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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书神app > 把反派错认成主角后 > 第34章 无归谷(十)

第34章 无归谷(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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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庄主,东西我们已经找到了,”曲凌飞两手枕在脑后,笑道∶“恕不奉陪了。”

吕乘风黑着脸,鬓边白发苍苍,仿佛一下苍老了十岁。他背过身去,不愿再多看他们一眼,挥了挥手∶“放人。”

“谢某还有一事想向庄主请教,”谢长宴收回停留在灵丹上的视线,上前几步走近了他,拱了拱手,“不知这位田道友,修为可是庄中第一?”

分明是不择手段抢夺别人财物的盗贼,一路上还没少给他们使绊子,他却故意加重了“道友”两字,听得田衡脸上一红。

“修为第一自然是我们庄主,”田衡提了一口气,打量着吕乘风脸色,“我的修为都是庄主给的,若真要论,我连庄主一半也及不上。”

“田道友这一路没少给我们惹麻烦,他的足智多谋令在下佩服,”谢长宴看也没看他,也不想多费口舌绕弯子,直截了当道∶“不妨让他跟着一同上路,还能让这位田道友长长见识。”

“谢兄,为何要带上……”曲凌飞话还未说完,突然明白过来——说什么“长见识”都是假的,不把这家伙绑在身边,谁又说得准他还会不会卷土重来?于是忙改口道∶“吕庄主,我看谢兄对这位田……道友十分欣赏,你不会不同意吧?”

到手的灵丹还没来得及安放几日就被人夺回,吕乘风本已怒极,眼下听了这等无理要求,更觉眼冒金星,但一看曲凌飞那嬉皮笑脸的模样,只怕一旦拒绝,这几人便立时会在庄中动手。

“庄主,若非您好意收留,我早在数年前就已毙命于恶犬口中,”田衡只道他是因舍不得自己而为难,忽然使力往地上磕头,直将额头磕得出了血才肯罢休,“我此生都愿为您效劳,只是今日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他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又朝着吕乘风的背影深深鞠了一躬∶“还望您和二位小姐日后多加保重。”

直到田衡被绳子缚着,脚步踉跄地跟随几人远离了吕庄,吕乘风也没回过一次头。

几人从吕庄离开,再重新走进无归谷中,索性这儿不如旡归谷那般凶险,一路走到出处,耗了一天的时间,碰巧天光亮起。

行至尽头,忽然有潺潺流水声传来,走近一看,果真是条一眼望不到头的湖。

“哈哈……”田衡身子歪歪扭扭地走着,幸灾乐祸滴笑起来∶“连艘船都没有,看你们怎么渡河。”

说到“渡河”二字,上回的场景立马浮现在脑海中。李今棠心里紧了一下,转头悄悄看了谢长宴一眼。

该不会给他留下心理阴影吧……

但他听了这话也无甚反应,眼神淡淡地望着一个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

“怎么又是湖?”秋雁有些烦闷地托了下腮,又认命似的点了点头∶“这回怎么制船?”

“这回用不着你们来。”

曲凌飞正待回答,忽然一个浑厚的声音自上落下,紧跟着一道人影落地,原是南宫修安顿好了从吕庄夺回的那些宝物,随后一路紧追了过来。

“南宫兄,速度挺快啊。”

南宫修没跟他废话,手上银子一抛,向左前方指了指∶“那儿有个船家,咱们去租一艘。”

“南宫道友霸气啊。”一听到不用苦恼渡河这事,秋雁立马来了精神,朝他竖了个拇指。

几人于是去租了艘大些的船只,缠在木桩上的缆绳一经解开,那艘船便在湖水的掩映下一路缓缓朝前推行。

李今棠凭栏站着,低头看向一圈圈荡开的波纹,忽然听见旁边有人低低地笑。她疑惑地转过头,那田衡也不知怎么了,被绑着还不老实,靠着栏杆笑得东倒西歪。

她心下觉得奇怪,又不敢靠他太近,页不想和他多说话,刚往旁边一挪,就听南宫修骂道∶“笑什么?再笑老子把你扔下去。”

“南宫兄莫冲动,”曲凌飞生怕这人真的干出这事来,他出门在外,缺仍谨记师父教诲,不可滥杀无辜——尽管对方看上去并不那么无辜。他朝田衡扬了扬下巴∶“说,你刚才在笑什么?”

田衡笑了半天才摆正身子,眼角甚至笑出了泪来,“我笑你们太过天真,堂堂‘正人君子’,居然和一邪魔歪道结交,亏庄主先前还那般招待你们。”

曲凌飞平日里脾气极好,却最听不得别人将他与“邪魔歪道”这四字联系在一起,当下忍住拔剑的冲动,一手提起他衣领∶“你说谁邪魔歪道?”

“说的是谁谁心中有数。”

这话一出,倚在栏杆上的人忽然转过头来,田衡笑意一僵——对方貌似冲他笑了笑。

那眼神像是在说,你猜他们是信你还是信我?

“是他!”田衡脸色忽变狰狞,手臂拼了命似的伸长,“我都看见了,是他先进的地窖,是他想把灵丹据为己有!”

他这一吼完,换来了几秒的寂静。

“谢兄,要我说,你先前的担心纯属多余,这人看上去也不怎么机灵,”曲凌飞笑道,“那灵丹可不就是谢兄给我们的吗?”

“哼,你还真是蠢得可以,”田衡冷嗤一声,讽道∶“对灵丹起过贪念之人身上定会有被其灼烧的印记,你们不信,叫他把衣服掀了看上一眼就是。”

几人顿了一下,不由得一齐转头看向栏杆旁的少年。

谢长宴面无波澜地迎接他们的视线,甚至不欲为自己辩解——他胸口的衣襟处,确有那么一个印记。

眼下这些人加在一起,也未必是他的对手,要杀他们还不容易?只可惜了好好的一颗聚灵丹。

田衡龇牙咧嘴地一笑,又添油加醋道∶“你们问问他敢吗?”

“有什么不敢的?”曲凌飞揪着他衣领的手一松,站起身来,目视后方,“谢兄,你且脱一个堵他的嘴。”

谢长宴嘴角勾了勾,目光从两名少女身上扫过,似笑非笑∶“确定么?”

在这……脱衣?李今棠微微睁大眼,迅速低下头去,有些手足无措地扯了扯秋雁的衣袖。

“师兄,你傻了么?”秋雁伸手在他胳膊上一掐,嗔怪道∶“你刚刚……说什么呢?”

曲凌飞恍然大悟,意识到自己刚才说话没过脑子,急忙改口∶“凭你还想挑拨离间?再乱说话,我把你的嘴给缝起来。”

田衡翘着腿靠在栏杆旁,哼哼两声,脸上的表情显是在骂他们愚蠢。

船只继续朝前行驶,几人围坐在船舱内,桌上摆了壶酒。

李今棠还从没喝过酒,有些好奇地眨着眼,端起一杯满得快溢出来的酒凑到嘴边,轻轻抿了一口,一股呛人的味道登时直冲鼻腔,她没忍住背过身去接连咳了好几声。

“阿棠,不能喝酒便不要喝了,”秋雁抬手在她背上轻轻拍了几下,眼神示意道∶“那边有凉水,我去给你接点?”

李今棠摆了摆手,她坐直身子,感觉缓和了些,却也不敢再碰那酒了。

“曲兄,刚才那小子说到‘邪魔歪道’,你反应那么大干甚?”几杯酒下肚,南宫修搁下酒杯,粗声粗气地问,“我也算半个妖界守门人了,那么我算不算‘邪魔歪道’?”

曲凌飞立刻回答∶“自然不算,南宫兄你与我们同行多日,和什么‘邪魔歪道’当然没有半点关系。”

“哦,那什么才叫邪魔歪道?”

曲凌飞这时有了点醉意,听他这么一问,想也没想便答道∶“这‘邪魔歪道’,顾名思义,当然指的是魔界中人。”说完这句,他忽然将手中酒杯重重一掷,杯中酒溅出些许,“尤其是那魔族的什么尊主,更是喜欢趁人之危,卑鄙至极——欸!”

少年随手扶正酒杯,轻笑道∶“不好意思了曲道友,方才手没拿稳,委屈你了。”

“……”曲凌飞低头看看自己被酒浸湿了一大片的衣摆,不甚在意地摆摆手∶“小事——南宫兄,刚刚我们说到哪了?”

“你骂了那魔族尊主——”南宫修停顿一下,随便想了个词∶“不是东西。”

“对对对,就不是个东西!”曲凌飞莫名一激动,身子歪了歪,提高了音量∶“当年我仙族在仙魔大战中为维护三界和平做了不少贡献,损失惨重,他却趁人之危,潜进我仙界,杀害我无数同门,着实可恨!若叫我见了他,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得把他千刀万剐了……”

秋雁听得大惊,忙扯他衣角∶“师兄……”

师父多年来一直把这事视为仙门一桩耻辱,家丑又怎可外扬?

“南宫兄也不是外人,怕甚?”曲凌飞摆手道∶“何况我相信南宫兄也不会把这事让第三个人知道。”

南宫修嗤了一声∶“我对你们仙界的事不感兴趣。”

“曲道友此话怎讲?”谢长宴慢条斯理地斟了杯酒,眼底带着几分戏谑,“加上我和李姑娘,这里已有第四第五个人,你方才那话,可就为难南宫道友了。”

曲凌飞噎了一下,酒劲似乎也慢慢缓了过来,他略带尴尬地一笑∶“诸位都是和曲某同生共死过的人,当然也不能算外人。”

“阿棠,你要去哪?”秋雁回过头时,旁边空荡荡的已经没人了。

李今棠猜到方才那番话不便叫别人知道,于是随便找个借口走了出去,船舱外的空气立刻冲淡了她身上的酒味。

她探头看看前面如镜子般的湖面,知道等他们的船只一经过,那阵平静又会被打破。

倚着栏杆站了不知有多久,忽然觉得旁边多了一人,她别过头,少年正一手提着酒壶,侧身倚在栏杆旁。

“你怎么也出来了?”

谢长宴笑了笑∶“和李姑娘想的一样,觉得他们说的无聊至极。”

“我没……”李今棠知道他是误会了,正想解释,却又被对方打断。

谢长宴微微抬手,盛了半壶酒的酒壶在他指尖摇动,“他一上午连滴水也没喝过,李姑娘心肠这么好,不如去帮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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