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
沈秋延牵着小沉的手来到华池边,华池依旧迷人眼,两人脱去锦衣绣袄进入池水中。
皎皎无瑕的白莲清雅四方,一点一滴的为华池水注入疗伤的灵力,沈秋延看到小沉身上的伤口泛着微微白光,眼底尽是满意。
不觉的,逐渐的,小沉紧依在沈秋延怀中。
恍惚间,小沉感受到沈秋延平稳的心跳,有间续的,他凝住神色,心想要是永远如同这般,岂不甚好。
小沉心中恍然,不明白自己为何有这种想法,又回想白天看到师尊和二皇子谈笑风生,他又莫名的难受,自己甚至是不想让师尊靠近其他人。
自己就像那时一样,不知道原因,无由的蹦出这类似的想法。
二人紧靠着却无言语,都在思索着。
看向还未张开的柳叶眼,沈秋延盯着出了神,他在猜想,小沉未来的模样会如他预算的一样吗?洒脱
终于,空中悬挂着白水晶的丝绸舞动了第179次时,沈秋延打破了此刻的安宁:“小沉,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未来会是什么样的?”
小沉突然间停下摆弄白莲的手陷入无止境的回忆,自己的未来吗?
自己经历过战争,因弱小而被欺压,有师尊的庇护才有如今的自己,他不想回到曾经,也不想总仪仗师尊。
片刻后,小沉一脸严肃的回答:“小沉想用自己的力量,来……”
“嗯?”
“来保护师尊!”
这个回答让沈秋延吓住了,对着那双严肃的柳叶眼,他暗想:为何?不是图财务利益,不是图位高权重,或者其他,总而言之,不因是自己……
为何,却又是……要保护自己……
见沈秋延迟迟没有动响,小沉难免泄了气,以为沈秋延不相信自己说的话,或者是不信自己日后有这个能力。
越想越伤心,连自己离沈秋延越来越远了都没发现。
沈秋延看着小沉瘦瘪的后背,说道:“为师信你。”
华池再次寂静了良久。
远离沈秋延的小沉,逐渐的回到沈秋延身边,依靠着,感受着四周的热气,聆听自己的心声。
小沉这些时日见识到从底层到顶端,弱小到强大,对人处事大不相同。
他明白唯有强者为尊。
掌中抚莲,坚定的对沈秋延说:“定不负尊。”
柳叶眼中充满对未来的希望与追求。
沈秋延冁然而笑:“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
二人离开温暖的池水,穿戴整齐的沈秋延别过身,观赏起碧月。
碧华上迢迢,
娇娇月色中,与沈秋延的神情同为孤寂。
“师尊?”沈秋延停止思考,转过身看到一袭白衣的小沉与自己面对面,两人注视着,师尊好像仿若见小沉未来的身形。
而小沉却觉得师尊虽近在眼前,却有一种若影如实的感觉,令他害怕担忧。
“为师带你去个地方。”
沈秋延在月光下对小沉伸出洁修长的手掌,两人牵着手漫步石板路上,肩披月色,相伴尤馨。
小沉和师尊待了数日,性格也染上同样的冷清,他没和以往一样期待的询问师尊去哪里,默默的牵着沈秋延细长的手掌,感受师尊独有的温度。
在偌大的十泽阁里,两人左拐右绕的来到一屋前,不知道这里又是师尊的哪处住所,只知道屋内肯定和华池一样,或者甚至比华池还要豪华。
小沉被师尊领进屋内,却里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没有用水晶打造镶嵌或者玉锦铺地,全屋都是纯木风,清新淡雅。
轩愰下面放了几盆茶花和兰花,红如火心,白如淡水,两人走到房间中央时,小沉才发现这间屋子不寻常,两面墙壁被橱柜严丝合缝的覆盖。
戏水龙珠、九天玄火、索魂枷锁、霜刃、契魂环链……
这些武器都是千百年前参加过大战的武器,世人皆认为这些武器完成自己的使命自动消失了,却不想一个不落的全出现在沈秋延的隐宝阁中。
“看看自己喜欢什么,尽管挑去。”沈秋延看着被珠光宝器迷了眼的小沉说到:“小沉,你看看喜欢哪件?师尊赠予你。”
小沉此刻心中有一个想法,是不是只要他喜欢的,师尊都会给他?
那……
思想斗争片刻,小沉还是放弃了这个大胆的想法。
嘴上应着:“好的师尊,等我再仔细看看。”
沈秋延口齿清晰,言语缓慢的为小沉介绍着每件武器。
“此珠称为戏水龙珠,是上古海龙王的法宝,能随意调配海江,不论朝代如何变回,只要此宝现身,龙宫里龙王都得答应拥有法宝人的要求,全心全力的为此人效劳。”
龙珠由多种蓝色汇聚,是淡水的清蓝也是大海的深蓝,若是在黑夜拿出,会散发出一种吸引人鱼的独特光芒。
“师尊有向龙王要求过什么吗?”小沉以为拥有戏水龙珠的师尊有向龙王要求过什么东西,好奇的问着。
“没有,本尊无所求。”
沈秋延实话实说,他不缺法器,想要用什么凭自己的能力绰绰有余。
在师尊细致介绍下,小沉竟听的着了迷。
师尊的声音温润近人,小沉竟想师尊要是只对他一个人说话就好了。
猛的,小沉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有点奇怪,不解自己的想法,只知道心灵的声音就是如此。
声去复回,一只愿洁鸟收起柳绿色的羽翼停落在窗前,见屋内的人观赏的如此专心,似乎是想引起注意。
“啾,啾啾——”愿洁鸟张开翅膀挥动着发出声音,嘴里好像在碎碎念着什么。
二人被愿洁鸟的动静吸引,小沉看到愿洁鸟在窗边,好奇的看着它接下来的动作,沈秋延粗略瞧了眼眼愿洁鸟,愿洁鸟直接飞进屋内,沈秋延伸出左手翘起食指,愿洁鸟乖巧的停留在手指上,面对着沈秋延左右抬了下脑袋。
沈秋延习惯的摸了几下愿洁鸟的毛茸茸的脑袋,就带着它朝小沉走去,俯下身让小沉近距离观看愿洁鸟:“小沉,你看。”
小沉张开双手,愿洁鸟歪着翠绿的小脑袋瞧了瞧小沉,乖乖的从师尊的手指跳下,站到小沉的手上,小沉从没见过如此听话的鸟。
仔细端详着愿洁鸟,它虽乍眼看去都是绿色,但细瞧还是能发现区别的,脑袋的颜色比背部的颜色深,而且胸前有一小片白色的羽毛,尾部的颜色由浅到深,边缘有一层金色的毛绒,似为它描了边,愿洁鸟的眼睛周围是灰黑色的,同画了彩妆般,显着更加高贵。
愿洁鸟见小沉直盯着自己,直接飞到小沉头上站着,“啊?你干嘛呀,师尊快帮帮我!”愿洁鸟在小沉头上乱蹦,有着敏捷的身手,小沉总是差一点就抓到它着急对师尊求助到。
沈秋延看着小沉被愿洁鸟玩闹也不生气,愿洁鸟玩的也是不亦乐乎,莞尔一笑伸出手指,愿洁鸟见状停下对小沉的捉弄,飞到沈秋延手上看着眼前被自己糟蹋的发丝凌乱的小沉,“啾啾啾”的叫着。
“都别闹了,小沉,此鸟名叫愿洁鸟,他们和其它的鸟类一样栖息在十泽阁的树干上,许是许久没见过新面孔对你有些好奇。”沈秋延另一只手为小沉理着发丝。
“愿洁鸟?”小沉乖乖站直,重复着愿洁鸟的名字。
愿洁鸟一听小沉喊了自己的名字,“呼-”一下飞落在小沉手心,愿洁鸟与小沉互相打量着对方,小沉用同样的动作摸着愿洁鸟的头,愿洁鸟很舒服一样也用自己的脑袋贴贴小沉的手指,“嘿,师尊你看!”小沉见愿洁鸟喜欢自己,着急的对师尊分享。
沈秋延轻抬嘴角:“它很喜欢你呢小沉。”
愿洁鸟歪着脑袋看着二人,随后转过头在自己尾羽间左右扒拉着,揪出一根尾羽放在小沉手中“?师尊,愿洁鸟这是怎么了?”小沉不明白愿洁鸟好端端的为何拔羽。
沈秋延自然是看到了,心中有些惊奇:“它很喜欢你,这是在对你许诺完成你的一个愿望。”
沈秋延知晓愿洁鸟赠羽的原因,只是有些疑惑,愿洁鸟与小沉初相识就许诺,自己收到它的赠羽还是因为自己默许它们在十泽阁安家,愿洁鸟以表谢意,沈秋延现在自然无愿相求,只是小沉的呢?
他好奇这个孩子是有什么愿望。
看着愿洁鸟,小沉开口道:“谢谢你,不过我现在还没有什么愿望,要不你把羽毛在按回去?”
愿洁鸟在手掌上后退了一小步,慌忙摇了摇头拒绝。
“无妨,愿洁鸟的许诺无可更改,日后有什么想要的,再同它说就好了,它都会完成你的心愿,愿洁鸟是很通人性的灵鸟。”师尊替愿洁鸟解说着。
此时的愿洁鸟附和着点头示意。
“这般神奇吗?那谢谢你啦,愿洁鸟!”小沉的柳叶眼弯弯着感谢道。
愿洁鸟张开双翅抖擞了几下,随后注意到一个金玉碗中躺着的种子,凝神展翅,它飞进金玉碗中叼起种子含在嘴中飞到小沉面前,小沉伸出手接过种子,黑溜溜的种子滚落在手心发出微弱的黑金光芒,愿洁鸟啾啾啾的叫着,小沉不明所以,问道:“师尊,这是什么?”
这个种子是结缘树的种子,很难养活,沈秋延自己已经种死了一大把结缘树的种子,怕结缘树灭绝在自己手中特此留下一颗种子,没想到这结缘树和愿洁鸟一样,居然对小沉有感应,这倒是让沈秋延深觉奇怪。
沈秋延:“这是结缘树的种子,待它花开枝头时,就可了结你的一个缘分,不过它很容易死亡,世间仅剩这一粒种子了,小沉你要种嘛?。”
小沉认真的询问:“结缘树?是什么缘都可以成真吗,师尊?”
沈秋延肯定着:“自然,有情即可结缘。”
小沉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内心五味杂陈,像是在思考着自己的某种感情,抬头对沈秋延说:“师尊,我想试试,师尊能陪我吗?。”
“好,今日本尊有些事,日后再种吧,你想想自己想重在哪里。”沈秋延答应小沉。
小沉被沈秋延牵着手离开隐宝阁,愿洁鸟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张开双翼飞出屋外,屋内的珍品逐个散发出独特的光芒,随即暗淡下去,恢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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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花香四溢,走道两侧的紫薇花开满枝头,沈秋延依旧牵着小沉的手不紧不慢的往自己的寝殿走去:“本尊过会儿要在十泽阁开会,小沉也一起去吧。”
小沉回想起那日齐秦和师尊的对话,便没有问会议的内容,乖巧的应道:“好。”
沈秋延来到十泽阁的大门前,看着门上隐约显现的符文制,这些符文制都是沈秋延为了维护十泽阁而亲自设计的,传闻待有危险入侵符文制就会提醒沈秋延,开启落咒,凡入侵者将会陷入炼狱,所见到的十泽阁并不会是美丽的,而是长满荆棘骨的繁花向他们索命,摧毁命数永世不得轮回。
传闻并不假,但沈秋延觉得符文制的用处并不应是如此,因为符文制是会在强大摧毁力下破碎,待符文制散落之时,所到之处无论多大损伤都会逐步愈合,当然,这只有沈秋延知晓,因为善人善用,恶人恶思。
小沉跟着沈秋延来到十则阁弟子的训练场,远远就瞧见箭羽像跟屁虫一样,粘着一名眉眼俊俏的男子,似乎交谈着什么。
箭羽瓜兮兮的道着歉说:“哎呀,大师兄,你就别生气了,我也不是故意偷吃厨房的梅花糕的,那蒸笼里不是还有吗,我吃一块不碍事的……”箭羽道歉着,身后的小尾巴直愰个不停。
“你啊,你要真吃个一两块倒无所谓,可你一下子吃的只剩一块了,还好发现的早来得及重做,要是被师父发现大会的糕点都上不齐,他定会怪罪于你的,到时候有你苦头吃……”那名男子左手扶着佩剑右手揪着箭羽的小尾巴。
“哼,那个老头才不敢拿我怎样呢,我身后可是有师尊在的,而且他要是真的敢怪我我就再去把他胡子剪了!”箭羽被揪着尾巴不服道。
想当年箭羽刚偷出来玩,因为好奇可犯了不少错,刚开始箭羽还知错就改,久而久之,它摸索清楚沈秋延的地位威严,此后开始放飞自我。
后来大着胆子将严长老惹急了,长老气得直跺脚说要向师尊告状,箭羽又气又怕,晚上趁长老睡着将他的胡子剪的稀碎,长老没了胡子不敢见人了,硬是躲在屋里等胡子长长点才敢出门,后来说要对师尊告状的事也不了了之。
那时自然是有些风声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