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准备了30页ppt,详述老谭家对这款豆子付出的心血,以及前两次杯测的高峰打分情况,和杯测人对这款咖啡的评价。但不巧,正是那天她一大早被通知去被接受委员会问询调查,因而遗憾错过。
“好时好味买的很多热搜是针对睿帝的,和你本人并没关系。”陆文瑞低头看着公关部发来的话题表,“中间穿插着一些对你的污蔑,很快也被我们这边压下。”
“别太担心。”
季夏当时总觉得哪里不对,却说不出来。但陆文瑞说得有一点没错,买热搜的直接受益方,确实是好时好味。
她回神抬眼,屈泽正从屋子里跨出,朝她走来。他步履懒怠,走在哪儿都像走在自家后花园。
一对视,他挥挥手,她没动,他便继续朝这边来。
一步、一步,不徐不疾。
她看着他的步伐,又想起一件事。
谈判那天,委员会跟她在小会议室耗了整天。
当她从二楼会议室出来时天早黑了,一出来她便听说了睿帝和好时好味谈判破裂的事。
她心情沉郁,偏头痛像黑色潮水爬上她颅内神经。捂着头推门去楼梯间,席地坐下,缓了半天,实在憋得难受,于是给席双打电话,细数这款豆有多配好时好味的甜品,陆文瑞提供的那款备选豆就算好,就算评分相同,但风味和气味上差距甚远,和好时好味甜品风味根本相冲。
她越说越气,最后痛骂那帮只看钱不做人的委员会,明明还有机会争取,却偏偏放弃。说着说着又想到谭阿里,她声线不觉有些可疑哽噎。
这时,她听见一声动响,有人从楼上往下走,她忙挂电话,盖上卫衣帽,藏起自己不太体面的慌乱。
这人一步一顿,不徐不疾,走路的频次正如此刻眼前的屈泽。
那人下到她那层,走得近了,她余光瞥见他穿着双ALL BLACK黑色圆头皮鞋,西裤也是全黑,材质极佳,却是宽松休闲版型,闲适慵懒中透着丝敷衍的正式。
她刚刚激动了一番,鼻子有些堵塞,闻不到任何气味。
只听见他一步步缓慢走到她侧后方,她往墙那边挪了挪,给他让路,他却不动了,而是极其自然地在她身侧坐下。
季夏心中一紧。
他听到了吗?听见多少?
他是同事吗?哪个部门的?
如果现在闷头跑,他就算听到了应该也无法指认她。
她没抬头,打算直接起身离开,却在这时看见他动作。
他撩开西装外套,掏出金属烟盒,在掌心转了几圈,稳稳捏住,然后点出两根烟,夹了其中一根,递到她帽子下狭窄的视野前,停在那,也不说话。
鬼使神差,她拿住,他又拧燃火机,“嚓”的一声,替她点着了烟。
她很少抽烟,但那只烟却极大地抚平了当时阴暗又褶皱的心情。
于是,俩人谁也没先开口说话,直到最后一口烟,对方把烟头随手捻灭,朦胧烟雾里,季夏似乎听见他几不可闻撂了句,“别为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而后起身推开防火门离开。
她自始至终没和他打照面。
屈泽拖着步子走得近了,似是有些疑惑她怎么怔怔站在原地看着他一动不动。
他刚洗澡后换了一身黑,T恤宽大松垮,裤子慵懒却有型,一身低调精致的面料衬得他不群容貌更加俊逸非凡。
他嘴角噙着笑意,似乎光是看到她,他就已经心情变好。
季夏挤出个笑容,心里却有些沉。
他背后真是好时好味?谈判那天的楼梯间,是他?
买她黑热搜的,是他?
他似乎对她了解很多。然而,她对他却好像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