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意警觉地起身,没有开门,透过窗户一看。
只见邻居老太太站在花园外冲他招手:“Hi,Nathan。”
“汤普森太太?”顾思意迟疑地打开门。
“Nathan,”老太太笑眯眯地说,“Drake给我打了电话,说你今晚一个人在家,让你来我家过夜,我烤了肉桂苹果,你过来和我一起吃吗?”
“肉桂……苹果?”顾思意马上意识到这是陈玦的保护措施,一个人待在家里也并不安全。
既然是陈玦的安排,他马上说:“那我拿点东西,马上过来!”
当晚,顾思意在邻居老太太家里吃了一顿甜得齁死人还很古怪的晚餐,在她孙女那充满着小女孩特有的浪漫与粉色的卧房里入睡。
其实顾思意根本睡不着,因为担心陈玦,他想着陈玦的案子,想着他的证人到底会怎么决定,还有陈玦会不会遇见什么危险,担忧得辗转反侧,最后起来看了一会儿书才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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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所里,陈玦和证人聊到了很晚。
到家时,他看见房间里没人,才意识到顾思意并不在,去了邻居老太太汤普森家过夜。
陈玦快速冲了个澡,睡了三个小时后,便起床了。
他知道汤普森太太一向起得很早,六点多就会醒来浇花。他换好衣服,出门走到邻居家敲了敲门。
一分钟后,汤普森太太打开门:“早上好,Drake!你来得也太早了,我才刚刚起床。”
陈玦微微颔首:“早上好,汤普森太太。Nathan还在楼上么?”
汤普森太太点头:“还睡着呢。要看看他吗?你等下还要去法庭吗?”
陈玦低头看了眼表:“是,上午十点开庭,今天可能要忙到很晚。”
汤普森太太叹了口气:“你可真辛苦,要不要我给你煮杯肉桂咖啡?”
陈玦轻笑了下:“谢谢,不用了,我上去看一眼Nathan就走。他昨天几点睡的?”
汤普森太太说:“我睡的那会儿,就送他进房间了,他很挂记你呢,一个晚上都在看手机,叹气……”
陈玦没吱声,他走上二楼,推开粉红色房间的门,没记错的话,这间房间是汤普森太太那位只有假期才偶尔来的小孙女的房间。而顾思意正穿着柔软的蓝色睡衣,蜷缩在被子里睡得安静,睡颜十分柔软。
陈玦走过去,蹲下来看他,他看到了顾思意脖颈露出的红痕。
陈玦微微抬手,却没有碰。
但不知道是不是他开门的动作,顾思意还是睁开了眼睛。
陈玦声音很轻:“把你吵醒了?”
顾思意揉了揉眼睛,看见陈玦穿着衬衫和灰色马甲,正蹲在自己面前,他有些困倦地问:“你回来了?”顾思意抬眼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刚天亮,应该才六点吧,还没开庭,怎么样,医生同意出庭了吗?”
陈玦没回答,视线还停留在顾思意脖子上的淤痕,这才伸手轻轻触了触:“自己掐的?”
他指尖的温度很凉,碰在皮肤上让人几乎一颤,顾思意清醒了一些,认真道:“哦,对,你昨天不是不肯掐我吗,但我觉得不制造点伤痕很难说服医生。你也看见结果了,伤痕让我的话变得更可信了,所以……”
陈玦抬眼,浓密的睫毛遮住黑色瞳仁:“我不是说了,只准你说是上学期的事,你心理有阴影去找校医室求助就行了吗?你没必要真的弄伤自己,你为什么不听话。”
顾思意笑了笑,轻声道:“做戏要做全套嘛。”
陈玦抿唇,低声问:“疼吗?”
顾思意点了点头,委屈地说:“当然了……”
陈玦神情微微一紧:“抱歉,我不该让你去的。”
顾思意轻轻把下巴搁在他放在床沿的手背上,眼睛乌黑,转也不转,近距离地呼吸道:“抱歉什么?我自己掐自己,还是有分寸的。”
陈玦眼眸深黑:“这叫有分寸?”
顾思意点点头,轻启唇:“不过……嗯,如果是你动手的话,说不定我会爽的。”
陈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