哆唻咪高三（十二）班——
“你昨晚上学到几点。”
“呵。”同桌抬手比了个二，两点睡，六点起，阎王夸我好身体。
这都拿阳寿学习呢。
你当跟你闹着玩儿呢，高三体验卡，一开学就是地狱开局，欢迎您来体验。
孙礼左手边儿是历史书，右手边儿是化学卷子，甩了甩刚写最后一个大题发现没墨水儿了的笔芯，突然就破防了：“没记错的话咱这叫垫底班不是叫实验班吧？”
赵乾：“都高三了你还想垫底？王鹏牛都吹出去了你丫还想垫底。”
现在的高三（十二）班今非昔比，原本的垫底班直逼火箭班地位，从他们的案例成功开始推行全校走班制，科目分层ABC级，根据学习进度动态调整，老师们工作量更大了，但看到学生成绩实打实的上涨，都乐意多付出一些，也亏了2052届这群人，哆唻咪的学弟学妹们也是过上好日子了。
周吾：“我跟你们说，就剩下这最后一年了啊，说啥也得考上，下届，下下届，根本就没有历政化这个组合，你们要是不想从高一开始复读，最好是考上。”
石安然捧着杯枸杞红枣茶猛吸一口：“谁懂啊，我现在都开始头悬梁锥刺股了，感觉我们全村儿看我都像看希望，我别叫石安然了，我叫石希望得了。”
金珊玉：“你等下什么课？”
石安然：“我数学差啊，等下去上数学B班，你快看看我，我最近真的眼里都没光了，高三啥活动都不给参加，前几天看高一军训都是我唯一的娱乐活动了。”
谁天天学习能眼里有光啊，除非不学习。
你别说，还真有。
索琛：“这都干嘛呢大早上一个个儿怨天尤人的，打起精神来。”
孙礼：“琛总，你游戏小号给我玩儿一把行吗，我就悄咪咪玩一把，自从开学我连着一星期都没见过游戏长啥样了。”为了保持专注度，他跟赵乾俩人互相把对方手机锁柜子里了。
索琛：“……”真没想到这几块料现在也是不负众望上了，“给。”惨也是真惨。
孙礼：“再生父母！我保证好好混不给你掉段！”
向愈：“怎么样，是不是看见他们，觉得每天训练好像也还行。”至少您还有奖金拿。
索琛心说他们看见我也觉得每天学习好像也还行，大家各有各的苦法儿：“别说他们了，下周六晚上想怎么过。”
向愈环视了一下全班半死不活的样子，晃了晃手机，“发稿费了，我看大家最近都累得够呛，带大家一起热闹下？”
索琛：“呦呵，愈总要请客啊，”他把向愈的凳子往前拽了一把，眼神幽幽地：“那我呢。”
“你不是有假期吗，一起啊。”向愈支起下巴看他：“我们高中生的钱都有用，刷小琛总的卡成吗。”
“当然，”索琛：“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说了卡是你的想干嘛就干嘛，但是总得给我点儿好处。”
向愈下周六生日。
十八岁生日。
向愈领会了他话里的意思，就含着笑看着他。
索琛：“别笑了，笑得这么好看也没用，快说，那我呢。”
向愈凑近了些，顾左右而言他：“礼物给我准备了？”
小臭鱼，还敢提礼物这回事儿呢。
两个月前，索琛十八岁的生日的时候，向愈画了巨大的一幅他的画像给他，画得相当漂亮，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为此向愈提前一个半月偷偷找了间美术画室，早出晚归的不知道在干嘛。
索琛收到礼物之后又笑又气，瞒着他这么久，每次都不让跟着原来是干这事儿，天知道他连后面自己惨遭抛弃的剧情都临摹了八百遍了，强.制追人的剧情都想好了，结果一颗甜甜大苹果给他砸晕了。
后果就是向愈被索琛压着亲了一晚上，说好以后礼物可以不要，但不能有任何事情瞒着索琛，他心脏都快骤停了，这哪是惊喜，根本就是惊吓。
向愈笑得够呛，他早发现索琛的小别扭了，可是有的人自己都快气炸了也不问，不给他个教训不知道长嘴。
然后顺便体验了一下自己的教学成果，即——对方到底有多长嘴。
索琛用向愈卫衣上的带子在自己手上捆了个蝴蝶结：“这个行不行。”
向愈：“不行，想要点儿别的。”
索琛又绕了两圈：“别的可以要，这个也必须得收。”
向愈：“还有强迫别人收礼物的。”
索琛：“嗯哼，不然别的礼物也不给。”
向愈往回扯了扯带子没扯动：“你这是捆绑销售，违法的哥。”
索琛唇角缓缓上扬：“下周六不就不违法了吗。”
——周六——
流光溢彩的金属礼盒，印着可爱图案的各色礼物袋，眼花缭乱地堆了大半个桌面。
“干杯！”
“来我们谢谢愈哥带咱出来玩儿啊！”
“愈哥生日快乐！”
“十八岁生日快乐！”
“哈哈哈我大班长今天真好看啊。”
“生日快乐！”
向愈举杯：“谢谢大家能来，同乐。”葡萄酒不甜，也不太好喝。
向愈今天本来只是随便套个卫衣就出门了，结果出来第一面居然是见到石安然这个仪式感极重的小丫头片子，她让金珊玉先留下等着招呼全班人，自己则是带着向愈火速狂奔了三个街区换了这一身行头。
“别人十八岁都要穿礼服呢！你不用这么夸张但也不能这么随便吧。”对不起这张盛世美颜！
强行被精致捯饬了一番。
石安然今天给他穿了套特别不一样的衣服。
精心打理过的头发，黑白相间的水墨丝质衬衫，锁骨间还缀了条金属质地的choker，和他原本戴着的小鱼项链交相辉映，一碰还有轻轻的叮铃声响。
这气质绝了。
收拾完了石安然自己先尖叫了一顿“啊啊啊漂亮”，旁边的导购也目不转睛频频点头，店里这套衣服配给这小帅哥再合适不过了。
向愈转身看看镜子里的自己：“你确定我要这样吗？”
石安然已经开始对着他咔嚓咔嚓拍照片了，都不用修，原图直出，晚点就卖给琛总，她有经验，肯定特别卖得上价。
石安然：“信我，今天就是你的主场，咱必须这样的，一会儿琛总来了绝对看你眼睛都不带转的。”
虽说琛总好像平时也那样……但是今天她班长太太就是格外好看不接受反驳！
果然向愈一进包厢的门，全班人倒吸一口凉气。
怪不得别的班的都说他们十二班的人吃得真好啊，想来他们班到现在连早恋的也见不到几个全有赖于十二班的颜霸们吧？哎，虽然自己长啥样心里有数，可这细糠吃多了还怎么好好当山猪啊！
赵乾：“来一起碰一个，先吃饭啊，一会儿咱们隔壁转场还有节目！”
同学：“琛总呢？”
郑旺：“他得晚会儿能到，让咱们先吃。”
周吾：“没看我都不问，总归也不是为咱来的。”
“哦~~”大家心照不宣。
孙礼：“没成年的都不能喝酒啊，这有果汁，成年的可以！”
向愈作为今天刚刚成年的人，当然不可能让他喝果汁了。
【雨巷：还没到吗。】
【对象：[语音]】
——“在开车小鱼宝贝，马上。”
他现在可是有驾照的人，副驾第一时间贴了“小鱼专用座”几个大字。
向愈觉得听筒里的声音有些远了，他有基本的正常意识，只不过好像周围的景物都变慢了。
石安然注意到旁边的状况，大班长这是？不能喝啊！
嗨呀，那这不就……
大！好！事！吗！
赶紧戳了索琛一条私聊，【凯撒大蒂：琛总速来！】
索琛到的时候，大家都热闹地边吃饭边聊天，向愈也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复着，但明显状态和平时不同。
索琛：“小鱼？”
向愈：“你来啦，”向愈见到了想见的人，声音都软了些：“先吃饭。”
索琛用眼神询问石安然这怎么回事儿。
石安然：“我捯饬的，好看吧。”
好看……不是，谁问你这个了！
“嘿嘿，我还拍了照片呢，一会儿发给你。”
索琛低头嗅了嗅气息：“谁给他喝酒了。”
石安然：“这可不关我事啊，小李子说的今天成年了的都要喝酒，那谁知道愈哥也……”
孙礼正跟旁边同学吹呢，下一秒就被索琛拎起来了：“你让他喝的？”
孙礼人都是蒙的：“啊？”
向愈眨了眨眼，扯了下索琛的袖子：“别凶。”
“不凶，”索琛给人扔回去：“回头再跟你丫算账。”
孙礼连忙跟周吾换了个位置，保住血条，尽量离这大爹远点儿。
索琛坐下，“晕不晕？”
向愈摇摇头，往索琛旁边凑了凑，没什么特别的感觉，细白的手指单手开了罐可乐，递了双筷子给索琛：“开得很急吧，你快吃。”
好像是没什么异常，但觉得今天的小鱼好像格外地有些乖顺——除了这身他从没见过的打扮之外。
向愈生日这一场就像是十二班众人学习到近乎枯竭的心灵迎来的一场及时雨，大家都格外开心。
“点歌啊！点歌！”这么多人的场合怎么可以没有KTV环节呢，小然姐一马当先复刻了一场《我姓石》表演，实力证明自己崴了的脚没留下任何后遗症，场面抓马得相当有水平，笑得众人停不下来。
“咱玩儿点儿什么呗？”
“玩刺激的。”
那当然是少不了KTV经典项目“真心话大冒险”啊！已经有人开始查问题和冒险攻略了。
赵乾扔了个空瓶子给郑旺：“小狗子，从你开始转。”
郑旺还在激情热舞，闻言马上跳过来跟众人凑一起：“我转就我转！”
酒瓶在桌案上疯狂旋转，不负众望地指到了还在状况之外的寿星。
郑旺拿手机晃了晃抽题软件界面：“愈哥！选吧，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向愈拧着眉思索了一下：“大冒险吧。”
抽提界面快速刷新，“停！”
——
“在场选一个人，以他的脸为九宫格……亲！手！机！号！码！”
“……”
音乐都停了，所有人齐刷刷地看向索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