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念致埋怨他,“都快被保镖发现了。”
无人经过的角落里,任故文抱住他,哄着他,“我的错,念致别哭。”
“没哭,”单念致是男子汉大丈夫,伸手粗鲁的抹了一把脸,否认道,“这是刚才雨水飘过来的。”
“眼睛也红,”任故文松开他,看着他。
单念致扭头,使劲眨了眨眼,说,“进沙子了。”
瞥见什么,任故文眉头一蹙,伸手拨开单念致额前的头发,看到了额头上的疤痕,虽然已经结痂了,但还是有些触目惊心。
“怎么回事,疼不疼?”任故文轻声问道。
“不小心撞的,”单念致躲闪一下,不肯多说,“嗐”了一声,拖着长音回复,“没事。”
“为什么不告诉我?”任故文问他。
单念致一脸不在乎的模样,道:“我好歹十八岁的成年人了,哪还能什么事都告诉你啊,就算是谈恋爱的情侣,咱也得有点自己的小秘密,对不对?”
单念致又在悄摸的试探两个人的关系。
任故文没有否认,单念致欢喜的笑,郑重的咳了两声,道:“好了任故文,一直不回去保镖该起疑了,我们都不要说话了,再抱一下吧!”
他们获得了一个纯享版的拥抱,很温暖,像图书馆二楼的阳光。
“一想到你得有三个月不在望海,我就好舍不得啊。”单念致说,想到什么,又笑了起来,“不过等你回来了,就该到我生日了,那天你一定要空出时间等我,我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单念致的眼睛很明亮,藏着大海汪洋,任故文看着他,规劝道:“重要的事情等你获得了自由以后再做也不迟,美好的东西值得等待,念致,不要莽撞,不要意气用事。”
不要挑破脆弱的窗户纸,我没有办法为你遮挡来年冬日的冷风。
单念致永远和任故文走不到一条线上,笑着说,“这件事情是我深思熟虑很久的,任故文,我很成熟的,你才不要莽撞好不好。”
一个为了见对方扮做五十岁教师,一个只是乖乖换手机打电话,果然年长者的爱更深沉。单念致这么想。
任故文知道单念致无法理解,却不肯再说将他推远的话了,日复一日增长的爱意令任故文同样无法割舍单念致。
好不容易见到单念致,还要隔着一条马路,隔着遥远的距离,任故文保持了很久的冷静。他知道放手对双方都是最佳选择,所以在大厅外伫立不前,但单念致一哭,任故文就没办法了。
外面有那么多冰凉的雨水,不要再多一滴单念致的眼泪。
“我知道,念致,你很成熟,是我意气用事,”任故文带着他往前走,走进了一条通往地下图书室的楼梯道里,抱住他,“我们很久没见面了,多抱一会儿吧,如果保镖问你,你就说这里太大你迷路了,所以才用了那么久。”
单念致趴在他的肩膀上笑,嘴唇有意无意的触碰任故文的脖子,这次他没有躲开。于是单念致心底乐开了花。
-
图书馆外是个小广场,车子开不过来,保镖让单念致在这等着,他去拿伞。见人冒雨远去,任故文出现在单念致身边,从包里拿出一把伞,道:“用我的。”
单念致愣了一下,转头看向任故文,眼前和曾经幻想过的画面重合,风雨声交接,单念致接过伞,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道:“谢谢你,任故文学长。”
这里在三阶大楼梯之上,往里一走,就到了车子的视野盲区,任故文摸他耳朵,叫他:“念致学弟。”
圆了单念致一个梦。
单念致撑开伞,高兴的摇晃着,看向外面的雨势,担忧道:“有人来接我,伞还是你拿着吧,从这到校门口挺远的,现在雨那么大,你在图书馆待一会,等雨小点了再走。”
任故文拍拍背包,道:“我一早看了天气,带了两把伞,别担心。”
余光瞥见从台阶上来的一把黑色雨伞,任故文移动几步,停在柱子前,装作赏雨的陌生人。
单念致失落的转头,走进了雨幕,保镖很意外,问少爷哪来的伞,单念致说,“是一个好心学长派发的。”
伞是任故文在学校超市买的,类型很常见,保镖扫了一眼周围的人,没有起疑。上了车,单念致透过车窗往外看。任故文撑着伞,站在台阶最前面,远远朝这边挥手。画面越来越小,直到车子转弯,单念致才收回脑袋,神情很是落寞。
向琳想安慰他,却无从说起,翻开手机无趣的玩着。
刚好单念致也收到了消息,他拿出来一看,联系人是任故文,还没看内容,先咧开嘴笑了。心道:任故文真的一点也不成熟,才刚分开两分钟,就开始想我了。
点进去,看见任故文说:
如果赴约的只有你一个人,我不会带两把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