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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助】我想问很久了……
内容:我们学校那么多鹅,论坛经常说的大黑和大白到底是哪两只啊!
1L:我们学校的鹅也不多吧,七只大白鹅三只黑天鹅,除了鹅还有鸭子若干鸳鸯若干各类鹭鸟若干……
2L:多乎哉?不多也(摇头
3L:楼主可能是新生吧w,多看看就明白了!三只黑天鹅里面有对小情侣,大黑是那只单下来的,大白是大白鹅里面那只体型最大,最喜欢和人玩的。
4L:据说大白是校领导从农村老家里提来看场子的,大黑是我们学校土生土长的鹅二代~
5L:那他们关系好不好?
6L:说不上好不好吧……大白每次靠近大黑,都会把大黑吓得小心翼翼的,然后大白就更嚣张追着大黑到处跑OVO
7L:追?=口=就没有体面一点的互动方式吗?
8L:有的兄弟,有的,大黑对人一直很友好,但我们大白就是这个风格啦,鹅帝还说被大白追过的人期末考会有好运!
9L:所以关系不好又不是同一个物种,为什么名字是配对的啊!
10L:起名的人疑似幼儿园黑猫警长看多了。
11L:疑似小学黑白配玩多了。
12L:疑似中学第O人格玩多了。
13L:疑似大学熬夜敲代码猝死看到黑白无常……
14L:那种事情不要啊!!!(ip:计算机院
虽然洪白雁出于反鹅族歧视的原则,不太待见那几只黑天鹅,但平心而论,天鹅们也没做什么坏事。
尤其是那只最大的雄性黑天鹅,哪怕体型是白鹅的两倍大,也从来没有仗势欺鹅。
见他杀气重重地过来,大黑似乎被吓了一跳,思考了一会儿,抬起自己扁扁的脚往旁边挪了一点,在石头上给洪白雁腾位置。
伸翅膀不打笑脸鹅,洪白雁一下失去了发难的动力,只好昂着脖颈原地嘎了两声,单方面宣告自己的胜利。
他不喜欢被其他鹅俯视,抬起脚想往上爬,却发现他竟然爬不上那块石头。
洪白雁低头看看自己的脚,再抬头看看大黑关切的眼神,再环视四周看看正在叽叽喳喳讨论他们互动的人类。
……这就很尴尬了。
洪白雁的自尊心绝不允许他在那么多人面前扇着翅膀蹭着石头扑腾,他顶着众人疑惑的目光,强装镇定地转身向湖里走去。
对人来说,动物有点奇怪的动作也正常,洪白雁冒着冷汗正祈祷其他人忽视他,背后却突然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然后是“啪嗒啪嗒”的脚步声。
那个黑大楞跳了下来,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背后,还仗着自己脖子长直接把头探到他身侧,一双圆圆的红眼睛带着困惑看着他。
洪白雁很不合时宜地想起了那个"真哭了啊"的表情包,他默默地加快了脚步,尝试忽视不太会看眼色的大黑。
但大黑腿更长,速度比他更快,没几步就跨到他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这下洪白雁有点生气了,他恶狠狠地对着大黑“昂”了两声,警告对方。
大黑缩了缩。不同种族的动物之间与其说是语言不通,不如说是交流的信号不同,他们不能无障碍沟通,但多少可以听出一点对方的意思,此刻,他就能感受到洪白雁的不耐烦。
但他没有放弃,黑天鹅把脖子伸得直直的,指向石头的方向,急促地叫了两声,洪白雁看着他,突然开始思考如果现在变成人抓住大黑的嘴,能不能把他整只鹅抡起来。
大黑好像看不惯他走神,踩了他一脚。
扁扁的脚蹼对扁扁的脚蹼的伤害几乎为零,但洪白雁get到了他的意思,心不甘情不愿地往后转,看到那块大石头旁边竟然已经有了个由学生们隔着护栏扔的小石头堆成的垫子。
大黑急促地“嘎”了两声,湖边看热闹的同学们朝他挥手:“大白,过来玩!”
“大白,石头帮你堆好啦!”
“能不能一起站上去,我想看……”
洪白雁抖了抖雪白的羽毛,变成一只蓬松的鹅毛球,他矜持地踩着垫子登上了那块大石头,张开翅膀展示羽翼,向四周点头致意。
一临近上课时间就很闲的大学生们配合地爆发出掌声。
有时候,洪白雁也挺喜欢打卡上班的。
虽然大学生对他们鹅的行为总有莫名其妙的推测,但大部分人不会跨过护栏来过度干预他们的生活,洪白雁经常能感受到自己被善意地注视着。
他的心情突然很好,于是挪了挪脚步,给黑大楞让了点位子。
两只鹅并肩站在一起,保持着微妙的距离,一时洪白雁也不那么介意和他站在一起的是比他大一圈的黑天鹅了。
不过他的好心情只持续了两分钟左右——然后上课铃就像催命一般响了起来。
洪白雁呆住了,他倒是没课,但他忘了一点钟有通识课的小组会议!
在众目睽睽之下,石头上正傲然展翅的大白鹅猛地“昂”一声哀嚎,飞一样跳下来,慌不择路地撞了两个人的脚,带着余音绕梁的惨叫声消失在人群中。
“怎么回事?”围观的人群窃窃私语,有人促狭地笑了,调侃道:“总不能是去开组会吧?”
也没有人发现,石头上正舒服窝着的黑天鹅听闻这句话,古井无波的眼神产生了一些变化,几秒钟后,他骤然蹦下石头,在湖上助跑几步借力,振翅将自己托上云天,然后消失在小树林的方向。
西河湿地大学的黑天鹅都是不剪羽的,不知为何也从未出现过越狱现象,学生们习惯了看他们偶尔展示自己的飞行技巧,只是大黑性格向来温和,这样的逃跑倒是少见。
下午没课的大学生们面面相觑:“怎么他也跑了?”
“难道他也要开组会?”
一般来说,通识课都是大学生摸鱼划水混学分的地方,但洪白雁的这节课不太一样。
第一周的时候,洪白雁逃了这节课上班,齐颂逃了这节课打游戏,于是他们齐刷刷地错过了群里分小组的通知,以及本学期大作业的要求。
等他们终于姗姗来迟地被拉进大群,只剩下另外两个心理系的还没有小组,那两人刚好一个在给导师打工,一个在实习,同样错过了第一节课。
这门由社会心理学教授开设的通识课:《人性与兽性》采用阶段性考察的标准,要求第三周汇报小组大作业选定的方向,之后每隔三周汇报一次进度,期末交一份以视频形式呈现的结果。
本来齐颂和洪白雁都不在乎绩点,想糊弄一下得了,可心院的那名学姐一进群就告诉另外三个人一个噩耗:
她是来旁听的研究生,想要换导师换到开课的教授名下,这个老师要求很高,拒绝过她一次,她只能寄希望于通过老师开的课打动她。
因此,她不在乎绩点,也愿意承担大部分工作,但希望其他同学可以配合她完成基本的阶段性汇报任务,绝对不要敷衍,给老师留个好一点的印象。
起码……不能第一次小组会议就迟到。
在洪白雁回妖管所拿了包,飞奔赶到教学楼103的时候,距离约定的开会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分钟。
他心惊胆战地推开门,不出所料地看见正皱着眉敲着平板电脑的学姐葛素茵,和在旁边赔笑的齐颂。
齐颂慌张地招呼他坐下,还塞给他一个从食堂捎来的煎饼——甚至不是东食堂!
洪白雁感动地狼吞虎咽,扫视了一周却没有看到第四个人。
“墨翊……”他回忆着群里的名字,压下因为自己不是最后一个产生的窃喜,“还没到吗?”
“他就那样。”葛素茵竟没有大发雷霆,她叹了口气,短暂地放下手上的数据,在群里直白地艾特墨翊问,“你在哪里迷路了?”
墨翊发了个昏头昏脑的大白鹅表情包,扔出来一张照片,洪白雁放大再放大,才发现角落里的一行小字:301。
“我服了迷路哥,我们在103不在301!”葛素茵直接发了语音,骂完之后又打开处理数据的软件,很不抱希望地转向另外两个人,“有谁去接他一下吗?”
这位素未谋面的迷路哥一个大白鹅表情包博到了洪白雁一点好感,再者他自己也是心怀愧疚的迟到者,他连忙咽下最后一口煎饼,举手报名。
墨翊主动来加了洪白雁好友,先发了几个磕头的表情包,然后问出了第一个问题:“消防梯在哪啊!”
这倒是这学期新生常谈的问题了,教学楼建成得很早,这学期为了装电梯把邻近的楼梯间一起封了,大家都只能走位置偏僻的消防梯,不少人在怨声载道地抱怨施工时间不人道的同时问过消防梯怎么走。
不过大家基本都是在一楼问这个问题的,很简单,如果不知道消防梯在哪里,那你是怎么上三楼的呢?
不过洪白雁没时间思考那么多了,他一边发指路的消息一边赶到消防梯一楼的入口,眯着眼朝上望去,如释重负地看到三楼探出一个脑袋。
“就这里下来!”他朝上面喊,隐隐约约见到那个人笑了笑。
随后,在他惊愕的目光中,那位特立独行的小组组员把衬衫袖子挽到上臂,像一片叶子般轻飘飘地从三楼的消防梯上跳了下来——
“他和自己的腿有仇吗”“大学生因小组作业迟到跳楼自尽”等词条还没来得及占据洪白雁空白的大脑,对方展开的双臂上忽而生出万千漆黑的羽毛,在阳光下挥洒流光溢彩的色泽!
四下无人,那些羽毛近乎只笼罩着洪白雁一个,将他盖在墨一样的天穹下,他抬起头,对上一双亮得惊人的眼眸。
他从天而降的组员以一种优雅得惊人的方式轻灵落了地,挥一挥手,漫天的羽毛瞬间消失无踪,飘飞的发丝落到锁骨上,洪白雁才终于看清他的模样。
他留了及腰的长发,面容却是极具攻击性的长相,唇薄眼锐,眉角翩飞到鬓中,唯有瞳孔清澈得像是敬华湖的湖水,万物落进去都只掀起一片涟漪。
墨翊慢条斯理地放下袖子,下颌优雅地扬起一个弧度,他的黑衬衫开了最上面一颗扣子,露出白皙的皮肤和颀长的肩颈。
洪白雁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黑发,视网膜上仿佛还留着羽毛那令人晕眩的光泽,作为天生长于欣赏各种美色的鸟族,他无法否认漂亮的羽毛对他的吸引力……简直到了色令智昏的程度。
况且,这绝对是个妖,是他的同族,甚至大概率是他的同事,和他一样顶着合法的学生身份干着见缝插针的牛马事,和他为一样的事情痛苦为一样的事情快乐——一想到这点他的心就快膨胀起来,恨不得隔着胸腔和面前的人发出共鸣。
这么爱飞,他大概率是个飞禽,洪白雁的大脑乱糟糟地想,乌鸦?喜鹊?乌鸫?他揪着那一缕熟悉感在记忆里的飞禽中翻找,面上却八风不动地敲敲手上的表,抿着嘴角严肃道:“同学你好,你小组会议迟到了。”
鸦科的求偶期在什么时候?对伴侣有什么特殊的要求吗?会跳什么样的舞……飞驰的思维几乎带着洪白雁往前狂奔,人的一见钟情和鸟的见色起意在他脑子里叽叽喳喳唱交响曲,他甚至没意识到自己的耳根自顾自红了。
“还有,”他的嘴不听使唤地飚出来,“你的求偶期……在什么时候?”