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电侠问：“什么是默默然？”

他把玛丽·巴瑞波恩放到安全的地方，快速奔跑着去救助路上的行人，哈维尔在一旁为他提供掩护。

白光从哈维尔魔杖的尖端射出，扰乱默默然的攻击。

哈维尔分出心神回答闪电侠的问题：“默默然是寄生在默然者身上的黑暗魔法，它力量强大，但极不稳定且难以控制——因此被寄生的默然者一般活不过十岁。”

他奇怪道：“自拉帕波特法律被废除后，听说默默然已经在美国绝迹了。你不是去找伯特劳和莫迪丝蒂·巴瑞波恩对峙，怎么又招惹上了默默然？”

“那个叫默默然的东西——”闪电侠一个急刹，停在哈维尔身边。他已经清空了战场，现在轮到他反击了，“——就是莫迪丝蒂·巴瑞波恩。”

“……什么？”哈维尔难以置信，“默默然怎么可能寄生在默然者的体内几十年还不被发现？要知道历史上唯一一个特例也没有活过20岁，而莫迪丝蒂·巴瑞波恩今年已经70多岁了！”

“我想这个问题我们可以等到以后再慢慢研究。”闪电侠苦笑一声，“现在最主要的是阻止默默然继续破坏中城。”

黑色的烟雾像飓风，像海浪，像一切拥有着磅礴伟力又不为人所控制的东西。它时而分散，时而又聚成一团;横冲直撞，肆虐无常。整个中城成了它巨大的游乐场。

哈维尔向默默然丢出一个“障碍重重”，阻拦了黑雾几秒。闪电侠说得对，现在不是追究默默然因何出现的时候。但是——“已经过去好几分钟了，美国的傲罗居然还没有出现。”

哈维尔咬牙释放出一个铁甲咒，生气地说：“等解决这件事后，我一定要去美国魔法国会投诉他们！”

闪电侠对此倒是习以为常：“除非遇到地球要毁灭的情况，我们通常都是自己解决。”他安慰道：“别担心，我们很快就能搞定它。”

话音刚落，闪电侠就化作一道闪电直奔默默然而去。

他围着默默然全力奔跑，利用空气乱流制造出了一个透明的牢笼。哈维尔远远看着，默默然像一只惊慌的动物四处乱撞，妄图突破闪电侠的禁锢。一团黑雾中，哈维尔看到一张曾经出现在各大媒体报道上的苍老的面孔。那张面孔嘶吼着，如同爱德华·蒙克的《呐喊》。

“……居然真的是莫迪丝蒂·巴瑞波恩。”哈维尔喃喃道。他仔细观察了片刻，发现正在和闪电侠战斗的这个默默然跟书中描述的默默然不太一样。

默默然是寄生在默然者身上的黑魔法衍生物，一旦默默然和默然者分离，就不再具有危险性。

但莫迪丝蒂·巴瑞波恩身上的默默然，与其说是默默然寄生在她身上，倒不如说她变成了默默然，不，或许这个东西不能被叫做默默然。它只是一团失控的黑魔法能量。

眼见着在闪电侠的攻击下，黑雾慢慢缩小了，渐渐凝成一个人形。这是默默然变虚弱的表现;闪电侠显然这是这么认为的。他停下了脚步。

“嘿，莫迪丝蒂·巴瑞波恩女士，你可以听见我的声音吗？”哈维尔听到闪电侠说，“我不知道伯特劳向你承诺了什么，但我想变成现在这个模样，应该也非你所愿——请冷静下来，我可以帮助你……”

“——闪电侠！”哈维尔突然惊恐地睁大了双眼，“——快躲开！”

“什……”闪电侠微微偏头，眼前的人形黑雾蓦地炸开，化作无数锋利的刀片割开闪电侠的皮肤，又倏地凝成一团，把闪电侠包裹起来。

这个变异版默默然拥有自己的神智，居然还会诈降。

这下哈维尔也顾不得会不会误伤友军，抬起魔杖念出一个又一个咒语，向默默然发动攻击，总算将黑雾打出一个缺口，露出穿着破破烂烂制服的闪电侠。

哈维尔连忙跑过去撑住闪电侠，“你还好吗……”他顿了顿，看着面罩被毁了一半，几乎露出整张面孔的闪电侠，轻叹了一声，“巴里。”

虽然早就有所预料，但猜测得到了肯定，哈维尔心里还是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巴里咳了口血，顾不上身上的疼痛，先抬手去摸自己的头罩，然后摸到了自己脸部的皮肤和头发。

“……我可以解释。”他干巴巴地说。

“我很愿意听你的解释，不过还是稍后再说。”哈维尔摇摇头，看向不远处的一团黑雾，“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这个东西解决掉。我认为这团黑雾可能不是默默然，而是纯粹的魔法能量。一般的攻击手段恐怕无法杀死它。”

巴里的脸色严肃起来。比起实实在在的东西，纯粹的能量更难对付。你要如何杀死风？如何囚禁一团空气？

“但不管怎么说，我们得试试。”他说。

不管是闪电侠，还是巴里·艾伦，都不会放任一个危险的存在在中城肆意妄为。这里是他的城市。

“……或者，我们什么也不用做。”哈维尔突然说了一句，“莫迪丝蒂·巴瑞波恩已经很老了。”

巴里皱了皱眉，“这和黑雾有什么……哦！”他有些恍然，“你是说黑雾会随着莫迪丝蒂·巴瑞波恩的死亡而消失？”

“再强大的能量，失去了来源也会慢慢消失的。”哈维尔回答道，“甚至用不着等上太久。你瞧。”

果然如哈维尔所说，那团黑雾从巴里身上剥离后，没有再四散飞舞地搞破坏，而是停留在不远处，好似一个被小孩子拿在手里揉捏的水球，这里凸出来那里又凹进去，最后甚至连规整的形状都维持不了。挣扎了几秒，像一朵炸开的烟花，砰地一声，如同燃烧过后的纸张，化成一片片灰烬消失在空气中，什么都没有留下。

“……就这样，结束了？”巴里还有点没有回过神，不敢相信强大的对手就这样自我毁灭了。

等待了两秒，确定不会再出现什么意外，哈维尔才点头道：“我想是的。”

他看向巴里，对着闪电侠制服释放了一个修复如初。

“哇哦！”巴里抬手看了看自己身上变得完好的、一点看不出之前破损的红色制服，眨了眨眼。

哈维尔微笑道：“我想你应该不希望闪电侠的真实身份暴露在公众面前——所以不用谢。”

“……既然你这么说了。”巴里抬手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有点紧张地说，“哈维尔，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希望你能如何回答我。”

巴里郑重的态度让哈维尔也不自觉紧张起来，他调整了一下站姿，“你说。”

“——你愿意和我约会吗？”

哈维尔愣了愣，然后他笑起来。

“当然，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