在冰箱里呢。”

七筒刚被折磨了数小时,眼看这么大个屎盆子要往头上扣,瞬间“嗷呜嗷呜”地扑着身子表达不满。

可惜人类对于语言的研究还仅限于同物种,针对于跨物种的交流全靠运气,七筒运气不好,因此并没有人为它伸冤。

而此时此刻,在楼梯上蹑手蹑脚,正准备往隔壁逃窜的俩人听完了全程,互相对视一眼后,默契地在嘴边做了个拉链的动作,不过梁越同的手守着己方地域未曾过界,杨叙则眼睛一转,坏水冒了出来。

杨叙脑袋里的鬼主意跟滚落的雪球似的,个子窜的越高,想使的坏就越多,不过近年来因为知晓人情世故,所以刻意收敛着,实际上还是个气死人不偿命的主。他看着梁越同严屏息凝神的样子,突然坏上心头,于是手又滚过了社交距离的界限,贴着梁越同的嘴边比划着手势。

梁越同:“……”

四目相对,空气短暂地凝滞住,紧接着轰然乱成一团。

“小点声小点声,别让我妈发现了!”

“我还想问你什么意思呢,嫌我吵?诶,别碰我脖子。”

“碰碰脖子怎么了,又不会——我靠,你耍阴招!呕,我要断气了!”

杨叙擒贼不成反被擒,坐在楼梯拐角的平台上,背部被台阶棱角搁得生疼,哭笑不得地看着被惹毛后跟他较劲的梁越同。

梁越同坐在他旁边,手肘处勒着他的脖子,大有要跟他同归于尽的阵势。

他刚才在浴室折腾了太久,此时形容狼狈,格外颓丧,成功突破了平日严加防守的界限。

杨叙看得想笑,还想再伸手去撩拨一下,然而目前受局势所迫,只好求饶。

还没等俩人商讨处和平共处的协议,搞出的动静成功惊扰了楼底下巡逻的太后娘娘。

宋萃荣朝楼梯的方向喊:“小叙,你俩干什么呢?这么大的人了,有矛盾就好好解决,别在楼梯口打架。”

太后娘娘的威严霎时碾压至前。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俩人噤若寒蝉地对视着,彼此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惊恐,在未进行言语交流的情况下,瞬间交换了停战修养的请求,你馋我我扶你地站起身,马不停蹄地又奔回房间。

当晚,因为白天的教训过于惨痛,杨叙翻出闲置很久的钥匙给房间上了锁,又以耗子没被抓住为借口,强行在梁越同家继续留宿。

这里没耗子没狗,他很快好了伤疤忘了疼,又变成统御万物的皇帝爷,理所当然地征用完洗澡间后,就窝在床里侧玩游戏,期间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梁越同闲聊。

杨叙想起下午没写多少的作业有点头疼:“你作业是不是快写完了?”

梁越同面向床外侧躺着,被子拉到脖颈处,眼都没睁:“差不多,好像就剩两三张了。”

这时候就能看出规划与否的重要性了,杨叙除了第一晚时心绪来潮,做完了数学卷子,其他科目基本上处于荒地待垦的状态。

“如果可以回到假期第一天,”杨叙唏嘘不已:“我一定好好写作业。”

梁越同说了八百遍劝写作业的话,没一句钻进他耳朵里,眼下被这厮的不要脸气昏了头,思考后,果断放弃交流,伸手拽着被子盖住头顶。

杨叙:“诶,你蒙被子干什么?别憋死了。”

梁越同没搭理他,反而把被子的四角都掖在身下,以防某人突然袭击。

杨叙龇牙咧嘴地嘟囔了一会儿,旁侧的人仍然没有半点动静,估计是睡熟了。他奔波一下午的疲惫终于显露头角,掩着嘴打了个哈欠,悄无声息地下床关了灯,摸黑躺会了床上,不一会儿也陷入了熟睡。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