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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雪林节(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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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胧明的脚步顿住。

她忽地转过头去。

不过百米外,尚秋的盔甲仍旧显眼,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在他身侧,一对男女伫立。

真一对绝色佳人。

下头一众有说有笑,再不复方才的冷硬气氛。

“娘娘……”

感受到袖子被轻轻拉动。

纪胧明看向叶宿,面前的女子却是泪流满面。

“怎么哭了?”

纪胧明被吓了一跳,忙拿过严姑腰间的帕子为叶宿揩泪。

“妾身就是替您不平……明明您才是王妃。”

“也许在旁人看来,我不过是靠着圣旨棒打鸳鸯的棒子罢了。”

纪胧明搂过叶宿的肩头,带着她转了回去。

严姑在一旁亦是默不作声,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

“我想家了。”

纪胧明脚步放缓,后头的欢声笑语不断涌来,萦绕在她身侧如何都不肯散。

严姑猛地撇过头去用袖子擦泪,纪胧明见状不禁鼻头一酸。

她到此不过一月,只一月便扛了前生所有。

“严姑你说,我的家人若知晓我现下情状,当如何?”

严姑用袖子遮住自己的半张脸,微微躬着身子颤抖。

纪胧明皱皱眉,将泪水憋了回去。

甚么倚仗,甚么靠山。

到头来,她纪胧明都只能靠自己。

若非自己,早叫那群人吃得骨头渣滓都不剩。

若非自己,方才已死在那雪中。

若非自己,没有人会记得那榻上的女子。

纪胧明仰起头,拉过一左一右两个女子便大步朝前走去。

“往年他们亦是如此?”

“是。”

“王爷打猎时,那公主怕也陪着罢?”

“是……”

年年如此,倒也寻常。

众人艳羡的佳偶天成,每年今日,也当是做回夫妻。

“绵生可有何信仰?”

“公主甚为崇敬雪灵,因而作为外族女子仍一意来到北洲境内。仿佛是因得她生来便高烧不退,幸得放在雪地上才保住一命。”

纪胧明垂下眸子,计上心头。

纪胧明打开门时,里头已坐着一女子了。

见三人进门,周愿缓缓起身行礼。

“周娘子坐罢,不必拘礼。”

*

林中一片雪茫茫的空地上,女眷们接踵而至。

然众人有意无意均围着绵生,一时竟是花团锦簇、风头无两。

“听闻公主殿下今日所猎竟赢过了不少儿郎,真是女中豪杰呀。”

“公主与王爷向来投缘,不知平日是否会一同骑射?”

“定是会的呀……”

经过方才那一遭,众人心中对纪胧明更为忿忿,便都一边儿倒地攀起绵生来。

就在这热闹的当口,叶宿带着一个捧着托盘的丫头款款走入。

“众位夫人久等。”

人群渐渐散开,女眷们排成一列。

见叶宿开始分发锦囊,人群渐渐传出些声响。

“怎么不等王妃娘娘……”

“别来才好,第一次来就闹了好大的没脸。”

“还说是宫里的呢,午时那阵仗,啧啧……”

叶宿不动声色,依旧分发着锦囊。

不远处的男席中亦发出了议论声。

祝而今坐在上首,望着远处的一行人,微微皱起眉。

“还请王爷恕罪,臣妇无礼,还请王爷恕罪。”

一中年男子跪倒在地,他一身锦衣华服,面容端正,重重地磕了个头。

“章大人多虑了,王妃与章夫人投缘,想来已打过招呼的。”

章仲匀用袖子揩了揩额头上的冷汗,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

那头女眷们将写有夙愿的锦布塞入锦囊中后,个个手捧锦囊双手合十,对神灵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祝而今看着底下的官员们,个个望向远处自己家眷的背影。

望向那一排女眷的最中央,却只见绵生身姿挺立,一拜一叩甚为标致。

这些年来都是如此。

绵生虽为客,人人却都当她为王妃。

那丫头怕是生了气。

祝而今勾起唇,正要起身去看看纪胧明,却见一女子赶来。

“王爷,王妃怕是不成了。”

王妃房门前,众人一片静默。

祝而今与严姑站在最前头,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交谈着。

“她究竟如何?”

“王妃一躺下便烧得浑身滚烫,偏撑着不愿请太医,这才晕厥了过去。”

“躺下之前可吃了什么?”

“没有。”

女医这时推门而出,行礼道:

“王妃身子本就弱,今日又受了惊吓着了风寒,这才骤然晕厥。只是……”

“说。”祝而今沉声道。

“只是王妃这病,怕也有别的缘故。恕臣直言,王爷可曾在往年今日听闻有人重病至此?”

女医本为北洲人氏,对于雪林节自也相当了解。

整个北洲唯有此信仰人人尊崇,如今王妃骤病,众人自不肯承认此为天灾。

“王爷,王妃午时还遇了野狼,这午后又骤病,定有人暗害!”

“是啊王爷,这王妃初来乍到,这才第一次参加雪林节便遭此横祸,定是有奸人算计。”

“雪林节佑我北洲多年,究竟是谁竟敢在今日造次?”

几位老人恭立祝而今身侧,一言一语直是非要将此事查到底不可。

“万一是王妃自己晦气呢?白白糟蹋了雪林节。”

不知是谁轻轻嘟囔了一句,然在此时显得格外突兀。

“来人,将这口出恶言的混账拖出去乱棍打死。”

祝君同从不远处缓缓走近,一声令下便有几个士兵上前将那小厮往后拖去。

“王兄。”祝君同行礼道,“各位夫人所埋锦囊均已挖出,只待王兄一一查验。”

在她身后,素月捧着一个托盘,上头是一个个湿漉漉的锦囊。

人群一阵骚动,尤其女眷个个面露惧色。

“不可如此啊,这是亵渎神灵……”

“若是不查,莫非要神灵就这样被奸人所利用?”

“绝不可如此,北洲百年来何曾有过这等荒唐事?”

“莫非你就是这心不诚之人?又或者许了甚么见不得人的愿望?”

“你……”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争得面红耳赤。

祝而今缓缓转过身来,众人瞬间安静。

“查。”

祝君同拿过最上头的锦囊,小心打开后察看上头的字迹,若并无可疑之处便放回绑好。

这般动作一直重复着,其余众人均屏气凝神,不敢有丝毫懈怠。

轮到最后一个锦囊时,祝君同故意放慢了速度。

那锦布缓缓展开时,只见祝君同露出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她随即将那锦条递给祝而今。

男人垂着眸子瞥了一眼,遂将那锦条揉成一团捏在手心,眼底尽是阴霾。

“众位夫人不如自己承认罢,究竟是何人写了诅咒之言?”

祝君同的声音清朗透彻,震慑得在场女眷均不敢吱声。

这拆锦囊之事从未有过,众人便都写得极为有私心,谁能想到还有今日这一遭事故?

人人心中都恨极了纪胧明,更恨极了那下手之人。

“这锦囊都是一样的,要如何分辨?莫非还要人人写字来对比不成?”

在所有人都不敢言语时,绵生上前一步直视祝而今道。

祝而今眼神晦暗地看着面前女子,并没搭理这话。

绵生见状便看向一旁的祝君同,眼中满是挑衅。

“禀告公主,本次锦囊是妾身所备,每一个上头妾身均绣了名讳,如今只需瞧一瞧郡主手中的锦囊上是何姓名便可。”

叶宿的声音从后头传来,让所有人都心头一紧。

祝君同亦盯着绵生,闻言便笑着拿起手中的锦囊,翻开后果瞧见金线所绣的小小字迹。

她并不急着说出那姓名,而是转头将盘中锦囊均翻出察看了一番。

全都察看过后,祝君同不知和素月交代了些甚么,素月便捧着托盘离开了。

“确是如此。”

祝君同将锦囊递给祝而今。

男人接过锦囊后,只扫了一眼便连带着锦布都塞回了祝君同手里,随后便推门进屋了。

祝君同目送着兄长进门后,转头直视着绵生,偏从她身旁走过后举起手中锦囊。

“各位,锦布所写实在骇人听闻,我便只给几位耆老查阅一二。”

素月结果祝君同手中锦布,双手捧至几位老人前。

几人眯着眼睛看了半天,均是大惊失色。

“这……这……”

“究竟是谁写的!”

“造孽啊!”

几个老头叫气得胡子都抖了起来。

最后一位看到时,更是颤着手就将锦布丢到了火炉里。

“是啊,这么大逆不道之言,会是谁写的呢?”

祝君同缓缓走向绵生,脸上笑容甚是灿烂。

她讲锦囊整个儿翻面后举起至众人面前。

“啊……”

“怎会是……”

人群爆发出一阵骚动,上头的几位老人瞧过后更是气得背过身去。

祝君同故意最后才走到绵生面前,将锦囊举至她眼前,险险整个贴到她脸上。

那锦囊上赫然写着“绵生公主”四字,上头的丝线甚为工整细密,一瞧便是极用心的。

“绵生公主,你还有什么话说?”

“那托盘中的锦囊只你一人看过,并不作数!你将它呈上来!”

绵生此时已不甚淡定,众人目光如火,几乎将她烧穿在台前。

“那些锦囊上均有各位夫人的姓名,此次挖掘已是亵渎神灵,我便早早地为夫人们将夙愿重新埋下。祝君同对天发誓,若将各位的夙愿透露一二,便是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祝君同字句铿锵。

绵生听了这话,顿时瞪大了双眼。

“你素来与我不和,岂止不是你陷害于我?”

“我陷害你,莫非楼夫人也同我一道陷害你?”

祝君同勾起唇角,步步逼近。

“公主不妨同再众人说说,本郡主究竟为何与你不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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