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芋圆跟郁西说对方只有一颗头时,她就意识到对方应该不属于魔怪范畴。
她在眼睛看不清的情况下冒然上手,不仅会解决不了问题,说不定还会伤人伤己。
所以郁西故意去激怒那颗头,一来可以摸清对方的路数,二来说不定还能把战场从这个狭窄的卧室转移出去。
没想到对方竟然直接被小青给解决了,不顾郁西有一件好奇的事:田左一家在门口贴了门神画,为什么那颗头,还能在夜晚家门紧闭的情况下进来?
她刚想张口向夫妻二人了解一下情况,结果看到刚刚摆脱死GAY的人,正在自己的肩膀上摸来摸去。
在意识到一直叫自己老公的鬼东西,终于不见的时候,田前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没了,肩膀上的那颗令人恶心的男人头终于不见了!”
紧接着他一把抱住自己的老婆,“老婆!那东西终于不见了。一想到我前两天睡觉的时候,那什么就在旁边一直盯着我,我就觉得好吓人!”
明明是高大的猛男形象的男人,却小鸟依人地靠在自家老婆怀里诉苦。
“好了~”被强抱着的女人推了自家男人一把,在他耳边小声提醒道:“还有人在这儿呢~”
田前顺势从自家老婆怀里出来,朝郁西的方向招了招手。原本站在房门口的田左噔噔噔地跑了过去。
他牵起儿子的手,膝盖一弯竟然直接对着郁西跪了下来,田左也跟着父亲跪了下来。
郁西从芋圆口中得知,田左父子给自己跪下了,吓了一跳。伸出手往前摸索着,想将人从地上提起来,“你们给我跪下来做什么,赶紧起来啊!”
哪知田前一下把她的手推开,接着朗声道:“救命之恩不可不跪。从今天起您就是我们田家的大恩人。往后只要您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只要跟我说一声。我田某定当全力以赴!”
郁西:这话好耳熟,在哪儿听过。像是一群身穿长衫,留着长须长发的男人们会说的话。
“儿子!磕头!”说着两人一起弯腰,就要给郁西磕头。
郁西一听赶忙摆手拒绝,“磕头就不用了!”老人常说让比自己年龄大的人给人磕头,被磕头的那人可是要折寿折福的。
她上辈子、这辈子已经够倒霉了,不能再更倒霉了。再倒霉下去,她可就活不下去了呀。
田前态度坚决:“不行!头也是必须要磕的。”
郁西:“让你儿子代你磕两个就算了,那什么父债子偿,我正好有事要问你。”
田前被郁西父债子偿的说法说服了,他点头从地上起身嘱咐身后的小孩,“左左,你代替爸爸给这个阿姨磕三个头。”
“好。”田左哐哐给郁西磕了三个头,田前:“您有什么事要问我?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田前老婆看着老公,心理决定以后让儿子少看些武侠片。
郁西:“我之前听小朋友说,你是从你母亲家回来后谁不着的?这大概是什么时候?”
田前:“大概三四天了。那东西说了,他是在顺马水库跟上我的。”
三四前天?郁西心里算了一下时间,那会儿她好像还没给小区居民发画呢。那东西在贴画之前就进了田左家。
只是这东西没到夜晚,白天就能跟人进门?
这违背了她之前知道的常识:这些东西只能在夜幕降临后才能出现。
这让郁西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她叹了一口气。她决定明天找路行问问,之前是否出现过这种情况。
“好了。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门口的门画一定要保管好。”自从知道那个死GAY,白天就能出来跟人回家后,郁西没心思再管其他的事。简单交代几句后,就准备离开。
“好!我们一定好好保管门神画。”田前重重点头。自从郁西救了他的命后,郁西的话在他眼中的分量那是直线上升!
“告辞。”郁西朝着站在一起的一家三口挥了挥手,“你们早点休息,那窗帘最好拉起来。”
房间的窗帘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拉开了,田前一听郁西的提醒,立马走到窗边将窗帘拉上。
等他回头后郁西依旧站在原地,那表情动作跟他去拉窗帘前一模一样。难道是窗帘还没拉好,田前又回过头看了一眼。拉好了呀,“是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有。”郁西突然意识到:她的眼睛能看见了!她之前一直像戴着挂满白雾的近视眼,现在镜片上的白雾突然消失。眼前的画面一下变得清清楚楚。
甚至比之前还要清楚,她甚至能看清田左 眼睛上被泪水打湿的睫毛。
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似乎是在田左爸爸说,一定会好好保管门神画之后……
“你睡了吗?我有点事想问问你。”郁西从田左家出来,没有立刻回保安亭睡觉,而是掏出手机给路行发了信息。
她站在原地等了一分钟对面没有回消息,“算了,明天再过去找他吧。”
第二天郁西巡视完小区,早早到跑到了路行家门口敲门。
她敲了半天,路行才顶着刚睡醒的鸡窝头开门。 “有事吗?”
一回生,二回熟。郁西十分自然地推开门走进去,一屁股坐到客厅沙发上给自己到倒了杯水。等喝了一杯水后,“怎么敲了这么久才开门?”
路行拄着拐杖跟在她的身后,“你眼睛好了?能看见了。”
郁西:“是啊,能看见了。”
“真是恭喜啊。”路行盯着茶几上郁西刚放下来的水杯,“你这么早来找我,应该不是专程来告诉我,你眼睛康复这事吧?说吧,这次来是为了什么事?”
“要是你昨晚回我消息了,我估计那时候就过来了。我能撑到今天早上来已经很不容易了。”郁西说。
听到对方狠不得连夜过来,路行的态度认真了起来,他靠着沙发的背一下坐直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郁西:“你还记得昨天傍晚,我干儿子不是带了个朋友到我们面前来吗?说是他爸爸好几天没睡好那事。”
路行:“我记得,他们家出事了?”
郁西点点头,“昨天晚上我睡得正好,那小孩突然给我打电话,让我赶紧去他家救他爸爸。”
“我过去的时候,还是那小孩替我开的门。”郁西将昨晚发生的事,长话短说地说给路行听。
最后郁西问出了从昨晚,就一直围绕在她心头的问题。“你们之前有碰到这种,白天就能出来害人的东西吗?”
“没有。”路行的表情十分凝重,“这么多年,我们从未碰到过这样的情况。”
“你还记得他是在什么地方跟上那家男主人的吗?”路行问。
“记得,顺马水库。”
“我可能需要去那边看看,一起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