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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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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夏没有面上看上去那么淡定,但依旧狠狠按下心中慌乱鼓点。

先把羊交给阿吉,交代他几句话。

而后,没让屈泽跟上来,她自己离开伞檐走入雨幕。

却没往壮汉和塞多那儿去,而是行至几部旁的矮墙边,左手猛地拍上墙,拍得墙面“梆梆”响,墙灰泥飞溅。

她挑挑下巴,“不是要断我手指?来。”

壮汉眯眼思考片刻,放开塞多,大跨两步走到她身边按住手,将刀抵她指节上。

刀刃挨着皮肤,一丝寒凉直钻心底。

季夏生理性地抖了抖,几不可见地打了个寒颤。

塞多得了自由,马上爬起身躲到阿吉身旁。

阿吉接到季夏眼神,三步一回头牵着独角兽和塞多回酒店。

现在已不仅是羊的事,有季夏的手指作为交换,他们默认同意独角兽被塞多先牵走。

阿吉脑子乱得很,他不想走,但又不得不先带塞多离开,否则季夏的交换便没有意义。

季夏这人他也认识五年了,第一眼印象文弱内向的一个姑娘,长得那么漂亮,跨越种族的好看,像朵温室里娇嫩的花。

但一旦碰到事时又像换了个人格,冷静强大得可怕。

他刚正式加入大豆子第一天,叔叔派他接待睿帝代表。他以为会是个四十几岁中年男人,结果来的居然是个看着只比他大两岁的姑娘。

大豆子从不同咖农手里大量收豆子,预处理,再卖给睿帝,赚个差价、处理费和服务费,眼下正好收了一批豆,等着睿帝这边来验收,因此还未付咖农款项。

结果正是这天,有家咖农的债主找到大豆子来,管海亚替咖农收钱,说要不到钱就要把咖啡豆拿走抵债。

咖啡豆还没验收,这钱海亚当然不会给,打算报警,对面却躺地上耍赖。

僵持着,季夏把仓库大门一开,也是像今天这样,手往铁门上一拍,拍得门邦邦响。

“拿,要不怕亏钱你就去拿。”

然后拎个小板凳和计算器往门口一坐,开始算账。

生豆拿到手转手亏两成,要想处理了高价卖,她就在那算发酵脱壳费多少,烘豆费、产地认证费、出口服务费、税费等等……

一系列算下来,讨债的一个外行拿到外面处理的市场价和售价之间根本没什么利润。

“这还没算你中间跑这一趟的人工费。你最后也拿不到多少。”

“要么你就等我们给咖农结了钱你再找他讨。要么你拿了这批豆,就放在大豆子处理,他们批次多,价格比外面低。”

最后大豆子仍赚到了这批豆的处理费,讨债的把成品豆拿走卖,赚得比生豆多五成,咖农也借此还清了债务。

唯独睿帝没买到这批豆。

阿吉问季夏公司那边怎么交代,季夏只说这批豆没达到睿帝选豆标准。

阿吉问她怎么知道,指指鼻子,只说闻过。

从那以后的合作,阿吉几乎是下意识听季夏的,这点少不了被海亚数落。但季夏从不坑人,给他们的都是市场公道价。因此他也乐意听她话。

但这次和以往不同,对方是真亮了刀子。而且不管她再厉害,这里是别人的地盘,即便是他也不能说敢和对方纠缠。

阿吉心中直打鼓,不知季夏打算怎么办。

除了季夏,阿吉还很担心她身后那位大爷。

屈泽看上去比对面几人更危险,站在后方,阿吉第一次见他神色这么紧绷冷铮,身子绷得像锯子上拉直的刀片,像随时要冲上去切断什么。

现场只剩4人。

季夏撑着墙,神色闲散,“断啊,怎么不断?”

“季夏!”屈泽低声警告,“别以为他真的不敢。”

她清清嗓子,“断了我手指可就什么都没有咯。”

“断了你的手指也不算没收获。”

壮汉拿刀的手有些抖,脸上阵阵青红,憋得手抖。

大叔在旁死死掰住壮汉手臂,手指嵌进他肉里,比季夏更不希望她受伤。

大叔语速很低很快,对季夏循循善诱,“你后面那人那么有钱,你何必要为他省这点?”

“我们也不多要了,就按我之前说的给,这件事就算翻篇。”

他最开始说的是三倍羊价。

壮汉瞪了他一眼。

季夏嗤笑一声,问大叔,“你俩能不能先内部统一个说法。”

大叔对壮汉说了几句什么,指了指阿吉离开的方向,季夏猜他应该是在说可能会有人过来,尽快解决。

也不算笨,知道阿吉走了肯定马上会搬救兵来。

壮汉勉强点头。

季夏没说话。

大叔眼神注意着那头,苦口劝说,“这人应该只是你老板吧,只要他松口,掏的又不是你的钱,他的钱难道比你手指还重要?”

屈泽不知是不是听见了他的话,声音在她身后响起,语气有些焦灼,像暗层翻滚的熔岩,“季夏,他们要多少,给就是,这钱不算在你预算里。”

他有些急了。

他居然急了。

这想法蓦地冒出脑海,又被季夏打地鼠般压下去。

她用中文回他,“不用,我有办法。”

她冷哼一声,对大叔说:“可我已经没耐心了,今天不管是断还是不断我的手指,你们都一分钱都别想拿。”

“什么?你耍我?”不打算给钱还让他们统一价格。

大叔没放弃,“你这样丢了手指替他省钱不值得,我们跟他不是一类人,你是替他打工的吧?我们要的那点钱……”

他做了个捻手指的姿势,“对他来说不过是这样一点小意思,就像往食物上撒点盐那么轻而易举,却能让我们的食物变得更美味。”

他这个动作用大拇指捻食指中指,像是忽然之间戳中了屈泽神经。

“季夏!”他声音中怒意如同地核中翻飞的炎熔,灼热沉烈,终于冲破岩层冲出地面。

壮汉配合着大叔,怒哼一声,刀往下切了几分,季夏皮肤瞬间破了,锐痛传来。

大叔忙制住他,问季夏,“你是不是疯子?到底是要你手指还是要钱?”

“五分钟到了。”

“还没,我还有话没说完……”她对屈泽的话还没说完,耳后敏锐捕捉到“咔嗒”一声。

汗毛率先反应过来,如浪潮击岸,从她的指尖一路炸裂到颈后肌肤。

下一秒,屈泽出现在壮汉身后,一把上了膛黑色手/枪明晃晃抵住他后腰。

“松手,我只说一遍,”

“然后滚蛋。”

时间仿佛静止,一瞬间内,不知有几个人倒抽了口凉气。

季夏的手指已经冰凉到失去所有知觉。

雨不知何时小了,稀稀拉拉的几滴雨如同大叔瞬间泄了的气势。

几秒之内,无人说话,甚至无人呼吸。

他用枪口朝前推了推壮汉腰,眉眼锋锐,没有温度,宛若地狱来的使者,“知道这是什么?”

壮汉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低头看了一眼,早已嘴唇发白,眼神恐惧混杂着惊愕,手下却没僵硬着没有动作。

大叔吓得倒退两步,反应过来后从兜里迅速掏出把小刀,颤颤悠悠抵上屈泽咽喉,手抖得像筛子。

屈泽勾起唇角,“哦?想试试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枪快?”

季夏不能看着场面再次陷入僵局,余光中,她瞥见酒店后门出现两个人,是阿吉带着人来了。

糟糕,屈泽的抢不能让人看见。

她仰头看屈泽,用英语,很大声,确保所有人都能听见:“你从哪儿弄了一把模型枪?快收起来,我们这快谈好了。”

屈泽不耐瞥她一眼。

她在说什么胡话?

“老子这把看着像玩具枪?”

大哥,你可少说两句吧。

“不管是不是,你先收枪。”她咬牙切齿,低声用中文给屈泽递话。

大叔冷哼,“哼,别、别想吓我。”

“就算是真枪,你们也不可能真的敢杀人。”

季夏怒喝大叔:“你们的刀还不收起来?没看见有人过来了,想让他们看到你们持刀报警吗?”

然后用自由的那只手从裤兜里掏出手机。

“我搜了一下,你们公司总部的投诉电话是这个。”

点下拨通。

大叔:?

季夏用最快速度搜到加油站首都总部电话,而后当着他们的面拨通。

“我现在拨通的是你们加油站埃国总部投诉电话。你猜猜,他们想不想知道今天早上停在你们后巷的那台车是做什么用的?”

“我一路过来,你们的油价最低,而且那台车没有logo,车牌模糊。”

“你说,总部会不会想知道你们的黑色买卖?”

对方两人面色瞬间凝滞。

阿吉带着人走近了,但因为几台车加上屈泽身形的遮挡,空隙中暂时还看不见几人手上的枪和刀具。

“我说,把东西收起来,所有人。”她冷冷扫视三人,撇了眼阿吉的距离,“如果不想全都被送进警察局的话。”

阿吉带着人绕过最后一台车的瞬间,屈泽最后一个收起了他的抢,收进宽松的黑色衬衣后腰里。

电话在此刻接通,但被季夏挂断。

“怎么回事?”前台小姐问这几人,手里还举着手机,“小姐,需要我报警吗?”

“没事了,一些误会,我们已经谈好。”

人群散了。

季夏单独点了大叔去谈,此刻,两人站在不远处摩托车车棚下。

天色已晚,酒店后坪只有一盏灯,昏昏黄黄照着二人身影。

屈泽站在酒店房檐下,伞却没收,如炬目光紧紧锁住那个瘦削身影。

仿佛看不见壮汉和黄牙在他们的破面包车内凶神恶煞盯着他。

什么油价?什么黑色买卖?这一路上来他根本没关心这些,听不懂季夏说这些话什么意思。

但对面两人显然听懂了,以至于谈判瞬间进行得顺利无比。

隐隐的烦躁犹如无理小数,毫无规律、无穷无尽,密密麻麻覆住心脏。跳得快也窒,跳得慢更是难耐。

说是谈判,不如说是季夏单方面输出,对方面色不佳,并未说太多。

离得远,他一个字也听不清。

未知令人焦灼。

过不久,季夏举起手机,对着大叔,录了段视频。

录完视频对方便上车,三人驱车离开。

屈泽拧着伞的手这才松了劲,手背遒劲蜿蜒的筋脉重新沉入松软大地。密雨早已浸湿他双鞋,脚如灌铅凉,他伫立原地,宛若生根般直直站着,渐渐感受到双腿细密的麻。

“你怎么会有枪?怎么回事??”一道清凉闯进耳廓。

他看着季夏双手支成小雨棚在眉上挡去细雨,踮着脚涉水而来,在他面前站定,挥手引起他注意,语气急切。

“埃国禁枪!!大哥你不知道吗??第一次来?来之前能不能做做功课??不是、你真想进局子啊??”

她语气颇有些不自然的亢奋,音调高昂且焦灼。

屈泽低头看了眼季夏,她双唇略微苍白,眼底却情绪焦灼,是海浪过后的余颤。

他的视线被她垂在身侧薄掌勾去,无名指上一道裂痕红得刺眼,他眉头不自觉蹙起。

片刻,他听见一声叹气,很快反应来自自己的轻叹。

是无奈,也是松了口气,

“先不说这个。”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潺潺流出,带着安抚。

“季夏,你在发抖。”

季夏将右手举至眼前,刚刚还在手掌止不住微颤,静脉透过亮白皮肤青得有些渗人。

她努力稳住声线,“嗯?好像是。”

骤然松了口气,她才后知后觉方才神经崩得很紧,仿佛再一弹拨,弦就要崩断。

现在松下来,她眼前有些糊,生理性的泪水盈满眼底,劲一松,手掉回身侧,呼吸也有些颤。

她仰头道:

“那怎么办,我控制不住,要不……”

“屈泽,你抱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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